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第174章 青僵鬼臉
等到了差不多華燈初上的時(shí)候,白小昭終于來(lái)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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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我問(wè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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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小昭點(diǎn)點(diǎn)頭:“一切都按照四哥說(shuō)的準(zhǔn)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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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我指了指身后的棺材:“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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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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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哭喪,別說(shuō)你不會(huì)啊。”我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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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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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小昭有些猶豫,低聲道:“我妹子……又沒(méi)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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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少?gòu)U話,你再墨跡,我可不客氣了呀。”我說(shuō)著,伸出手指,將五根指頭捏的“啪啪”的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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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小昭好漢不吃眼前虧,一見(jiàn)我要?jiǎng)诱娓竦模弁ㄒ宦暰凸蛟诹斯撞拿媲埃苛似饋?lái):“哎喲,我滴個(gè)親妹妹呀,你怎么就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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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拋下你親哥一個(gè)人孤苦伶仃,活在世上還有什么意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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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親哥一泡屎一泡尿把你拉扯大,現(xiàn)在怎么就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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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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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哭了半天,引得幾個(gè)路人圍觀——在這種地方,天天都有人哭喪,大家都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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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哭了一陣子后,我打了個(gè)電話,喊來(lái)一輛專門拉棺材的面包車——做我們這一行的,如果不認(rèn)識(shí)幾個(gè)專門的司機(jī),一般的車,絕對(duì)是不會(huì)拉棺材及骨灰盒等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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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隨后,我轉(zhuǎn)身進(jìn)入后方,套了件道袍在身上,上繡有北斗七星九曜,前后有太極陰陽(yáng)八卦,又抓起一柄木劍,拿起一盞油燈,這才出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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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暫時(shí)客串一回陰陽(yáng)先生,裝個(gè)假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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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伸手合上棺材的蓋子,剩下一條縫,沒(méi)有完全合死,又點(diǎn)亮油燈,用木劍一挑,擱在棺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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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是“移靈”的規(guī)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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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等面包車到了后,上面很快跳下來(lái)四個(gè)大漢,過(guò)來(lái)幫忙抬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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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抬棺材這種事情,普通人也很忌諱的,據(jù)說(shuō)抬了棺材后會(huì)“壓運(yùn)”,讓人倒霉,而且最講究的一點(diǎn),那就是要力氣大,不能輕易把棺材碰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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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到入土的時(shí)候,要是棺材落了地的話,那可就有大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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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面包車?yán)锵聛?lái)一個(gè)漢子,過(guò)來(lái)遞給我一支煙:“四哥,這生意怎么落到你店里來(lái)了?哎喲,這不是小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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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條街上做生意的,大家基本上都眼熟,即使相互沒(méi)有交往,那也能喊得出店名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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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漢子叫帆青,最獨(dú)特的地方,就是他臉上有巴掌大一塊青色的淤痕,似是胎記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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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據(jù)說(shuō),他年輕的時(shí)候也走過(guò)南闖過(guò)北,跟隨著一群人,搞過(guò)摸金倒斗的行當(d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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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次在進(jìn)入古墓的時(shí)候,幾個(gè)人費(fèi)盡千辛萬(wàn)苦,終于打開(kāi)石棺,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口古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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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當(dāng)時(shí)那古尸身體僵硬,面目青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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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倒斗的頭兒看了看,說(shuō)尸體估摸著快詐尸成僵了,叫不要隨便驚動(dòng)觸摸。就讓手下用棍子把尸體挑起來(lái),讓帆青低著頭,去摸那尸體上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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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就在棍子一撬的時(shí)候,那尸體忽然就在棺材里坐了起來(lái),一張嘴,就噴出一口青色的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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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血呀,正好就噴到帆青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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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把幾個(gè)人嚇得,立馬拋下尸體就跑,再也不敢動(dòng)墓穴里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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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等后來(lái),帆青臉上的那口青色血跡就再也洗不掉了,留下這么個(gè)青色的胎記狀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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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帆青也金盆洗手,再也不敢做摸金倒斗的勾當(dāng),而是在這圓通街召集幾個(gè)人,做起“抬棺”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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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畢竟摸金倒斗,也是跟死人和棺材打交道,手法可以通用,再加上他的傳奇故事,倒是很快就在這圓通街打響名聲——大家都叫他青僵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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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且這家伙有手段——摸金倒斗、也需要會(huì)功夫的,算是這圓通街上的一個(gè)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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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們抬棺材,也是有規(guī)矩的,一旦接下來(lái)這個(gè)單子,那就從頭到尾,所有抬棺材的事,都是他們承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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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雖然看不出來(lái)我的身份,但也算個(gè)“練家子”,畢竟接觸死人多了,所以有些怕我,每次見(jiàn)到我,都對(duì)我恭恭敬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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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想,他應(yīng)該能夠察覺(jué)到我身上異于常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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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點(diǎn)點(diǎn)頭,接過(guò)他手里的煙,帆青連忙給我點(diǎn)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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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吸了一口,我說(shuō):“大白的妹子沒(méi)熬過(guò)去,醫(yī)生下了死亡通知書,這不,剛好我店里有棺材,就裝上了。你按你的規(guī)矩來(lái),有什么需要的,跟大白說(shu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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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唉,可憐的丫頭。”帆青聽(tīng)我一說(shuō),嘆了口氣:“小舞這丫頭的事情,街上的人都知道,唉,沒(méi)想到就這么去了,天妒紅顏呀。啥也不說(shuō)了,四哥你放心,這事情我給你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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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點(diǎn)點(diǎn)頭:“好,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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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帆青走到棺材旁邊,雙手捧住那盞油燈,小心翼翼捧到手中,喝道:“起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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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四個(gè)漢子立即分開(kāi),蹲下身體,用肩膀抗住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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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喝了一聲,四人扎穩(wěn)馬步,就要起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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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然而這個(gè)時(shí)候,后邊左手位置的那人忽然喝了一聲:“穩(wěn)住別動(dòng),走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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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這一喊,幾個(gè)人趕緊保持原來(lái)姿勢(shì)穩(wěn)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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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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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不解,看向帆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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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帆青臉色沉重,看了棺材一眼:“不好,棺材有問(wèn)題,有個(gè)角抬不動(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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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原來(lái)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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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行有行規(guī),行有行話,我倒是不明白他們走山的意思,原來(lái)是這個(g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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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副棺材加一個(gè)人,按說(shuō)這四個(gè)精壯的漢子不應(yīng)該抬不動(dòng),那明顯就是有問(wèn)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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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帆青貌似不止遇到過(guò)這樣的情況,低聲跟我說(shuō):“四哥,這丫頭,不愿意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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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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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的意思,是白小舞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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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白小舞不還活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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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看看先,你們別過(guò)來(lái)。”我撈起袖子,輕輕走到棺材邊上,微微將棺材拉開(kāi),看向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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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棺材里,我看得清清楚楚,白小舞正睜大眼睛,對(duì)著我眨巴眨巴,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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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氣質(zhì),這神態(tài),不是白小舞,是李瓶?jī)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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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滴個(gè)親娘,我怎么忘了這茬,這小姑奶奶還在白小舞的身體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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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正好到了晚上,她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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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怪不得棺材抬不動(dòng)呢,不是白小舞不愿意走,是她不愿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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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舞呀,”我把腦袋伸下去,對(duì)著李瓶?jī)赫f(shuō):“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人死不能復(fù)生,有些東西,看開(kāi)點(diǎn),有什么事情,先別鬧啊,回家了再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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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shuō)著,我對(duì)李瓶?jī)赫A苏Q劬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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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瓶?jī)簩?duì)我吐了吐舌頭,我狠狠瞪她一眼,她這才老實(shí)下來(lái),心不甘情不愿的點(diǎn)點(diǎn)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