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武大郎準備逃命
武大郎越瞧越害怕,他搖搖頭,猶疑著轉身往回走了二步,又不舍地轉回身看向破爛橋,接著猛吸一口氣,猛挺二挺胸,強壯起膽子地、縮頭縮腦地走上破橋。
武大郎經(jīng)第一段橋面來到橋墩上后,用腳踏在了河中央的那根毛竹。
武大郎走獨木橋方面還是有些特長的,賣完燒餅回家路上遇到壕溝、讓那條溝底的毒蛇“望大郎興嘆”就是成功例子。問題是這座破橋是扭動的,這根毛竹是跳動的。
武大朗像雜技運動員走鋼絲那樣,剛膽戰(zhàn)心驚地走到河中央,腳下的毛竹就因受力偏差,突然原地滾動起來,弄得武大郎差點腳下一滑,像小鳥那樣喂了肥頭肥腦的魚。大急中,武大郎急橫側過身子,改走鋼絲為“獅子盤球”,也就是橫站在毛竹上,用雙腳踮盤起毛竹來。
毛竹在武大郎二只腳掌的有力盤動下,越轉越快……
武大郎一失足,一個倒栽蔥跌入河中……
“哇”地一聲,武大郎從驚懼的想像中回到破屋里的潘金蓮身邊,并不由得極恐懼地驚叫道:“不!那橋太可怕了,那死法太恐怖了,不系安全帶絕對不能上!”
就在這時,潘金蓮突然一骨碌爬了起來。
武大郎嚇得像跳高運動員起跳時那樣猛然一蹦,接著驚恐地盯著潘金蓮的臉,上看下看、前看后看著朝后慢慢退去,并“未雨綢繆”地作好只要“潘女鬼”撲上,立即喊著救命躥出屋門的架勢。
武大郎無論如何不敢相信,已親自驗收過二次,確認為“合格死尸”的潘金蓮,會變死鬼為活物。武大郎肯定地認為,這個突然坐起來的,不是心愛的潘金蓮,而是潘女鬼或者潘僵尸。
武大郎所以沒立即高喊著“救命哪!”“來人啊!”等,求救專用語拔腿就溜,是因為他早就聽人說過:鬼魂都愛在半夜三更、黑天黑地時竄出嚇人,現(xiàn)在是大白天,“潘女鬼”鬼膽再大,也不至于在太陽底下公然向自己發(fā)起挑戰(zhàn)。何況阿蓮是自己最最親愛的婆姨,雖然這貨心地似不咋的好,可自己對她“愛如潮水”、“情深如井”,潘金蓮即使變成了鬼,也不至于恩將仇報的來索自己的命。同時,武大郎心中始終抱著“潘死人”能活過來,能繼續(xù)和自己在一起的希望。
武大郎覺得,只要“潘女鬼”不伸著尖爪撲上來要自己的命,就不能逃跑。
就在這時,“潘女鬼”突然說起了話。令武大郎無比驚怪的是,她所說的話竟然和活人一樣。武大郎聽別人說過:說人變成鬼魂后說的話,聲音是尖尖的,是幾幾喳喳有點像麻雀的,是不會這么清晰、這么“原聲態(tài)”的。
潘金蓮臉上堆滿了奇怪,她除了一時想不起自己怎么會躺在地上,更對武大郎驚懼的表情和準備逃跑的姿勢大惑不解:
“哎?你怎么拿這么古怪的眼神瞧俺?動作也像是到了花癡晚期?”
潘金蓮清脆如鋼琴、頓挫似打鐵的美妙女聲,讓武大郎的感覺天平將潘女鬼朝潘美女這邊傾斜了不少,并使武大郎隨時準備跨向門外的腳,留在了屋內。
然后雖然如此,武大郎心里大量的疑問和恐懼并沒有冰消,聽了潘金蓮說的話后,他本想沖上去死死摟住潘金蓮不放,可他又怕?lián)У降氖恰芭伺怼保菢雍蠊蜁昂茳S很暴”、就會很不堪設想。武大郎強行抑制住沖動,用堆滿的疑惑的公鴨嗓門結結巴巴地問道:“阿……阿蓮,你……你別嚇俺,你……你到底是俺的阿蓮,還是……還是已變成……”
“什么亂七八糟的。”潘金蓮指著自己的臉道:“俺不是阿蓮還能是誰?打開你的胖頭魚眼睛瞧瞧清楚!”
說罷,潘金蓮又指了指剛才躺過的地面對武大郎道:“俺只是躺這睡了個大覺覺!”
這些話終于使武大郎對潘金蓮拿出了“終定”結論:眼前這個風姿綽約的美妞,確是自己的最愛“潘婆姨”,而不是“潘女鬼”。
武大郎頓時激動地像貪財鬼看到一大包錢鈔一樣,又驚又喜地朝潘金蓮直撲而去:“阿……阿蓮,想……想不到你……你竟然能從閻王身邊跑回來……”
武大郎緊緊抱住潘金蓮放聲大哭了起來。
潘金蓮急推著武大朗道:“哎哎!你哭啥呀你?”
武大郎從臉上抹下把混合有眼淚、鼻涕等多種成份的液體,朝地上一甩,然后將臟手在桌沿上抹擦了幾下,然后道:“阿蓮哪!俺……俺以為再也見不著你啦!”
潘金蓮奇怪地道:“你……你不一直瞧著俺嗎?怎么會……”
武大郎道:“俺是說……是說俺以為俺再也不能……”
說到這里,武大郎哭喪著臉接唱起了歌,用的是《冰山上來客》插曲《懷念戰(zhàn)友》的調子:“啊……親愛的婆姨,俺再不能看到你S的身形,可愛的臉龐,啊……親愛的阿蓮,你也再不能吃俺燒餅,聽俺歌唱……”
武大郎停住歌唱,二只胖頭魚眼深情地望著潘金蓮。
潘金蓮這才想起什么似地對武大朗道:“哎?俺這是咋會事?睡覺該睡在床上,白天也該靠在門上,這怎么會躺在地上?”
武大郎模仿著道:“阿蓮你還不知道啊?剛才,你二只腳腳猛然蜢蚱似地朝地上一蹬;二只眼眼猛然閃光燈似的朝天上一翻;二個鼻孔孔猛然空調似的停掉了氣。各種跡表明你已與世長辭。可就在俺準備跟著你前進的步伐,和你肩并肩、臉對臉、腳碰腳地走向閻王殿時,你突然美手手一撐、美腿腿一團,坐了起來。”
潘金蓮看眼手中的元寶,頓時恍然大悟,心里道:“哦!想起來了,是這只大老元寶的沖擊波太厲害,神經(jīng)系統(tǒng)無法承受暈了過去。”
想到這里,潘金蓮指著自己的眼睛對武大朗道:“咒俺啊?俺要與世長了辭,這二顆大眼珠子,還能像荷葉的水珠子似地,在你臉上滾過來滾過去嗎?啊?”
武大郎急道:“俺不是咒你,剛才俺連著探過你鼻子上的孔洞,一絲進出的風都沒有。通風管里不見了風,還不是……”
潘金蓮插嘴道:“俺的通風管道那時臨時關閉,屬于道路改造,所有車輛臨時改從嘴巴通行。你不知道俺這幾天感冒鼻塞啊?”
武大郎猛然醒悟:“哎呀俺真笨!俺怎么沒將手往下移一毫米、檢測下你的嘴巴呢!”
“就是嘛!你個笨笨蛋!”說罷,潘金蓮開心地將手中元寶朝武大朗掂掂,道:“俺剛才是受到了強烈的物質刺激,就地開了個鐘點房!呵呵……”武大郎說到這里,帶著哭腔接唱起歌來,用的調子是《冰山上來客》中的插曲《懷念戰(zhàn)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