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只是,最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宋聰自進(jìn)來之后,也是主動坐到顧畫蕊的身邊的,他一坐下來,就在那里獨自一人喝著悶酒。&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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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大臣全都禁不住十分奇怪,這位四皇子從小腦袋就不正常,又蠢又傻,與誰都不合群,他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和圣女走得如此之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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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太子宋宜的眼眸里面,充滿了敵意。他心中一直都認(rèn)為,宋聰這些年是在裝瘋作傻,目的就是在暗中培養(yǎng)勢力跟他作對,搶奪他的太子之位,他現(xiàn)今去拉攏圣女,肯定是刻意而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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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宜想著想著,袖袍底下的拳頭,便是握得緊緊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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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重的商討大會,很快就開始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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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帝表意見的時侯,非常的小心謹(jǐn)慎,生怕哪里說漏了嘴,被顧畫蕊抓住了把柄,朝中其他大臣,也紛紛各抒己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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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們每個人,幾乎全都是跟顧畫蕊針鋒相對,每個人都想極力拖延時間,延緩顧畫蕊正式接任圣女之位。&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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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畫蕊看著這些人的丑惡嘴臉,心里不由得冷笑不止,這些人真的是狼豺虎豹,為了皇室的利益,幾乎置百姓死活于不顧,人人都跟北帝一條心,不想看著她坐穩(wěn)圣女之位,以免她跟皇室分庭抗禮。&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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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不明白,有一個圣女在這里制衡著皇室有什么不好?非要讓皇室獨權(quán)?&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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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著眼前這一幕,顧畫蕊隱隱又想起了數(shù)年前圣殿土崩瓦解,四大長老和其他眾多司務(wù)堂人員莫名失蹤,是否也跟在座當(dāng)中某些人有關(guān)?&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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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面圍攻之下,顧畫蕊獨擋一面,憑著三寸不爛之舌,指出了當(dāng)今皇室獨權(quán)之下,對社會和百姓的弊端,然后又分析了宗法一體制對整個國家的好處。&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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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全都被驚得瞠目結(jié)舌,這位圣女怎么如此厲害,見辟如此獨到見解,饒是他們這些混跡官場幾十年的人,輪番上陣,全都一個個敗下陣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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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們最后又想出了種種法子去駁倒她的言論,但是最后仍舊無計可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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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的關(guān)健時刻,文梁瑞終于站了出來,在顧畫蕊提出的見解上,進(jìn)一步分析了各種利弊,逼使北帝,盡快接受北國恢復(fù)宗法一體制,好讓圣女也參與國家管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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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帝袖袍底下的拳頭,握得很緊很緊,事到如今,自己已經(jīng)被逼到了這個地步上,不得不考慮盡快將顧畫蕊正式接任圣女之位的時間定下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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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商議,很快就結(jié)束了,不過具體的方案還沒有討論出來,大概要到下午的時侯才能商討。&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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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會之后,顧畫蕊被安排在玉華殿中休息,玉華殿裝幀得豪華別致,里面金碧輝煌,寬敞舒適,服侍的宮女太監(jiān),絡(luò)繹不絕。&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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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這里用過餐之后,距離商討大會的時間,大概還有一個時辰,所以顧畫蕊和紫雨,彩芝,都在大殿里休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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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畫蕊想起上一次剛回來北國,第一次進(jìn)入皇宮里時,在后花園里遇到的那些事情,心中就十分不樂。北帝的人,每次謀害她,都是會盡量抓住一切有可能抓住的機會,簡直就是無孔不入,這次,會不會又想著挖什么陷阱讓她跳進(jìn)去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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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對方有下手的機會,顧畫蕊便把那些前來服侍的宮女太監(jiān),全都打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下紫雨和彩芝。當(dāng)然,她也沒什么閑情逸致去外面到處亂逛。&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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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休息的這座大殿,是一個冬暖夏涼之所,也不知道墻壁都是用什么材料做成,它們所散出來的涼氣,讓顧畫蕊感到十分舒爽,在屋外被太陽暴曬的那種疲憊感,也在此刻,一掃而光。紫雨和彩芝,也臥倒在一旁,安靜地休息了起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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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畫蕊也不知什么時侯,漸漸地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屋子里一片寂靜。&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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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叮”的一聲,似乎有東西滾落到了顧畫蕊的腳邊,顧畫蕊嚇了一大跳,從睡夢中驚醒。&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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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經(jīng)歷過兩世的命運浮沉,她每身處一個險惡的環(huán)境之時,內(nèi)心都是十分敏銳的,哪怕是在睡夢之中,身邊有一丁點兒的響動,她都能驚醒過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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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地上看去,現(xiàn)那是一個紙團,撿起來,看了看上面的內(nèi)容,她的臉色禁不住微微一變,悄悄地走到窗邊,卻現(xiàn)外面空無一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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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膽子倒是夠大啊,雖然她已經(jīng)把服侍的宮女太監(jiān),全都譴散了出去,但是他們應(yīng)該都還在外面守著,戒備很森嚴(yán),一般人都不敢隨便靠近大殿,可是這個人,卻是如此膽大包天,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將紙團扔進(jìn)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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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畫蕊抓著紙團,蹙眉沉思,看上面的字體,她感到很陌生,所以她猜不出來,扔這紙團的人,究竟是什么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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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個人既然在這個時侯膽敢把紙團扔進(jìn)來,口氣還很強硬,說明他已經(jīng)抓住了自己的什么把柄,自己此次若是不去,說不定以后他會得寸進(jìn)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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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念頭轉(zhuǎn)動了一下,那人口氣雖然強硬,不過自己身為圣女,他應(yīng)該也沒有那個膽子殺了自己的,她就倒想看看,此人是什么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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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頭看了一眼一旁還在熟睡中的紫雨和彩芝,不忍心將她們都叫醒,便悄悄地將那紙團揉作一團,藏于袖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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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從玉華殿的后門出去的,后門一般都是很隱蔽的地方,這里的防守也不嚴(yán),但是總會有一兩個人守在那里,然而顧畫蕊來到這里的時侯,現(xiàn)這里一個人都沒有,心中禁不住十分驚訝,難道那個人為了將她引出來,居然把這里防守的人,都給偷偷調(diào)走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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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后院往前走,經(jīng)過一條長廊,就是一片園林了,這里綠樹成蔭,曲徑通幽,假山噴池,亭臺水榭,應(yīng)有盡有,人走在這里的時侯,只感覺清涼無比。&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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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顧畫蕊走在這里的時侯,全沒了心情,其實她一個人出來,內(nèi)心里挺緊張的,因此目光不斷地往四周察看,一次一次地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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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一座假山附近,顧畫蕊的目光還在四處察看,一道聲音冷不防就傳入了耳中:“圣女大人,你終于來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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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雖然雄渾,蒼勁,有力,但是卻雜夾著一絲陰冷的氣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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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畫蕊身子微微一震,轉(zhuǎn)過頭,就看到太子宋宜,緩緩地從一座假山后面走出,他目光陰森,眼眸冷冽,整張臉十分冰寒,看上去就如同一個地獄修羅一般,讓人只看一眼,就覺得渾身都禁不住直打冷顫。&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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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顧畫蕊想到自己的身份,不在宋宜之下,便強行讓自己鎮(zhèn)定了下來,然后冷冷地看著宋宜。&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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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宋宜,疑心究竟有多重啊,雖然是從皇后的肚子里面爬出來,一出生就被封為太子,享盡了各種尊耀,這樣的人,對皇位應(yīng)該是高枕無憂才對,可是卻偏偏到處去殘殺他人,建立起自己的黨派,表面上平易近人,實則上卻是毒如蛇蝎,一直都在排除異己,天天都擔(dān)心別人來搶走他的太子之位。&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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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畫蕊想到這里,便是冷冷地看著宋宜,很沒好氣地說道:“太子殿下,原來是你啊,不知道咱們之間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不能打開天窗說亮話,非要鬼鬼祟祟地約到一起交談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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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里的意思很明顯,雙方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在大庭廣眾之下,一言一行都受到別人的關(guān)注,而現(xiàn)在卻是孤男寡女在一起,若是被人看到,這會造成多么大的誤會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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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宜卻是展顏一笑,只是那笑容無比的陰毒,讓人看得毛骨悚然,顧畫蕊總覺得宋宜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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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大人,你說對了,咱們之間就是因為有見不得人的事,這才約在這種見不得人的地方說話嘛。”宋宜陰冷地一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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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畫蕊仿佛覺得自己頭上有一群烏鴉飛過,她早就知道,以宋宜陰險的個性,當(dāng)他認(rèn)出來,她就是那天晚上在松云客棧救走宋聰?shù)哪莻€人時,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他肯定有話要單獨對自己說,她的猜測,果然還是對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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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就算宋宜知道了,她也不能直接挑明,只是假裝糊涂道:“不好意思,我剛剛回來北國不久,從前也從未與太子殿下謀過面,不知道我們之間,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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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宜嘴角狠狠地一抽,道:“圣女大人當(dāng)真不記得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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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他嘴邊那一抹陰毒的笑意,顧畫蕊手心里都捏了一把冷汗,但是,卻依舊一臉迷惑地說道:“我資質(zhì)愚笨,或許,我們以前在別的地方見過面,但是我不太記得了,太子殿下若是記得,不妨直說。”&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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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大人的記性可真差啊。”宋宜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顧畫蕊表情的變化,但是顧畫蕊的神情,異常冷靜而鎮(zhèn)定,這倒令得宋宜感到無比震驚,像她這個年紀(jì),就能做到處世不驚,臨危不懼,這樣的人,可真是世間少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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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的女子,雖然聰明,只可惜是站在他的對立面的,他們注定了要做對手。他可不能對她心軟。&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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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宋宜又道:“圣女大人可否還記得,那天晚上,在松云客棧生的事情?”&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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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顧畫蕊臉上并沒有流露出來多么驚訝的神色,畢竟她早就已經(jīng)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zhǔn)備。&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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