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方道仙 ！
    龍虎山。
    秦先羽每次來這山中，總是不免有些感嘆。
    他來時經(jīng)過京城，入了欽天監(jiān)一趟，辭別了周主簿等人，方自駕云來到龍虎山。
    其實(shí)秦先羽只要放出法力，達(dá)到地仙級數(shù)，自然可以破碎虛空，升至上界，但他來到龍虎山，還須求證一些事情。此外，龍虎山亦是通往上界，勉強(qiáng)算是順路，并未繞得遠(yuǎn)去。
    秦先羽并不覺得需要體驗(yàn)破碎虛空的快感，于是便來了龍虎山。
    張?zhí)鞄煶錾絹碛c秦先羽見了一禮。
    秦先羽再去看他，只覺這位天師修為依然與自身不相上下，當(dāng)真詭異莫測。
    秦先羽抬起頭來，看向這老道士，緩緩說道：“晚輩入了應(yīng)皇山一趟，雖不曾見得大德圣龍本體，然而與他一具化身談過幾句。”
    天師笑道：“你與那圣龍見面，又與老道有什么相干？”
    秦先羽低笑了聲，說道：“這塵世之中，各方龍虎山俱有人看守，但都是如同青城山一般的勢力，唯有這幽州的龍虎山，別有不同，可謂是淵深難測，只因?yàn)橛星拜呍诖恕！?br/>     ∮，
    “前輩修為高深莫測，無法揣度，這等人物反而居于塵世之間，身在山中隱修，想是在塵世之中，尚有要事。”
    “幽州廣袤無邊，但這一處龍虎山臨近大德圣朝，而大德圣朝與大德圣龍又有千絲萬縷的干系，內(nèi)中應(yīng)皇山，更是大德圣龍所在之處。”
    秦先羽看著他。說道：“若說沒有什么關(guān)系。晚輩倒是不信的。”
    “不急。且隨老道入山，閑聊一番。”張?zhí)鞄煹吐曅α诵Γ肷剑劳纯瘫惴钌狭瞬杷?br/>     天師將拂塵擱在一旁，笑道：“紅塵俗世，也有紅塵俗世的樂趣。”
    秦先羽卻是說道：“但天師多年不曾下山，只在山中隱修，便是無意體驗(yàn)塵世樂趣的。想來也不是因?yàn)榧t塵樂趣而下界多年。”
    天師仔細(xì)看了他，過得良久，才說道：“老道身在塵世，確與大德圣龍有關(guān)。”
    秦先羽頓時神色凝重，仔細(xì)傾聽。
    “龍虎山不比別處，大德圣龍固然神通無上，然而也不能窺探這里。”天師說道：“不過他活了這么些年，也是謀慮成精的妖龍，你來這里尋我，而老道我將會告知你什么事情。他大約也能猜得出來。也罷，左右也不是什么秘事。我便逐一與你說了，也不打緊。”
    天師先是頓了一頓，然后才沉思說道：“這頭大德圣龍，天地之間少有人能制衡得住他，如非當(dāng)初一些變故，他也不至于困在這座應(yīng)皇山。”
    “困在應(yīng)皇山？”秦先羽微微倒吸口氣，低語道：“他果然是被困在應(yīng)皇山？”
    想起那青衣女子的暗示，果然在他思慮的幾種猜測之中。
    不是木頭，不是大道之樹，而是困字。
    大德圣龍被困在應(yīng)皇山。
    以他的本領(lǐng)，天地之間誰能困得住他？
    又是何等變故把他困住？
    秦先羽露出疑惑之色，朝著張?zhí)鞄熆慈ァ?br/>     天師微微搖頭，說道：“老道坐鎮(zhèn)龍虎山，僅是要注意應(yīng)皇山的動靜，只不過應(yīng)皇山也是難以窺探的地方，那頭老龍的一舉一動，其實(shí)老道是難以看清的。老道處在塵世多年，只注意他是否有什么大動作，一旦有所動靜，便告知上界各仙宗罷了。”
    “哪怕是仙圣人物，可以感知天地各方，但也不能時時監(jiān)測，若無太大的動靜，終究是難以驚動的。”
    “老道雖然比不得那頭圣龍，但身在這塵世之中，距離應(yīng)皇山也不算遙遠(yuǎn)，只要他有些動靜，哪怕只是細(xì)微的動蕩，老道卻也是比秘地之中潛修的圣祖人物，更容易察覺。”
    “此外，龍虎山與應(yīng)皇山的格局，你若是細(xì)看，也大約能夠察覺得出來。”
    天師微微笑道：“山川大勢，河流走向，這等風(fēng)水格局，聚成大陣，收攏了九十九萬里山河。而龍虎山，就是能夠壓迫應(yīng)皇山的一個棋子，老道身在塵世，所為的便是每隔十年，運(yùn)動一次陣法，補(bǔ)足殘破之處。”
    所謂殘破之處，秦先羽如今再非尋常散人修道者，大致也能知曉。
    如此浩大的格局，收攏各方，其中或許山峰倒塌，或許河流改道，或許世人開墾荒地，都有可能對風(fēng)水格局產(chǎn)生較小的改變。雖然影響細(xì)微，然而聚少成多，所謂千里之堤，毀于蟻穴，便是如此。
    張?zhí)鞄熋扛羰辏蜁a(bǔ)足殘破，把陣法按照當(dāng)前的山川河流走向，稍微改上一改。
    而這等浩大陣法，縱是九轉(zhuǎn)地仙也是萬難撼動的。
    秦先羽想了想，忽然冒出一個荒謬的念頭。
    莫非這頭圣龍要自身助他脫困？
    然而如何才能脫困？
    連大德圣龍本身都要被困在當(dāng)中，而龍龜?shù)群笠嵫}顯然未被囚困，卻也不能在外相助。秦先羽修為尚淺，也談不上什么毀天滅地的本領(lǐng)，如何能夠助他脫困？
    道劍乃是護(hù)道至寶，萬邪不侵，卻只是護(hù)住自身。雖然可以放出道劍之氣而出體對敵，可功效卻還比不上洞虛劍光。
    至于洞虛劍光，乃是至為銳利，鋒芒無匹的手段，或許可以破除許多桎梏。
    可上界燕地也并不是沒有修行洞虛劍光的人物，哪怕他與燕地沒有任何善意交情，但他能夠運(yùn)用手段，把自身推到燕地十脈首座的位置上，想必也能讓燕地的大神通者施展一次劍光，又何必繞了這么多圈子，作下這許多繁復(fù)的手段？
    “你與大德圣龍的關(guān)系，并不僅是冥晝知曉，各大仙宗真正的祖師人物，大多都看在眼里。”張?zhí)鞄熣f道：“他在你身上花費(fèi)了許多心血，必然有所圖謀，細(xì)細(xì)想來，以他如今的處境，也別無他想，免不了還是跟脫困二字有關(guān)。”
    見秦先羽面色有異，天師頓時笑了聲，說道：“你也不必憂慮，順其自然便罷。”
    秦先羽微微皺眉，心有不解。
    “各方大神通者，沒有將你扼殺，便表明了態(tài)度。”天師說道：“若圣龍得以脫困，乃是他的造化，若他不得已脫困，也是他的命數(shù)。至于你，其實(shí)許多事情與你沒有多大干系，不該壓在你身上，你只需靜心修行便罷，不必過于理會其余事情。”
    “至于未來諸般變化之事，冥晝那廝素來護(hù)短，想必也不會看著你被那大德圣龍耍弄，否則此番他也不會前來大德圣朝，與圣龍立了約定。”
    說罷，天師取了拂塵，微微一揚(yáng)，笑道：“其實(shí)老道所知也不多，便話盡于此。”
    秦先羽起身答謝，道：“多些天師解惑。”
    天師把手一揮，說道：“那前面的山道，你也走過，去罷。”
    忽然，他頓了一頓，又道：“先不忙回燕地，你到了上界，且往道德仙宗一行。”
    秦先羽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拜別天師，登至上界。(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