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七十七章尊上打算前去參加鳳族的祭……
鳳族祭天大典十年一開, 乃是鳳凰一族難得的盛事。因著鳳族與六界各族關(guān)系頗不錯(cuò),每次祭天大典都會有各族大能親來觀禮。
作先天生靈,鳳族要孕育子嗣也并不容易, 此次參與祭天舞的鳳凰不過三十余,但比上一次已經(jīng)多不少。
這般重大的場合,鳳族特意族中所有要參與祭天舞的鳳凰都特別制舞衣。
初七知道這個(gè)消息,但不敢奢望其中能有的舞衣, 丹瓊能替向鳳王求得參與祭天舞的機(jī)會, 已是很開心。
原本不是真的鳳凰,絕不該奢求那些不屬于的東西。
其實(shí)從小到大,身邊所有都告訴初七,應(yīng)該知足。
扶玉殿下能容留下一條『性』命,大祭司又收留在鳳族, 不致淪落間, 如凡鳥一般生長。
能活下來,有一容身之處,是極幸運(yùn),實(shí)在應(yīng)該知足才是。
初七知道, 的存在本是原罪, 所以心中也從未生出怨懟。
“初七!”一只身披青『色』翎羽的鳥兒停在樹屋外,揚(yáng)聲喚句。
青鳥是許多鳳族都養(yǎng)來傳信的神鳥,身處六界之中的任何地, 青鳥都能循著氣息將信送到。
眼前這只青鳥的臉側(cè)有幾片紅羽,初七識得, 這是丹瓊身邊養(yǎng)的青鳥。
“是……丹瓊殿下有什么吩咐嗎?”初七小心問道,從不會在旁面前喚丹瓊姐姐。
青鳥停在樹枝上,鳥喙梳理著翠『色』的羽『毛』, 語氣中帶著一股漫不經(jīng)心:“是,殿下要你現(xiàn)在去祭壇。”
“可是有什么要緊的事?”
“許是祭天舞舞衣的事吧。”青鳥隨口道,不過是順路丹瓊傳個(gè)口信,并不清楚太多。
也會有舞衣嗎?初七在最初的歡喜之余,心上又不由涌上濃重惶恐。
“我也有舞衣么?”喃喃道,臉上帶著些許怯弱之『色』。
見同丹瓊生得一模一樣的臉做出這樣的表情,青鳥眼中不由流『露』出幾分鄙夷,假的果然是假的,真是上不臺面。
好在已經(jīng)滿千歲,再過一段時(shí)日,偽造的血脈散去,便再不會有覺得和丹瓊殿下生得像。
“你快去吧。”青鳥振翅,心與初七多說,飛離樹屋。
初七到的時(shí)候,祭臺周圍的梧桐樹上已經(jīng)停滿鳳凰,除卻陪小輩前來排演祭天舞的,單純來看熱鬧的也實(shí)在不少。
比尋常鳥族,鳳凰的翎羽顏『色』絢麗,五彩的尾羽垂下,遮蔽大半天光。
初七羨慕地向這處望一眼,過神后迅速垂下頭,掩飾住眼中黯然,悄悄從角落處穿過梧桐林。
守在樹屋外的彩羽鳳凰見前來,化形,語氣中帶著些許不耐:“你怎么來得這樣慢?”
初七訥訥道:“……不起……”
少女忍不住翻個(gè)白眼,心中很是瞧不起初七這般畏畏縮縮的姿態(tài),果然假的是假的,便是再像也不會成真鳳凰。
“別廢話,進(jìn)去把舞衣?lián)Q上,馬上要排演,難道要我們都等著你不成!”
初七連忙點(diǎn)點(diǎn)頭,急急忙忙地進(jìn)樹屋之中。
看著初七的背影,少女眸中滿是不屑,真不明白丹瓊姐姐干嘛這么好,不僅讓參加祭天舞,還特地準(zhǔn)備舞衣。
樹屋之中,一件艷艷如火的鮮紅舞衣掛在從樹屋頂部垂下的枝上,金線繡出的鳳凰在裙袂上展翅,栩栩如生,似乎隨時(shí)要活過來。初七看著舞衣,眼中不由閃過驚艷之『色』。
真好看啊……
想到少女才催促的話,不敢再耽誤,立時(shí)將舞衣?lián)Q上。
一高的銅鏡前,初七看著鏡中的,換上這一身火紅的舞衣,看起來真的像是一只鳳凰。
可是終究不是真的鳳凰,初七垂眸,眼中的黯然之『色』再也法掩飾。
假的,永遠(yuǎn)是假的。
在這時(shí),屋被推開,初七一驚,身看過去。
女子額心有一抹紅痕,容『色』艷麗,眉眼間與初七很是肖似,是丹瓊與初七的生母,扶玉。
“丹瓊,舞衣可合身?”扶玉看向初七的眼中滿是關(guān)切,神情溫柔。
初七從有在臉上見過這樣的神情,扶玉看著的時(shí)候,眼神總是很冷,帶著深深的厭惡。
曾經(jīng)見過丹瓊與扶玉處,那是從不敢奢望的溫情。
初七從有想過,有朝一日,扶玉會這樣溫柔地說話,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時(shí)說不出話來。
“怎么不說話?莫不是哪里不舒服?”扶玉見沉默,有些奇怪,走上前,溫柔地初七順順長發(fā)。
初七動動唇,還來得及說什么,丹瓊已經(jīng)從外走進(jìn)來,口中喚著:“阿娘。”
扶玉臉『色』一變,轉(zhuǎn)頭看過去,上丹瓊有些不解的目光,再看向初七時(shí),眼中已是一片不加掩飾的厭惡與暴怒。
初七的心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知道本不該存在,也知道扶玉是怎樣厭惡著同樣從腹中生出的,只是當(dāng)真直面這樣的惡意時(shí),還是忍不住惶然地后退一步。
扶玉上前一步,冷冷地『逼』視著初七:“你竟敢偷穿丹瓊的舞衣?!”
初七連忙搖頭,不是的,這樹屋中只有一件舞衣,以這是姐姐準(zhǔn)備的……
原來這是姐姐的舞衣么?真的不知道……
丹瓊見此,上前解釋道:“阿娘,或許是有些誤會……”
“你不必遮掩!是生不該有的心思,竟敢想取代你的位置!”扶玉聲『色』俱厲道,說著,難忍怒氣,抬手給初七一個(gè)耳光。“你不過是鳩占鵲巢的那只鳩,我容你留在鳳族已是極大的寬容,如今你竟然還敢起不該有的心思!”
“祭天舞你不必去,一只冒牌的鳳凰,只會惹話!”
初七捂著臉,深深地垂下頭,一個(gè)字也說不出。
扶玉的話好像一把利刃,將的心刺得鮮血淋漓。參加祭天舞,苦苦練不知多少時(shí)日,如今扶玉一句話,便這一曲舞流的努力盡數(shù)抹消。
所有的歡喜如同泡沫一樣在陽光下破滅,那些不屬于的東西,永遠(yuǎn)都不會屬于。
初七忍下淚意,低聲說道:“是。”
……
“你們聽說嗎?那只鳩女,竟然暗中穿上丹瓊殿下的舞衣,難道是取代殿下參加祭天舞!”
“怎么敢有這樣的念頭?!真是大逆不道!虧大祭司還將收留在鳳族,誰想會如此貪心不足!”
“丹瓊殿下那樣好,卻恩將仇報(bào),果然是低賤的血脈,卑劣恥。”
初七抱著一兜野果穿過市集時(shí),耳邊充斥的是謾罵嘲諷,看向的眼神中除不屑外,更多鄙夷厭棄。
不,不是的,初七垂著頭,鼻尖酸澀,從來有想取代姐姐……
真的不是故意要穿上姐姐的舞衣……
可是有愿意聽解釋,有會信。
“怎么還敢留在鳳族?”
“這樣心思惡毒的,應(yīng)該將趕出去才是!”
“錯(cuò),有資格留在鳳族!”
初七低著頭,緊緊抱著懷中野果,一滴淚悄悄從眼角墜落。
逝水宮,姬扶夜將泡好的茶放在石桌上,順手拿起桌上拜帖查看。
是鳳族的拜帖,以離央如今的身份,鳳族十年一度的祭天大典,然要依禮向發(fā)出一份邀請。
“尊上算前去參加鳳族的祭天大典?”姬扶夜問道,離央特意將這份拜帖留下,便是要應(yīng)約前去的意思。
隨即,他眼中『露』出恍然之『色』:“尊上所需的靈物,便是涅盤火?”
鳳族祭天大典之時(shí),是鳳族禁地大開之時(shí)。當(dāng)年元鳳隕落,身軀燃起涅盤火,鳳族傾全族之力將其封印,列禁地。
禁地每十年一開,鳳族便選在此時(shí)舉行祭天大典,屆時(shí)鳳王將引涅盤火參與祭天舞的鳳凰洗禮,
離央點(diǎn)點(diǎn)頭,在等的,便是鳳族禁地再開之日。
“神魔劍冢再開,只余三個(gè)月。”忽然又道。
姬扶夜點(diǎn)頭,心下也有些感慨,算來他們在這逝水宮已經(jīng)住八月有余,竟有些不知朝夕之感。
“尊上,歲末將至,凡都會在歲末之時(shí)辭舊迎新,逝水宮可要也慶賀一番,也請尊上舊識前來聚。”姬扶夜提議道。
逝水宮只他們兩,不免冷清些。
離央手中握著一卷姬扶夜從逝水宮內(nèi)翻出來的陳舊書卷,聞言也有抬頭,懶懶道:“隨你。”
既然要去鳳族赴宴,論理,便要復(fù)拜帖。
得離央同意,姬扶夜指尖燃起一簇靈火,火焰落在拜帖之上,將其吞噬殆盡。
隨著火焰燃盡,一枚火紅鳳翎火中而生,從天邊飛掠而過。
一只青鳥站在高大的梧桐樹上,閉眼假寐。這棵梧桐高大得幾乎可稱遮天蔽日,乃是混沌而生的天地第一棵梧桐,也是鳳族鳳王所居之處。
火紅的翎羽從空中墜落,青鳥睜開眼,振翅銜住翎羽。翎羽化靈光消失,青鳥隨即睜大眼,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趕緊飛身落入立在樹上的宮殿中。
大殿之中,鳳王與的妹妹說話。
比容顏艷麗的扶玉,鳳王生得更加溫和,的唇『色』有些蒼白,身體似乎有些虛弱。
“初七一直是個(gè)乖孩子,前日的事,或許只是誤會罷。”鳳王溫聲勸道,因祭天舞一事,扶玉態(tài)度堅(jiān)決地要將初七趕出鳳族。
扶玉的臉『色』很是冷酷:“能做出這樣的事,定是生不該有的心思。并非鳳族,本也有資格留在族中,如今也滿千歲,算離這里,也死不。”
不會讓初七有任何威脅到丹瓊的可能。
鳳王聞言,不由輕嘆口氣,從愛死去后,玉兒的『性』子越發(fā)執(zhí)拗,認(rèn)定的事再聽不見比勸說。
“阿姐,你必須將趕出去!”扶玉直直盯著鳳王,語氣堅(jiān)決。
“玉兒,你……”
鳳王還想說什么,扶玉卻緊緊抓住的手:“阿姐,我只有丹瓊,我不能讓任何有傷害到的機(jī)會……”
眸中一片幽沉,帶著不知的惶『惑』恐懼。
丹瓊是他的孩子,得保護(hù)好,不能將任何傷到,絕不會讓有任何傷到的機(jī)會!
見如此,鳳王剩下的話便再也說不出口,只得點(diǎn)點(diǎn)頭道:“好。”
雖然初七有著幾分憐憫,但扶玉如此,也不可能一個(gè)初七讓的親妹妹陷在惶恐不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