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信
過了兩天,方晴見到姥姥喜氣洋洋的回來,就猜測是不是高梅的婚事定了?
果然,聽大舅母跟二舅母嘮嗑時說:“他劉嬸真會做事,知道高梅嫁給自己兒子委屈,就跟韓師娘說,等高梅和正利成親后,第一個兒子姓高,第二個兒子在姓劉,以報答他高大叔家情意。”
“真的嗎?要是這樣他高嬸可就太高興了,高家總算是有后了,”二舅母很替高嬸高興。
“可不,他高嬸激動地抱著韓師娘大哭,哭完后,又急匆匆跑去劉家,謝他劉嬸去了,”大舅母嘴角翹著笑瞇瞇說。
“這么看,高梅嫁過去后遭不了什么罪,也算是有福的,”二舅母感嘆的說。
“是啊,他劉嬸和正利還不得當眼珠子一樣的疼惜,呵呵,我要是有女兒也想給找個這樣人家,省的讓孩子受那委屈,”大舅母很感慨。
看樣子兩邊皆大歡喜,方晴暗暗納悶:高梅和正利怎么就對上眼了呢?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事?難道劉家男孩都這樣有魅力?
突然,她想起高蘭的心思:哎呀,姐姐嫁給劉家,難道妹妹也嫁過去?長輩能同意嗎?看樣子高蘭的情途不平坦啊。
果然,當見到高蘭時,看出她情緒十分低落,方晴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姐妹嫁給一家人很多的,再說,你年齡還小,等你長大些努力就行了,長輩會同意的。”
高蘭眼圈有些紅,臉也跟著紅起來,咬還是牙點點頭,從此將方晴視為知己。
這天明揚帶著一個中年大爺來,這位大爺不僅腿有些瘸,下巴上還帶著一條極深的傷疤。
拜見姥爺大舅二舅后。明揚將趙將軍的書信拿了出來,姥爺他們誰也不認字,就將方晴叫過來,幫著念信。
信上有三個內(nèi)容,各個都讓方晴心情激蕩。
原來,明揚要跟著趙將軍過江去了,趙將軍怕耽誤幾個孩子的練武,特意將跟著祖父打過仗受傷的老侍衛(wèi)王和介紹過來,給孩子們做教習官。
王和是個孤家寡人,早年有過老婆孩子。后來都被仇家所殺,他揮劍江湖報完家仇后就投靠趙將軍的祖父,此人不僅劍法高超。而且戰(zhàn)場經(jīng)驗很豐富,只是因受傷后,才在趙府榮養(yǎng)。
第二個內(nèi)容,就是給方舒平找個一個新夫子,過兩天就到。此夫子姓蔣,名勝,字永和,學問很好,已經(jīng)考中舉人,因為朝中無人。候缺渺茫,就投入趙將軍名下。
方晴滿腦子問號,是報恩?還是看重這些小家伙。趁機培養(yǎng)自己手下?可是這群家伙也就二表哥大些,大部分還都穿著開襠褲呢,是不是有點太小了啊?
第三個內(nèi)容讓幾個坐著的長輩有點亂,不過有王教官在,表面上還沒有太顯。沒有讓人感覺到失禮。
這條內(nèi)容是說,小舅謝小亮這幾天。天天跑到軍營門口,抓住一切機會央求趙將軍帶著他一起南下,由于年齡還沒到十五,趙將軍的意思是:如果長輩們要是同意的話,他可以將謝小亮安排在自己身邊做一名小兵,不會讓他上戰(zhàn)場的。
姥爺大舅二舅忍著怒火,恭敬的陪著王和教官去了匯緣客棧,想在那里找了一間幽靜的房間給他居住,畢竟家里有女眷不算很方便
最后,在高大叔的提議下,讓王和教官搬到為他家準備的小院里,原因是,正好這個院子不小,一方面可以做學堂,還方便兩個夫子的居住。
姥爺跟方舒平說此事的時候,提議說:“趁著房價低,給姨夫家買套小院吧,兩口子盡心盡力的給你們張羅著生意,總不能身無片瓦,心如飄萍啊。”
方舒平驚異姥爺見識和學問突飛猛進,說話都這樣表達了。
方晴聽哥哥說后,立刻點頭答應(yīng),沒經(jīng)過高大叔,方舒平委托給大舅,開始探聽合適的院落。
大舅在買地的錘煉中,已經(jīng)認識幾個有信譽的牙保。
牙保就是房屋中介人,現(xiàn)在法律規(guī)定:“田宅交易,須憑牙保,違者準盜論。”所以,牙保已經(jīng)成為獨特的行業(yè)。
直到傍晚,小舅才磨磨蹭蹭的從外面走進來,他已經(jīng)知道趙將軍寫信跟家人說了,走進院里直接跪在院中,低著頭但滿臉的堅定,看樣子心意已決。
姥姥上前狠狠的打完他的后背又抱著大哭,大家都能理解姥姥的心思,一個兒子那是沒辦法才上了戰(zhàn)場的,這個兒子又主動請纓,她怎么舍得呢?
謝芳草也上前打了謝小亮兩下,跟著姥姥一起哭著訓著小弟。
大舅母二舅母上前勸說。
姥爺則拿著扁擔沖過來喊道:“他娘,你讓開,今天我要好好教訓這個逆子,我要將他腿打斷,看他還敢起這個心思?”方晴第一次見到姥爺發(fā)這樣大的火。
然后又對謝芳草喊:“芳草,你趕緊讓開,你別護著他,”
方晴怕姥爺在怒火中真的將小舅打個好歹,忙對強兒和耀星耀明小聲說:“快去救小舅。”
強兒他們聽到命令,三個禿小子沖了上去,齊齊站在小舅前面。
強兒小臉嚴肅地說:“姥爺,不能打小舅,我以后也要跟著趙將軍去打仗的,也去找爹爹的,”意思是小舅的做法很對,他很支持。
“我也是,我要去找三叔,三叔一定當了大官,我還要穿閃亮的盔甲,”耀星表明觀點。
“我要當齊天大圣,將妖怪全部打跑,”耀明說出他的向往。
“你看看你看看,你當叔叔舅舅的,看將孩子帶的,一點好不學,就想著打打殺殺的,我今天非得教訓你不可,”強兒他們的話起了反面效果。
謝芳草給強兒屁股幾下說:“你怎么還有這心思?在胡思亂想,小心我剝了你的皮。”
強兒哭了起來,但是依然大聲說:“我要去找爹爹,我要去。”
耀星耀明不明所以,但是很仗義的跟著大哭起來,嘴里都喊著:“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找姑父和三叔。”
一時間院里亂了套。
方舒平放學回來,走進院就見了這個情景,忙上前拉著怒氣沖沖的姥爺說:“姥爺,小舅這樣做我看很好啊。”
中午,方晴已經(jīng)將信里的內(nèi)容講給方舒平聽了。
“怎么好?你三舅已經(jīng)上戰(zhàn)場,難道再搭上一個?”姥爺悶聲說。
大舅說:“平兒,你怎么也跟著起哄啊?不會你跟強兒也有去南邊找你爹的心思吧?”
沒等方舒平說話,謝芳草大聲呵斥說:“他敢?”
方舒平拍拍姥爺?shù)母觳舱f:“姥爺姥姥,大舅,娘,你們都別著急,聽我說,你們想啊,趙將軍這樣幫襯咱們家,小舅跟著他去南邊,他能讓小舅上戰(zhàn)場嗎?要是小舅有點什么事他怎么跟咱們交代?何況,小舅的年齡還小,怎么也輪不到他去戰(zhàn)場殺敵吧?”
方晴更佩服哥哥了,沒想到他能想到這一層。
姥爺聽完后,怒火降了下來些,但是沒有說話,二舅疑惑的問:“那為什么還要帶著你小舅去?”
“可能給小舅一個歷練機會,說白了就是給小舅提供某個好前程的機會吧,”方舒平若有所思說。
小舅激動的接著說:“就是這話,趙將軍說,讓我跟著他好好干呢。”
提到前途,做父母的熄了聲,既然不危險,為什么不讓孩子某個好前程呢,所以,姥爺一聲長嘆將手中的扁擔扔下,姥姥則一臉的不舍,低頭哭著去二進院正房了。
大舅母忙追上去寬慰。
謝芳草用手指杵了一下小舅的頭,拉著滿臉淚痕的強兒也追了上去。
大舅和二舅上前,踢個小舅一腳,然后抱著耀星耀明去安慰姥爺去了。
方舒平走到小舅跟前低聲說:“小舅,你要去南邊的心思趙將軍怎么知道的?是你找他說的?”
“是明揚讓我找趙將軍的,說是只要趙將軍同意,我就可以跟著軍隊南下了,”小舅站起,拍了拍膝蓋上的土說:“謝謝你平兒,要不是你幫著說話,今天我定不會好過,等我混出點名堂來,好好拉扯你小子,”說完拍拍方舒平的肩膀,然后二進院安慰姥姥去了。
方舒平笑了笑沒有說話,看著小舅的后影沉思一會,就拉著方晴往后院走去。
來到東屋,他迫不及待的說:“晴兒,你覺得趙將軍這樣做是什么用意?別說是為了報恩啊。”
方晴也琢磨了一天了,一直找不到趙將軍這么幫襯他們的理由。
“我想,是不是跟他合作造船廠的事引起的?”方舒平將心頭疑慮說了出來。
方晴感覺眼前一亮,轟然醒悟,心隨之狂亂的跳動,深吸一口氣,將腦海里的思緒理了理,開口道:“之所以派教官和夫子,表面上是幫襯,實際是監(jiān)視,之所以讓明揚引小舅去,實則是為了手中有咱家人質(zhì)?”
“是怕咱家人將他在此建立造船廠的事傳揚出去,說明造船廠是他個人所為,打著郝老板的名頭,是他自己的產(chǎn)業(yè),由此推斷,郝老板名下的產(chǎn)業(yè)大部分都是趙將軍的,”方舒平很明了的說出推理。
話音未落,兩人都為之一顫,在對方的眼光中讀出:此人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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