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畫中人
在那一瞬間,陳亮真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這個世界,是越來越瘋狂了。他記得,之前,他可是徹底的無神論者。現(xiàn)在,他卻一天一天,慢慢接受了很多原本他絕對不會相信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原來是有妖的,原來真的是有創(chuàng)世神的存在的,不但有妖,有魔,有鬼,甚至,也有魑魅魍魎,現(xiàn)在,竟連畫中人都出現(xiàn)了。
歐鳴是怎么進到這幅畫中去的,他要怎么才能把他救出來?
“這幅畫里有人。”腦海中響起的,是真真的聲音。
“你確定,畫里的是人?不是其他別的什么東西?”陳亮苦笑。
“是人,這幅畫,是件法寶。”真真說道:“這東西,真不知道那人是從哪里得到的,竟然不比你的神器差,從某些程度來說,這幅畫,比你的萬花輪還要實用的多。”
“法寶?”陳亮忍不住雙眼放光。這可真是件好事啊,他原本以為,這幅畫是什么妖物,沒想到,這東西,居然是寶貝。這樣的寶貝,既然被他遇見了,可見跟他有緣,要是能落進他的手里……
陳亮正打算著怎么才能把這件寶貝弄到自己的手里,突然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從畫中傳了出來:“你,就是陳亮?”
“啊?我有這么出名么?遠在豐縣,也有這么多知道我的名字啊?”陳亮笑瞇瞇地說。
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這幅畫中的。并不是什么難以對付的妖魔,只是一個跟他一樣,命好得到了寶貝的人,陳亮明顯放松了很多。
“我聽說,你是天尊之子,聞名已久,不過今天一見,卻也不過如此。我倒有些不信這傳言了。”畫中人冷笑著說道:“豐縣的事情,不是你能插手多管閑事的,看在你有可能是天尊之子的份兒上。我不跟你為難,你帶著你的人,盡快離開豐縣吧。”
“也就是說,你已經(jīng)承認。豐縣的事,都是你做的了?你籌謀這么多年,到底為了什么?就為了要豐縣這百萬人的命?”陳亮試探著問道。
“豐縣百萬人的命?”畫中人冷哼了一聲,說道:“我看你,很有些想當(dāng)然的毛病。誰告訴你,我要豐縣百萬人的命了?”
“血靈的出世,是不是也是你的計劃?你既然是異能前輩,總應(yīng)該了解血靈的危害吧?血靈既然在豐縣出世,難道豐縣這百萬人,還想好好的活著么?”
陳亮覺得。這個畫中人,竟似有想要將他的計劃合盤對他說出的意思。
“血靈?嘿,血靈!”畫中人沉默了一會兒,“嘿”了一聲,才說道:“血靈出世,只是一個意外,不過,這個血靈跟你想象中的血靈有些不同,你大可不必擔(dān)心,它會在豐縣到處附身。尋找讓它能復(fù)活的機會。”
“如果真向你說的那樣,周恒的父親是怎么回事?周恒自己又是怎么回事?周恒的老婆王妍又是怎么回事呢?”陳亮毫不放松,一個接一個問題,問了出來。
“周恒是咎由自取,他的事。跟豐縣最近發(fā)生的事,沒什么必然的聯(lián)系。”畫中的男人說道。
“如果說周恒是咎由自取。那現(xiàn)在被你弄進畫里的歐鳴,也是咎由自取嗎?為什么你要連他都不放過?”陳亮的心中,突然冒出來一個奇怪的念頭,為了驗證他的想法,他突然提到了被關(guān)進了畫中的歐鳴。
“歐鳴?”畫中人明顯一愣:“我什么時候要傷害他了?之所以收他到我的畫中,只是不想他聽到我們的談話影響到我們而已。”
畫中人的這話一說出來,陳亮突然笑了,笑的暢快淋漓,突然,他笑聲一停,猛然說道:“三爺,原來你就是歐鳴口中,那個他寧可冒著生命危險也要找到的三爺……”
“你……你怎會知道?”畫中人的聲音中,明顯帶了些慌亂。很顯然,并沒有想到陳亮?xí)f出這樣的話來。
陳亮一開始的時候,還真把這人往三爺身上想。他跟畫中人說了一會子的話,突然想起歐陽藝來,歐陽藝原本就是為了找到三爺?shù)南侣洌跊]有任何三爺?shù)木€索的情況下,強行推演,才會讓自己昏迷過去的,不過,在他昏迷之前,他說出了這個地址。
正常考慮,歐陽藝最后說出來的一句話,一定會跟他之前的最初目的有關(guān),那么,最可能的就是,這個福景路23號,就是歐陽藝推演出來的結(jié)果。也就是說,三爺,就藏身在這個地方。
陳亮還擔(dān)心自己有些想當(dāng)然,會誤判了畫中人的身份,他才又提及到歐鳴。
從歐鳴對三爺?shù)膽B(tài)度來看,三爺對歐鳴,應(yīng)該是不錯的。否則,以歐鳴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冒死再來豐縣的,而之前,他還曾經(jīng)差一點就答應(yīng),喝下所謂的“天水”,來換取三爺?shù)南侣洹?br/>
既然歐鳴對這位三爺這么重視,想來這位三爺,縱使不會用歐鳴對待他的態(tài)度來對待歐鳴,但總不至于會傷害到歐鳴的。
他在畫中人不經(jīng)意之中突然提到歐鳴,果然誑出了畫中人不會傷害歐鳴的話來。接著,他再直接喊出三爺?shù)拿郑谶@一連串的試探下,三爺?shù)纳矸荩K于浮出水面。
看來,什么三爺因為血靈跑掉,去追血靈,還有什么血靈咬死了三爺之類的話,都是這位三爺自編自導(dǎo)自演的一出戲了。聽三爺這語氣,那血靈,奉命就是跟他一伙的,更有甚者,血靈很可能就是三爺?shù)膸褪郑龅囊磺校揪褪浅鲎杂谌隣數(shù)拿睢?br/>
“你很聰明。”沉默了良久,三爺終于開口說話了:“你猜的不錯。我就是歐鳴要找的三爺。”
陳亮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在太極山莊,我藏在暗處,聽到了張佑跟太極山莊里的人,談到了三爺,據(jù)他說,他親眼所見,三爺已經(jīng)被突然從他懷中竄出來的血靈咬死了。那個時候,我就懷疑,你根本沒死。”
“哦?你為什么不相信張佑的話?我很好奇。”三爺?shù)恼Z氣中,帶著濃厚的興趣。
“那是因為。除了張佑,還有一個人,曾經(jīng)在我的面前提及過你。那個人,就是九黎的圣女黎葳葳。”陳亮緩緩說道:“是她的一句話。讓我認為,如果你真的抓到了血靈,是絕對不會讓它逃出來的,事實上,你也擁有困住血靈的實力。”
“呵呵。”三爺悶笑起來:“你對我,倒是有信心的很,只是,我很想知道,你對我的信心,從何而來?”
“就因為。葳葳說起過,你是用一個球狀體困住血靈的。”陳亮好像完全沒有聽出三爺語氣中的譏諷,一字一句地說道:“那種球狀體我也曾經(jīng)見過,而且不止一次。我很清楚那東西的威力,而且知道,那東西,原本就是血靈的克星,因為,那東西,叫做‘天水’!”
“天水?”三爺?shù)恼Z氣中。有些迷惘,半晌,才嘆了口氣說道:“是啊,天水,那的確就是‘天水’。沒想到,你觀察如此細密。讓我的計劃,功敗垂成。”
“所以,我就想到,天水是歐家之物,似乎,他們家族,本就是‘天水’的守護者。我曾經(jīng)問過歐家的繼承人,他跟我說,歐家掌握的,其實只是‘天水’的保存方法。這種‘天水’,一旦過了一定的期限,就會完全失去了效力,成為了白水。”
陳亮接著說道:“而你身上的‘天水’,也不知道是多久沒用過的了,按理說,早應(yīng)該失效才是,但事實上,你的天水,卻一切如常。從這一點上,我又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我認為,你很可能是掌握了歐家保存‘天水’的技術(shù)。但我那個朋友又跟我說過,那種方法,只有歐家的人會,也只有歐家的人能用。我就想著,你很有可能,就是歐家的人。”
“更兼著,在我們來豐縣之前,歐鳴為了讓我們有更多的線索找到你,曾經(jīng)跟我們說過,你在豐縣,除了歐家之外,沒有敵人,他是從歐家,把你救出來的。我就想著,歐鳴只是一個普通人,他怎么可能從歐家救出是歐家仇人的你?除非,你根本就不是被歐家關(guān)押的犯人,他和你口中所謂的‘救’,其實也不過只是想了什么辦法,幫你從家中擺脫出來而已。
“呵呵,你真的很聰明。”三爺再次稱贊了一句,說道:“現(xiàn)在,我有點相信你是天尊之子了。這聰明勁兒,像。”
“歐先生過獎了,只是,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到底是誰?對于歐家,我了解的并不多,但你既然懂得‘天水’的保存方法,并且可以熟練使用,想必,應(yīng)該是歐家本家之人。可歐家的本家,這一代人丁不是多旺,家主歐辰,也不過只有兩個弟弟而已。而他的一個弟弟,也就是歐冶的父親,多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也就是說,現(xiàn)在活在世上的,歐家當(dāng)代的人丁中,只剩下了歐辰和他二弟。”
陳亮緩了口氣,說道:“你可能不知道,在歐家做客的日子里,我其實,是見過歐辰的二弟的。我也可以保證,我見過的那個歐辰的二弟,絕對不可能是三爺,因為,歐冶的二叔,其實是身帶殘疾的。”
“當(dāng)我想到這些的時候,其實,你是誰,答案已經(jīng)呼之欲出。幾次,我都想要把這層玻璃紙給捅開,卻總是連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我只想問你,你不是已經(jīng)死了么?”陳亮緩緩說道。
“呵呵,誰說我沒有死的呢?”畫中人的語氣中,滿是悲憤:“死了,已經(jīng)死了,死的干干凈凈,也死的清清爽爽,我死之后,便跟歐家再也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歐辰也好,歐冶也好,都跟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如果說,我跟歐家,還有聯(lián)系的話,那就只剩下歐鳴了。沒有歐鳴的幫助,就沒有現(xiàn)在的我,我這個人。是知道感恩的。雖說歐鳴也姓歐,但我卻自動忽略了這個問題。”
“你……你竟然真的是歐辰的三弟,是歐冶的父親?!”雖說,陳亮的心里,對這個答案早就有了思想準(zhǔn)備,但此刻,當(dāng)他聽到三爺親口承認了他的判斷時,他還是驚呆了。
無論是誰,當(dāng)他得知,他一直以為早就死了的人。其實在另外一個地方還活得好好的,恐怕,他都無法讓自己保持得了冷靜。何況,這一位三爺。還是他好兄弟歐冶的父親。
歐家兩兄弟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會讓歐冶的父親憤而離家,甚至連自己的兒子,都瞞得嚴嚴實實,不讓他知道,他其實還活著。
陳亮想,這一切問題的答案,一定都在三爺?shù)哪X子里,只要他肯說,一切真相。都會水落石出。
……
歐鳴的家,客廳中,葳葳坐在沙發(fā)上,兩只手托著腮,一雙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斜靠在她對面的歐陽藝。
歐陽藝的眼皮微微動了動,發(fā)出了一聲似呻吟,又似嘆息的聲音。
葳葳屏住了呼吸,看著歐陽藝的眼睛慢慢張開。
“你……他們?nèi)四兀俊睔W陽藝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就是問陳亮和歐鳴的去向。
“福景路23號。你說的。他們都到那里去了。”葳葳不冷不熱地說道:“只留下我,看著已經(jīng)昏迷了的你。現(xiàn)在你醒了,應(yīng)該完全可以照顧自己了,我也該,到那個福景路23號去看一看了。也許,還能趕上什么有趣的事。”
“福景路23號?”歐陽藝有些茫然。想了一會兒,才猛然從沙發(fā)上跳了起來,急吼吼地喊道:“什么?他們都去了福景路23號?壞了,這下可壞了。他們怎么去了那里?怎么會去了那里呢?”
看著在客廳里來回轉(zhuǎn)圈,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歐陽藝,葳葳有些好奇,這老頭是怎么了?明明是他自己讓陳亮他們?nèi)サ模趺催@會子又著急成這樣了?
“不是你自己讓他們?nèi)サ拿矗课疫€以為,你推演的結(jié)果,就是那個三爺在福景路23號呢,難道不是?”葳葳問道。
“是或是不是,都不重要,我的確算到,那個什么三爺?shù)男雄櫍>奥?3號有關(guān),可是,我之所以會在昏迷前還記得那個地址,是因為我算出,如果陳亮去了那里,會遇到一次大麻煩,若是沒有貴人相助,有可能……有可能……他的命就交代在那兒了……”
“你說什么?”葳葳也著急了,這老爺子,真是老糊涂了,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不說明白就昏迷啊?他這不是讓陳亮和歐鳴去送死嗎?
“不行,我們不能在這兒等了,走,我們馬上也趕過去,必須要保證陳亮的安全。陳亮不能有事,他絕對不能有事的。”歐陽藝的胡子,都已經(jīng)被著急的他揪斷了好幾根。
“那我們就別愣著了,快走啊。”葳葳也站了起來,就要向大門口走去。
歐陽藝忙著跟在葳葳的身后,也走向大門的時候,卻看見走在前面的葳葳,突然停下了腳步,慢慢轉(zhuǎn)過了身子來。
“怎么了?你怎么不走了?”幸虧歐陽藝年紀雖大,反應(yīng)卻還不慢,要不然,他的鼻子,一定會被葳葳突然停下的身子撞扁。
“你知道,福景路23號在什么地方嗎?”葳葳淡淡地問道。
“我?我怎么會知道?”歐陽藝一付你豈有此理的樣子:“我一向是住在帝都的,又不是本地人,能推演出這個地址,已經(jīng)差一點要了我的老命,我哪里會知道,福景路23號在什么地方?”
歐陽藝說著,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味兒,他傻傻地看著葳葳,問道:“你……該不會是……你也不知道吧……”
“老爺子,你說對了,我也是一直在帝都生活的,這什么福景路23號,我根本就不認得。”葳葳眨了眨眼睛。
“走,快走,我們不認得不要緊,難道豐縣還沒有出租車?”歐陽藝突然想到了一個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我們打的去,我就不信,還沒有人知道這個地址了,不能再耽擱了,再耽擱下去,有可能,我們趕到了,也什么都晚了……”
“打的?”葳葳眼睛一亮。這倒也是個好主意。現(xiàn)在去,雖然晚了點,但也總比不去好得多。雖然,她對陳亮的生死,并不是很關(guān)心,但她卻如同歐陽藝絕不允許陳亮出事一樣,也絕對不會讓歐鳴就這么死掉的。
她的希望,不,是整個九黎的希望,都還寄托在歐鳴的身上呢。她也有,她必須要得到的東西,那就是,歐家的‘死亡之吻’配方。哦,對了,歐家對‘死亡之吻’似乎并不是這么個叫法,他們把這種東西,稱為‘天水’。
她一定要得到‘天水’。即使她明知道,歐家,很有可能就是在人間的最后一批魔族后裔。按她原來的性格脾氣,跟魔族,是絕對沒有什么交情可講的,但現(xiàn)在,只要歐家肯把‘天水’的配方交給她,她可以不介意,跟魔族暫時聯(lián)手。
原則?她是有原則的。葳葳想到,她的原則,就是為了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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