第29章
開學后的第三個周末。
方遲又來學校找陳悠然了,請陳悠然到他家去吃飯。
陳悠然沒有拒絕,但也沒那么快答應。
但是說實話,在那種地方,陳悠然肯定是沒有胃口吃得下東西的。
可是看著方遲那一雙帶著哀求的眼神,陳悠然還是受不了,去就去吧,雖然環(huán)境差了點兒,但他也不是不能忍的人。
只是陳悠然還是高估了自己如今的忍耐力。
如果是前一世的時候,為了讓兄弟對他死心塌地,他會毫不猶豫地坐在垃圾山中跟兄弟一起吃腐壞食物。
可是如今,沒有任何目的的時候,操,真是無法忍受!
雖然方遲已經(jīng)盡可能地干凈了,但那兒連水都不干凈,那么用水洗的碗、菜,做的飯,能干凈得了?
況且,坐在這堆滿了廢品的棚子里,聞著空氣中到處彌漫的臭味,外面黑水橫流,蒼蠅蚊子亂飛,蟑螂什么的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在這種環(huán)境下吃飯,那種感覺怎一個*了得啊。
陳悠然受不了了,真是受不了!
原本他還在想著應該怎么拒絕吃這頓飯,畢竟他又不是受虐狂,著實沒必要委屈自己。只是拒絕也不能讓方遲傷心,得想個辦法。很快,辦法就送上門來了。
方遲的哥嫂一起過來了,一同來的還有方遲的侄子。
飯菜才剛做好上桌,方遲那侄子就毫不客氣地直接開動。
方遲臉色不太好看,卻也沒多說什么,那到底是他侄子的。
“小弟呀,昨天跟你說的事兒,你覺得咋樣?”方遲的嫂子魏榮笑道,“你看,正好人家有人買,價錢也合適,下次可說不好賣不賣得出這價錢了。”
方遲咬牙,看向他哥哥方原,“哥,你也打算要賣?”
“我跟你嫂子想去南方做點兒小生意,這不是沒本錢么。再說這房子在這兒,放著也是放著,沒啥用處。這里環(huán)境那么差,就跟垃圾場一樣,租又租不出去,干脆賣掉算了。”方原道。
睡在床上的方母老淚縱橫,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方遲的臉色也很難看,“哥,咱家就那幾間房子了,賣掉可啥都沒了。”
“不賣留著干嘛?到處都臭死人了,住也不舒服。”魏榮道,“再說了,賣房子的錢,分給你三分之一呢,你也好歹能做個小生意。”
方遲不吭聲了。
陳悠然忽然道,“方遲,你家在這兒有房子?”
方遲點點頭,“幾間老房子,邊上就是個垃圾山,住不成人。”
“在哪兒呢,帶我去看看。”
“就在前面不遠,不過那兒臭的很,你還是別過去了,站在路邊就能看見。”
陳悠然擺擺手,說道,“不管怎么樣,到底是祖輩留下來的東西,就算是要賣,也不好賣給外人吧。”
“我們也不想的,可是想到南方去做點兒生意,聽人家說那邊隨便做點兒啥都能賺錢,我們這又沒有本錢,只好賣那房子,反正那房子也住不成人。”方遲嫂子魏榮道。
“買主出多少錢?”陳悠然想了想,問道。
魏榮和方原對視一眼,“房子沒多大,占地卻不小,人家說給兩萬塊呢。”
陳悠然想了想,“這地方就在城邊上,說不定什么時候城市擴建了這里被納入規(guī)劃了,你們的房子就能被征收,那樣的話,補償可不少。”
“不敢想這事兒。這兒離城中心還遠著呢,而且你瞧瞧,這就是個大大的垃圾山,那邊還有個大大的水泡子,這兒就算是改建都建不成。俺們也聽說了,人家城是往西頭擴建的,這一塊兒根本沒人要。聽說這兒是要弄個垃圾場。”方原道。
“那你們是真的想賣?”
“嗯,賣了我們到南方去開個小飯館,聽說掙錢的很。”魏榮眼中帶著憧憬。
陳悠然說道,“那就賣給我吧。”
“啥?”
幾個人都面面相覷。
方遲趕緊說道,“然哥,你要這房子干啥?這兒不會擴建的,沒人要的地兒。去年的時候,市里賣地,西邊南邊的地都賣了,就東邊這兒的連規(guī)劃都沒規(guī)劃。而且這邊兒也亂的很,沒人要這個爛攤子的。”
魏榮瞪了方遲一眼,“小弟你說的這是啥話?那說不定……說不定就真征收了呢。”
“真征收了你們會賣?”方遲梗著脖子叫道,“反正我不同意賣,這房子不管怎么說都有我一份,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你憑啥不同意?這房子原本就不應該有你的份兒,我們愿意分你三分之一就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你還有理由不同意?”魏榮生氣了。
“反正我不管。”方遲氣惱道。
“你要是不想賣的話,那就留下一間的位置給你,剩下屬于我們的,肯定要賣!今天來也就是跟你說一聲,你同意不同意,都這樣了。”方原道。
說完,夫妻倆就都起來了,順手拽走了正吃得歡的兒子,大步流星離開。
小孩子調皮,把桌上的飯菜吃得亂七八糟的,陳悠然當然不可能再吃了。
方遲也不可能說給陳悠然吃剩飯剩菜,只能說帶陳悠然到外面去吃。
路上,陳悠然心里的疑惑有了解答。
原來,方遲的母親是帶著方遲改嫁過來的,而男方也有一個兒子,就是方原。雖然說按照法律上說,方父死了之后,遺產(chǎn)應該是妻子拿走二分之一,剩下的才給兒子的。但是在農(nóng)村這地方,方原就算是不給方遲母子一點兒東西,也說得過去。
方父臨死前留了話,說房子給方遲一間,也就是三分之一,方原答應了,所以才有了如今這個說法。
陳悠然不可能告訴他們,這里的確會征收,大概是在一年后的樣子。
原本他倒是沒想過要從這些里牟利,不過這房子賣給別人,還不如賣給自己。如果能夠借著這些房子,在未來新開發(fā)的樓盤里,拿到幾間鋪面的話,那就更好了。
無論如何,就當是幫方遲一把,還了上輩子的情意。
要說服方遲,并不難,至少對于陳悠然來說,不是難事。
來w市,陳悠然可是帶了不少錢的,兩萬塊錢對于他來說并不難。
他的那些錢,不好隨便放到銀行里面,若是能利用起來,也省得擱在角落里受潮了。
以方遲的名義,買下了方家的屋子,讓方原夫妻寫證明書和收據(jù),這些是要收好的。然后就是,再讓方遲把周邊的幾家屋子,也都給買下來。
這里的垃圾越來越多了,城市發(fā)展越是迅速,垃圾產(chǎn)生得就越是快,每天都有無數(shù)垃圾堆在這里,也就只有像方遲母子這樣的人,實在沒地兒去,才會繼續(xù)住在這兒,但凡有一點兒能力都,都搬走了。所以要買房,并不難。
也沒買多,又買了五六間,花了三萬塊。
方遲對此表示非常得不理解。
陳悠然沒跟他解釋太多,而是問方遲,“你想不想讓你媽過上好日子?”
“想。”方遲毫不猶豫地回答。
他現(xiàn)在也就只能仗著氣力在建筑工地干活,這時候的工資可是低得可憐!而且母親身體又不好,藥物不敢斷……
陳悠然點點頭,只要方遲想,那就行了。
w一中大部分都是住宿生,因為學校規(guī)劃的時間很緊張。就比如說是中午,不管你是在學校食堂吃飯還是走讀回家吃飯,都必須在一個小時之內返校。至于說下午下課到晚自習上課之間,亦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所以在正常上課期間,陳悠然是抽不出來時間的。
再說了,他覺得一個周末的時間也夠用了。
本來選店鋪應該是最麻煩的一件事,但是很巧,如今變成了最簡單的事兒。
上次的銀行搶劫案過后,火鍋店就徹底沒了客人,原來的老板夫婦在堅持了半個月后,實在是堅持不下去已經(jīng)準備不干了,正在轉讓店鋪里的東西。而房東也發(fā)愁,這店租不出去怎么辦。
畢竟上次的事情太轟動了,只要是w市的人,就沒有不知道這回事兒的。誰讓這年頭大眾娛樂太少,這樣轟動的事情,不說上一年半載根本就平息不了。
店鋪順利地租下來了,陳悠然趁虛而入,簽了五年的合約,租金極低。別的不說,就單單是這份租約,過不了一年半載,就能賺不少錢。
然后,陳悠然才跟方遲談起了開店的事情。
陳悠然給了方遲三個選擇,煙酒、副食和飯店。
方遲很直接地選擇了,飯店。
雖然這也是陳悠然想的,可他還是想知道,方遲為何會這么選。
“我媽經(jīng)常說,生意做遍不如賣飯。”
陳悠然豎起大拇指,高明。
衣食住行,食絕對是重中之重,而且最重要的是,這輩子的陳悠然,對什么生意都不感興趣,但不介意在吃上,做出點兒花樣來,況且也算是給方遲一條致富路。
如果是做炒菜什么的,就需要專門雇傭廚師了,所以最簡單的還是做火鍋。川渝的火鍋很出名,不過這時候川渝火鍋還沒有開遍全國。
而陳悠然打算讓方遲做兩種火鍋。
一種就是川渝的那種,炒好底料的那種重口味火鍋,而另一種就是用多種材料和高湯熬制出來的清淡火鍋,或者叫涮鍋。
川渝口味的火鍋底料炒制方法,他教給方遲就行了,并不難,熟能生巧,多學幾次肯定能學會的。況且如今的食客又不挑,也沒有太多的比較,味道就算不醇正也沒什么,慢慢改進就是了。
而清淡的火鍋湯,可就講究了,甚至還要用到一些藥材,比如人參之類的,既可以當噱頭提升檔次,又可以入味。
這些都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事情,陳悠然也不急,讓方遲先盯著火鍋店那邊的裝修。
……
開學一個月了,這個周末,陳悠然要回d縣一趟。
因為小香豬的繁育周期短,再加上合理喂養(yǎng),如今,最初的母豬已經(jīng)產(chǎn)下了第二批豬崽,第一批產(chǎn)下的豬崽甚至也都性成熟,六七頭母豬都懷孕了,三個月后,小香豬的數(shù)量將會達到五十頭以上!
看過小香豬之后,陳悠然就放心了。
至于說香菇合作社的事情,有些小叔他們在就成了,他也懶得管那么多。
……
從家里回到了w市,剛出了車站沒走多遠,陳悠然就看到了宋丹青,他有些愣神。
只不過,宋丹青好像正在追什么人。
陳悠然看了一眼,原本沒打算理會,可是很快,他就皺起了眉頭。
宋丹青快步追上了那個人,抓住那人的領子把那人摁在了地上,可是那人卻從褲兜里掏出來了一把小刀,雖然距離有些遠,但是刀刃反射的光芒,陳悠然還是不會看錯的。
陳悠然甚至還來不及多想什么,那小刀已經(jīng)扎在了宋丹青的胳膊上,小偷也一個翻身,反倒是把宋丹青給壓在了地上。
陳悠然瞇起了眼睛,往四周看了一下,順手抄起一塊紅磚,快步跑過馬路。
宋丹青不顧自己胳膊上的傷,竟然就那么死死地抓住那人的手臂,那人甩了好幾次都沒甩開。宋丹青大叫抓小偷,周圍已經(jīng)有人快步圍了上來,那小偷驚恐之下一腳狠狠地踩在宋丹青的腹部!
宋丹青終于松手了,那小偷眼看前面后面都有人朝他跑來,立刻就要橫穿馬路,馬路這邊是車站,車站周圍很多巷道,只要鉆進去就能脫身!
只是那小偷萬萬沒想到,他才跑到馬路中央呢,“嘭!”
小偷只覺得頭上一疼,整個人就天旋地轉起來。而隨后追上來的人,立刻就抓住了小偷,無數(shù)只手讓小偷連掙扎都掙扎不動。
“砰!”
“啪!”
有人拳打,有人腳踢,還有人扇耳光。
對待小偷,擱在往常打死都有,現(xiàn)在國家宣揚是法治社會了,不能隨便自己懲治小偷,可這小偷竟然拿刀子傷人!媽的,不打你打誰!
宋丹青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被小偷給掙脫了,他正不甘心地看向小偷逃跑的方向,豈料,陳悠然忽然出現(xiàn),一磚拍暈小偷……
宋丹青甚至驚訝得張大嘴巴,完全不敢相信這一幕。
怎么會這么巧?
而且,陳悠然拍磚的動作,怎么看怎么瀟灑,背著光,逆光之下的陳悠然宛如天神一般,宋丹青怎么看怎么嫉妒!媽的,他怎么就沒想到拍磚,還被人給戳了一刀,簡直蠢爆了有木有!
宋丹青正不忿呢,陳悠然已經(jīng)站在了他面前。
不知為何,當陳悠然那雙沉靜的眸子看向他時,宋丹青就覺得自己好像是受到了蠱惑一般,脫口而出,“我看到這人偷東西,就想抓住他。”
陳悠然點點頭,淡淡地道,“真?zhèn)ゴ螅绻@刀扎在你的心口,你來個英勇就義,就更偉大了。”
宋丹青的臉色有些白,也不知道是胳膊上疼的,還是別的什么。陳悠然這話的語氣,好像不怎么對,而且他眼里那是什么情緒,諷刺?還是鄙視?
“我沒事。”
宋丹青掙扎著從地上起來,伸手就要把還扎在自己左臂上的小刀給拔下來。
“不想我再把你衣服扒掉來綁傷口的話,就別動。”
陳悠然的聲音依舊沒有絲毫起伏。
宋丹青的動作立刻就停止了,不解地看向陳悠然。
“不過扒掉也挺好,說不定有人再給你拍張照片放報紙上,標題就是‘半裸英雄再次見義勇為身負重傷’。”
宋丹青嘴角抽了抽,“半裸英雄?”
“或者你更喜歡□□?那不太合理,沒那么多傷口,一件上衣就夠了,而且褲子的材質也不適合。”
“你才喜歡□□!”宋丹青氣得臉都紅了。
陳悠然眨眨眼,閉上了嘴,他也發(fā)現(xiàn),自己貌似有點兒嘴賤了。
人民群眾的力量如汪洋大海,那位小偷被一頓胖揍之后,已經(jīng)毫無還手之力,爬都爬不動了,姍姍來遲的民警把人給帶走,還有一位民警專門過來關心受傷了的英雄宋丹青。
陳悠然立刻把宋丹青交給了警察,“趕快帶英雄去醫(yī)院。”
宋丹青的臉色簡直慘不忍睹。
陳悠然對此完全無視,而是笑道,“這傷挺重的,需要請假吧,三天夠不夠?嗯不行,這傷勢,一周都好不了,還是請一周吧……”
“陳悠然!”宋丹青憤怒大喊。
“啊?這么大聲做什么,放心吧,請假的時候我一定會跟老師說明你的功績的,全校通報表揚肯定少不了的。行了就這樣了,我先走了啊。警察叔叔,麻煩你送英雄去醫(yī)院。”
宋丹青氣得簡直要爆炸,那位警察叔叔已經(jīng)風中凌亂了。
這人說話,怎么聽起來那么奇怪呢!
“陳悠然你他媽給我站住!”宋丹青大叫。
陳悠然停住腳步,回頭一笑,“還有事?”
“老子不需要請假,你他媽少管閑事!”
陳悠然又走回來了,一臉委屈地看著宋丹青,“我好心好意幫你,你怎么能這樣呢,警察叔叔,你說是不是?”
警察是個小年輕,大概是剛分配來沒多久,眼前這一幕讓他完全糊涂了。
宋丹青咬牙,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你回校就行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陳悠然點頭,“其實我剛才是逗你玩的。”
“嗵!”
他話音未落,宋丹青一個拳頭就砸了過來,陳悠然早有防備,反應無比迅速地伸手,握住了宋丹青的拳頭。
“小心傷口。”陳悠然笑瞇瞇地道,“再見。”
放開宋丹青的拳頭,陳悠然轉身離開。
不用看也知道這會兒宋丹青的臉色有多臭,想想可真是愉快啊。
晚自習的時候,宋丹青竟然也到了,手臂上纏著紗布,看樣子應該傷的不重,否則的話可得做手術。
兩人的座位不遠,宋丹青坐在陳悠然的后面。
一個晚上,陳悠然感覺宋丹青的目光,就沒離開過他的后背。
嗯,如芒在背的感覺,大概就是如此。
不過對于別人來說,可能會心有惶惶,但對陳悠然來說,這種目光太小兒科了,簡直是在慫恿他生出惡作劇的快感啊。
晚自習放學,其他學生紛紛離開,陳悠然慢悠悠地收拾好桌面,才轉身看向后面的宋丹青。
果然,宋丹青就像是一頭被激怒了的小獅子一樣。
陳悠然微微一笑,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看了我一個晚上,再看下去,我會以為你愛上我了。”
瞬間,宋丹青的臉就變成了豬肝色,而且竟然還在變化。
陳悠然嘖嘖稱奇,這種技能可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陳悠然,你有病!”宋丹青咬牙切齒地道。
陳悠然點頭,“沒錯,你有藥嗎?”
宋丹青已經(jīng)氣到?jīng)]話說了,他怎么就不知道,陳悠然居然會是這樣子的,平日里看起來就跟成仙了一樣,媽的今天看就是個神經(jīng)病!
宋丹青不斷地在心底咆哮,不跟他計較不跟他計較,跟他生氣會把自己給氣死。
“啊——你干什么!”
手臂上傳來的疼痛感,讓宋丹青忍不住大吼。
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陳悠然竟然已經(jīng)站在了他跟前,正伸手戳他的傷口!
媽蛋,很疼的好嗎?
“我以為你不知道疼呢。”陳悠然閑閑地道。
宋丹青怒目而視,“你當是我死人,不知道疼?”
陳悠然雙手撐在課桌上,俯□來,與宋丹青近距離平視,“你不是想當英雄么,英雄可都是不怕死不怕疼的。”
兩人的臉,最近處就相距不到一公分。
被陳悠然這么盯著,宋丹青忽然就不生氣了。
“陳悠然,你是在說我蠢,是嗎?”宋丹青忽然笑了起來。
“哦,原來你還知道自己很蠢啊。”陳悠然緩緩地站直身來。
宋丹青的笑容更燦爛了,“我會記得下次抓賊的時候,先拎一塊板磚。”
……
周五下午放學,陳悠然原本是打算去找方遲的。
不料,竟然有同學通知他,政治老師讓他去一趟辦公室。
陳悠然挑眉,政治老師?政治老師不是馮晶晶么,她找自己?
應該是田建華要找自己吧。
作者有話要說:已經(jīng)替換好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