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淑嘉還有些云里霧里摸不著頭腦。【xiaienxe]一家子人不受康熙廢太子影響，可以自由地呼吸，是她多年夢想。現(xiàn)這夢想實現(xiàn)得太過突然，她又茫然了——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實。這些日子，她過得都有些渾渾噩噩。
    一直以來習慣，讓她表現(xiàn)沒有什么失誤地方，心里還是不知所措：下面路要怎么走？這真是一個好問題。
    一直以來，她都像撿了一本手冊，雖然沒告訴她通關攻略，但是卻標出了什么時候會有個bss跳出來。雖然這本手冊編寫者不太靠譜，漏洞多得像清穿世界天空，破綻百出得讓她罵娘，好歹手里有貨手里不慌。
    現(xiàn)好了，手上一輕，手冊被抽走了，連這樣提示都沒有了，下面日子要怎么過？
    這種疑問，胤礽很回避聊坤寧宮諸事時候，給淑嘉感覺就分外強烈。
    “奉移山陵后，妃母們就要開始移宮了。你們還且這里住著，待到明年，坤寧宮修繕已畢，再熱熱鬧鬧地搬。”
    這一句話聽起來沒有任何問題，權住東宮，也是住得開，也是因為坤寧宮沒修好。淑嘉不搬走，哪怕先帝妃子們都搬完了，李甲氏她們也不能先跑掉。很合邏輯，也很給淑嘉面子。
    但是，面對面一條好處就是，你能切實地感受到對方情緒。胤礽說“坤寧宮”三個字時候，沒有咬牙切齒，沒有欲語還休，沒有悵然若失，他只是語速加而已，這三個字耗時極短，是正常語速三倍。
    這要再說沒什么問題，那淑嘉就白混這么多年了。
    過不了這一關，以前努力就是付諸東流了。千難萬險都過去了，這件事情上翻船讓人情何以堪？夫妻之間有了不可說芥蒂，這個小老婆合法世界里，這狗血橋段真是眼熟得讓淑嘉由衷地感謝上輩子蘿莉時代看過數(shù)以千計小言段子。
    淑嘉瞇了瞇眼，這等事情畏縮不得，尤其你還有一堆未成年兒女時候。一定要扛下去！辛辛苦苦把麥子種出來、面包烤好了，誰敢伸爪子，剁了喂狗！
    發(fā)著狠心，嘴巴上卻問：“妃母們要住到哪里呢？”
    胤礽狡黠地一笑：“山人自有妙計。”
    自從康熙去世之后，胤礽懷念父親不假，言行之間卻灑脫了幾分。淑嘉心中暗嘆一聲，眼珠子一轉(zhuǎn)：“你別是沒主意，故意這么說。”
    她眼睛滴溜溜打轉(zhuǎn)時候胤礽就已經(jīng)看到了，一揚脖子：“我是能說給你，你能不說給別人么？”
    “我什么四下傳過舌頭？”這一點淑嘉就不服氣了，家里這幾個男人什么囧相她沒見過？外頭人說起來，還不是說他們英明神武？這就是因為她保密了。
    “也不是什么難事兒，”胤礽伸手扶住自家脖子轉(zhuǎn)了一轉(zhuǎn)，“我問過了，宮外也有這樣事情。叫老三他們愿意接回去奉養(yǎng)，就接出去。”
    這好像也是唯一辦法了，淑嘉對這個辦法倒也不算陌生。宮外人家也有這種情況，庶子有出息了，又恰逢老爹死了，分家出去單過，日子也還算不錯，就想辦法把親媽給接出去住。雖然老宅里那也許就是個姨娘，又或者連姨娘都不到，到了外宅，關起門來也公然是個老太太了。
    一般逢著這種情況呢，本家不會過于為難，但是會約法三章。主要是約束姨娘行為，約束庶子行為。
    “那就好辦好多了，妃母、嬪母能接出去差不多了，余下先帝貴人等也好安置了。”待遇高走了，剩下可以擠一擠了。
    胤礽搖了搖頭：“你忘了，這里頭老九以下自己還沒搬出去呢？縱搬了，又有妃母年未過五十，也不能出去住。”
    淑嘉一算，四妃倒是都夠五十了，但是惠妃……還有良嬪，老八倒是有府邸了，但是良嬪還不夠年齡，還得宮里住上三年呢。底下排行越小，生母年齡自然也就越小。
    “那——”
    “嗯？”
    “惠妃母怎么辦？”
    胤礽笑得很奸詐：“反正老八且沒事做，不如問問他們一母一子，愿不愿意湊作一塊兒。”還真是好主意，把惠妃給老八，照顧不好，那是老八錯。
    等到良嬪夠了年紀，那可就要熱鬧了！
    胤礽說著就有些興奮，又說起了以后安排，這就不止是先帝妃嬪安排了，還包括了自家后院兒。李甲氏與李佳氏布景板了一點兒，胤礽也沒當人家不存，說著太妃移宮，就說到了騰出來地方要怎么住問題。
    家務事與老婆商量，很正常，他又不能拿這事兒跟大臣商議不是？
    淑嘉心說，來了！東宮里隨她折騰，沒人看得到。一旦放大到了后宮，問題就來了。
    胤礽已經(jīng)說上了，他意思呢，李甲氏是為他生過兩個兒子，弘暘雖然死了，也是庶長子，弘晰還長大年人娶媳婦兒了，李甲氏必須是一宮主位才好。而李佳氏，也是很早就侍奉他了，生了兩個女兒，雖沒養(yǎng)大，但也是生了，不能無視。具體封什么位置，胤礽還沒拿定主意。
    淑嘉笑道：“要我說，弘晰額娘，便為妃，兒子都那樣大了，也是孩子臉上好看；另一個，我一向是把她們一碗水端平，都是一道兒入門侍奉你，不過她運氣差了點兒，為嬪如何？總要能自己作得些主，往后日子才過得舒心些。”
    胤礽笑道：“就依你。”這也是他潛意識里對妻子一次考驗，也許他自己還沒意識到，或者說，這是擺淑嘉面前一道坎。如果像眼前這下，痛痛地討論了，那就是夫妻商量家事，可比照著老爺太太討論姨娘待遇問題，小事。如果淑嘉有什么不合宜舉動，那大概就是胤礽心里埋下一根刺了。又或者，皇帝都是記性很不錯人。【xiaienxe]
    淑嘉對這個結(jié)果也很滿意。
    這個時候，她還不知道，她那個黑心肝丈夫跟她討論著他爹小老婆、他小老婆過程中，已經(jīng)埋下了一串線。
    很，這串線就被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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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禑兒子過滿月，因為小孩子祖父還沒埋掉，過得不是那么張揚，只是自家院子里擺了宴席，請親戚過來坐一坐。允禑還熱孝中，得了長子再高興，也得克制。
    首先，不能擺酒，大家就寡淡一點，孝子二哥很龜毛，大家以茶代酒了吧。
    其次，不能唱戲，本來國喪就不能唱戲，又是親爹死了，大家清靜一點吧。
    爸爸偷笑笑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朵上了，還要努力克制再克制。
    “呵呵～”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淑惠實看不過去了：“你出去罷，長輩哥哥們都到了，你去招呼著吧，傻笑什么呀。”
    淑惠自己也高興，卻沒有允禑這樣夸張，當然，允禑這樣也是有原因。他得到消息，他二哥已經(jīng)讓內(nèi)務府靠他額娘上崗證了！
    如果能皇帝生前從他手里得到了上崗證書，當然是好，如果不能，也別沮喪。如果你，或者你兒子，跟皇帝關系好，你也能升級。不但活著能升級，死了也能！
    眾所周知，皇家是個龜毛家庭，做什么都要比別人復雜有排場，這就需要提前n久準備一應物品。如果想要封誰，得寫圣旨、做衣服、造儀仗，以及，發(fā)證。到了嬪這一個級別，就可以領金冊。
    內(nèi)務府有王嬪尺寸，造儀仗也不用問人，但是刻金冊就會暴露問題：上面要寫名字。允禑也就得到了消息，所以他很高興。
    由于皇帝允許皇子奉養(yǎng)親母想法還沒有告知大家，允禑看來，給王嬪一個正式“嬪”位，是善待母親、給她好待遇，當然要高興了。
    與他一樣高興還有允祐，他母親現(xiàn)也只是個庶妃，所謂庶妃，混得好了比妃還威武，混得不好比貴人還慘，生活沒有保障。他也得到消息，生母戴佳氏也要被君尊奉為先帝之嬪了，亦是喜不自勝。
    允祹、允禮亦有此意，前陣子帝對先帝兩位繼后不公平那一點點言論，就這樣被壓了下去。皇帝不是對他爹女人不滿意，人家對庶母很厚道，兩位繼后，那是娘家有人不爭氣，受連累了。皇帝這樣做，也是對先帝感情深啊！再說了，皇帝不是太子“再四”勸說下，讓兩位繼后祔廟了么？可見不是不講理人啊！
    這樣一派和諧中，帝還很有人情味兒地出席了侄子滿月宴，又親切接見了孩子外祖母。孩子祖母，這個，嫡都死了，親那個沒滿五十歲，不能見皇帝。只好見見外祖母了。
    也就是這次滿月酒上，淑嘉發(fā)現(xiàn)了：她爹沒來，她弟弟慶德也沒來。什么未來方向她沒把握，但是這些事情她還是門兒清。有了疑問，再一詢問，還是讓她問出了實情。
    被太子妃問話已經(jīng)是嚇人了，現(xiàn)被皇后問話，被問到人一想，反正皇后是關心自家父親，有什么不能說呢？一有壓力，她就招了。
    淑嘉大驚失色：“究竟如何？！！”
    “主、主子娘、娘娘……老爺并無大礙，萬歲爺已遣御醫(yī)給老爺診脈，只是靜養(yǎng)而已。真有事兒，沒人能越過您去。”
    淑嘉一揮手：“你去罷。”
    尋了個機會，淑嘉就遞話去要與胤礽，說是有事要問。
    胤礽自然是抽了時間與妻子碰面，聽了淑嘉疑問，胤礽道：“我道是什么，原來是這個，他并沒有大事，不過上了年紀才會如此。你要真不放心，明兒我作主把他傳過來，你親自看一看。”
    淑嘉嚇了一跳：“沒事兒也要折騰出事兒來了，”也對，如果真是大病，必須會通知自己，又嘆道，“何必瞞著我呢？唉，姐妹幾個，沒一個能老父榻前侍奉啊。這一個是這樣，裕王府里現(xiàn)也離不得那一個。”
    “這有何難？明兒把蔣霆調(diào)回京不就得了？”
    “又來胡說？怎么能為這樣事情就隨意調(diào)官員呢？”
    “是不是隨意，我說了算！”胤礽說得很隨意。
    “……”淑嘉有片刻無語，不過淑嫻回來，確實對父親有好處，也就沒有硬攔，“別誤了正事兒，旁，你隨意也沒關系。”
    “噗。”胤礽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呀？”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兩人又胡侃了幾句，東拉西扯，前言不搭后語，就是要這么個氛圍，胤礽神經(jīng)一直繃得很緊。康熙喪事，傷心耗去了他很大心力。康熙遺留下來攤子也很爛，先說家事吧。光是那一堆太妃就夠他受了，又有，這一堆弟弟們要如何安排？
    現(xiàn)還能說是守喪不亂改，埋了康熙過了年，再沒有動作，那就要有不好聽話傳出來了。哪怕現(xiàn)不傳，百年之后，后人也要說三道四。
    又有朝廷，自繼位以來，可以說是實際了政權平穩(wěn)過度，但是問題依舊一籮筐。
    上臺了，不是馬上就可以辦你想辦事情，治大國如烹小鮮，可不能胡攪一氣。國家弊端再多，你且不能動，把人理順了再說。是，官員聽皇帝，拉幫結(jié)派人沒膽量跟這一位作對，但是，皇帝可信任心腹實太少了！
    這些人，是先帝留下來，合用，但是與原太子現(xiàn)皇帝并不特別親近。
    針對上述問題，胤礽一直思索著方法。
    今天也是巧了，遇上一件喜事，又被老婆叫來，胤礽也就“偷得浮生一點閑”，真只有“一點閑”，他得下鑰之前趕回乾清宮去繼續(xù)守孝。
    淑嘉這里，也有事要做，她想馬上吩咐了紅袖，明天帶上人回家看看石文炳，然后回來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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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嘉侄子兼外甥滿月酒過后，很，奉移山陵工作就拉開了序幕。
    首先，要把山陵，也就是墳地都準備好了。其次，是一系列流程需要準備車馬、人員、儀仗、祭品等等等等。
    然后，大家朝上接著吵架！
    沒錯，吵架！
    爭吵圍繞著一個中心：皇帝要不要親自送靈？
    因為順治喪禮，康熙要去，被當時太后給攔了。有這個例，現(xiàn)還有一個現(xiàn)成太皇太后。皇帝你去不去呢？墳地遠啊！又是運棺材，路上不起來，大冷天兒，您很重要啊。
    胤礽是一定要去，他還記得要把胤禔給放出來話，胤禔都出現(xiàn)了，他怎么能夠不去呢？
    胤礽論點是：當時康熙年紀小，太后是愛護他。我現(xiàn)是成年人了，一定要去！
    仿佛嫌不夠熱鬧似，皇后表示也要跟著去，太皇太后也要去。淑嘉這么做，是因為她印象中，這種送葬事情都是全家一齊出去。太皇太后則是因為，她想送康熙后一程。
    內(nèi)務府想哭：咱們拼了老命地做你們衣服鞋襪、首飾用具還不算完，你們又出幺蛾子！
    內(nèi)務府首先做是皇帝一東西，這個是急需要用，大多數(shù)好手先忙這個，這一部分已經(jīng)做好了，皇帝出行是沒問題了。大行皇帝喪事用品也是一直做，都準備好了。
    然后是太子東西，他出頭露臉概率也比較大。至于一向不太管事太皇太后，與很安靜皇后，日用品可以先做好，宮里用步輦什么也可以先做著，多儀仗只要年前做好，正旦可以用就行了。
    朝臣們爭，內(nèi)務府是很淡定，反正不管皇帝去不去，咱們差使都辦好了。現(xiàn)兩個女人橫插一杠子，他們想死心都有了。
    皇帝居然還同意了！
    媽呀！趕緊抄家伙加班吧！
    終于，內(nèi)務府限定日期前把事情辦好了。后宮兩大巨頭跟著送葬隊伍到了景陵。
    胤礽是先步行一段，再乘輿。眾人亦效仿，先走一段，再騎馬騎馬、坐車坐車。大冷天兒跑到了墳地里去。
    一開始，什么都很順利。皇帝很乖，按著禮部擬過程走，祭酒啊、跪拜啊都做下來了。太皇太后也很乖，根據(jù)男女有別法則，被皇后奉著，很老實呆一邊。
    等到要埋棺材了，這兩個開始鬧了起來。
    胤礽是一點也忍不住了，趴棺材上痛哭，看那樣子，大有爬到棺材頂上不讓埋架式。他兄弟們也跟著痛哭，爹沒了，當家換成了哥哥，日子好不好過可是兩說。
    其中哭得慘卻是胤礽他哥——允禔。
    放出來允禔精神還不錯，當然比起當初意氣瘋發(fā)要搞死太子直郡王是差了點兒，比起一般人還是強得多。物質(zhì)上不受虧待，妻妾成群、兒女一大把本人再沒心沒肺，又或者是心如死灰一點。活下去還是沒問題。
    被放出來送葬，對他來說是意外之喜。這么些年了，恨啊、怨啊不能說隨風而逝，也是變得非常抽象了。能出來放放風，也是好。
    一出來，被兩個孔武有力弟弟盯上了。他是長子，但是因為有罪，位置就不能允祉前面，而被放得比較靠后。這就算了，能出來就好。但是真正等到康熙棺材被放到了墓室里，允禔某一根神經(jīng)被觸動了，大哭：“汗阿瑪，不孝兒子來向您請罪了，您把我?guī)ё吡税桑　?br/>     就這樣，有這兩個帶頭，底下一片哀嚎，兄弟們只想把老大聲音給蓋下去。而太子，他開始還勸著他爹，后來一想起對他愛護有加祖父，雙手從搭著父親肩膀相勸姿勢上移開，改為雙手搭著棺材痛哭。
    旁大臣們看著不像樣兒，不能誤了吉時，硬頭頭皮勸：“萬歲爺，別誤了吉時啊。”
    胤礽抬起朦朧眼睛，正要說，埋得慢一點，又看到了仁孝皇后棺材。對了，帝后要合葬。這一看不得了，悲從中來，爹媽全沒了啊！他又沖到了仁孝皇后棺材那里，抱著棺材大哭：“額娘！額娘！額娘！！！”哭得聲兒都變了。
    女人堆里也不太平。能有資格來女人很少，太皇太后來了，皇后來了，皇后妯娌們來了，都是正室。即使這樣，有了太皇太后，還是熱鬧了起來。
    太皇太后一直念叨：“現(xiàn)那邊兒做什么呀！”
    一聽說馬上到了吉時，要結(jié)束程序了，她不干了：“我得去看看皇帝。”這說皇帝還是康熙。
    這一通鬧，后以淑嘉派人請示，胤礽同意太皇太后去看一眼而告終。
    后，皇帝皇后拖著太皇太后出來，身后一堆兒關門而告終。
    如果你以為事情到此為止，那你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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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京城。
    乾清宮，東配殿。
    皇帝一只、太子一枚，先帝兒子一把、宗室一堆，大臣一群，把屋子塞得滿滿當當。
    兄弟們勸皇帝節(jié)哀，允祉說得有條理：“大行皇帝歸天，做兒子沒有不難過。臣弟請陛下為江山社稷保重，為太皇太后保重，為汗阿瑪保重。”
    大家跟著說，對啊對啊，現(xiàn)您重要，您得好好兒地帶著大家奔小康，呃，錯了，是建設一個美好封建主義國家。
    胤礽頹喪地道：“這個道理我何嘗不知？只是，事到臨頭不由人！今日見汗阿瑪龍輴入地宮，自此永隔，不由悲從心生。又見……仁孝皇后……”再哭。
    這就沒法兒勸了，允俄、允祥挺身而出，表示這事兒咱們有經(jīng)驗，皇帝哥，您得把自己日子過好了，才能叫你媽不擔心。
    胤礽用一種哀憐目光看了這兩個弟弟一眼，又對其他弟弟嘆道：“子欲養(yǎng)而親不，是折磨人。我已如此，安能令你們再受折磨？諸妃母、嬪母，年過五十又有子外建府者，如有意，你們可接出去奉養(yǎng)。有什么事兒，我頂著！”
    這話一出，誰又會說他不想養(yǎng)親媽呢？
    有活著媽紛紛表示，皇帝哥真是太好了，全了咱們天倫之樂。
    允禩一陣狂喜，然后萎了，他媽不夠年齡。
    雍王爺很憂愁地想：只希望現(xiàn)點兒允許接額娘出來，老十四還沒搬出來之前……
    老十、老十三兩個貼心好弟弟就憂傷了。
    宗室、大臣，連忙說，皇帝真是個好人，推己及人，全人骨肉天倫，再沒有比您圣明了。其中海章夸得真心：走吧走吧，走了就不用我頭疼她們宮里裝修問題了。
    接著，皇帝就說了一句讓人背上冒冷汗話：“今日見允禔，我心亦有所感，只可憐惠妃母有此一子，倒像是沒有一般。”
    外人不敢多嘴，自家兄弟，也不敢多嘴。
    雅爾江阿膽氣比較足，問道：“皇上意思是？”
    胤礽和氣地看向諸弟：“你們誰愿意奉養(yǎng)惠妃母？”話是這樣說，目標人物已經(jīng)鎖定了。
    允禩很地站了出來：“臣弟幼時曾得惠妃母撫育，今允禔自作惡，臣弟愿侍奉妃母。”不答應不行啊！惠妃撫養(yǎng)過他，人皆知。
    胤礽很開心地道：“你有這個心，我就謝謝你了。”
    然后他宣布散會，接著，把允禩給留了下來：“這事兒難為你了，我知道。不過你放心，嬪母宮里，有朕和皇后奉養(yǎng)，你和福晉也可來向嬪母請安。待嬪五十壽后，你照樣把她接出去奉養(yǎng)。到時候，惠妃母處，朕另有安排，必不使你為難就是。”
    允禩心說，你可真夠黑！行，我信你能想出法子來，事到如今也只好信了。
    允禩誠懇地說：“惠妃母與臣弟有大恩，今皇上興前所未有之隆恩，宮中妃母、嬪母出，獨留惠妃母，實凄涼。皇上不因允禔之惡而連惠妃母，反為妃母籌劃，臣弟自當……上行下效。”
    胤礽開心地大笑：“好兄弟。”
    事情完了嗎？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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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帝葬畢，康熙留下痕跡就算清了大半，要再過個年，那剩下就是法定某些日子里形式性哭祭了。
    后宮此時卻熱鬧了起來。
    現(xiàn)后宮里住還是先帝后宮，她們還沒有搬，原是要等到收拾好了寡婦集體宿舍搬過去。現(xiàn)卻被皇后親口宣布一件消息，激得如死水般內(nèi)心驚濤拍岸了起來。
    皇帝允許有兒子跟兒子住！出去了也是王府老祖宗啊！
    本以為此后就是清燈古佛，沒想到卻是柳暗花明！有比這個令人高興么？
    宜妃道：“太皇太后尚宮中，我們怎么能出去了呢？”喂，別帶著笑音啊。
    德妃也說：“這樣我們就是不孝了啊。”現(xiàn)出去了跟老四住？母子之間沒共同語言啊。
    榮妃還要說什么，佟妃已經(jīng)說了：“這里有皇后，還有我呢。”又不是人人都能出去了，你們就不要得了便宜再賣乖了，別當旁人是死啊。
    整件事情上，一個繞不過去人就是太皇太后了。可她老人家從來都是不管事，乾清宮里胤礽話已經(jīng)通過各種渠道傳到了后宮諸人耳朵里，太皇太后也被科普了一下，她很同情可憐現(xiàn)任皇帝。
    老太太是個感性人，對胤礽又一向不壞，這回是被打動了，決定支持胤礽。插句花，胤礽媽活著時候，對當時背景板式皇太后也是夠尊敬。給宮妃兒子們養(yǎng)，也不會掃了先帝臉。太皇太后默許了事態(tài)發(fā)展。
    淑嘉眼睛一掃，又笑問惠妃：“皇上問過八弟，可愿奉養(yǎng)妃母，八弟是樂意。未知妃母意下如何？”
    惠妃是一心樂意，皇后說是問句，實際上是發(fā)通知呢。
    一片歡騰中，有人不老實了。對于宮女們來說，跟著宮妃們出去，到了王府就算是出了宮了。然后……可以聯(lián)系家人，可以婚配，美好生活前方呢！留宮里就比較慘了，等到三十，都是老姑娘了，出去只好做填房。不然就一輩子嫁不了人。
    對于太監(jiān)來說，宮里雖是名利場，可先帝妃子太監(jiān)？還不如出去了，如果遇到哪個王爺，侍侯得好，也是不錯出路。
    當下各顯神通，有想買通主管，有想討好主子，有想踩掉其他人自己就能自然頂替。治安案件發(fā)生了好幾起，虧得各人主子也都不是吃素，尤其是各宮主位，絕不想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因為這些人，對于自己出宮事情造成波折，也是下鐵腕鎮(zhèn)壓。
    淑嘉樂呵呵地帶著女兒，有空還把兒子們給叫過來，讓他們聽一聽這中間門道。今天這一宮某宮女病了，明天那一宮太監(jiān)被揭發(fā)出來手腳不干凈了，后天又有一處誰被傳出有某項技能了。
    她就是想讓兒子們知道，男人別把后院里事情想得太簡單。當然，也是讓女兒熏陶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國際睡眠日，大家好眠～
    遁下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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