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叱咤風(fēng)云
彭秘書長也在為這件事情傷神,他也明白一旦這個項目丟失對華子建意味著什么,所以在華子建叫他過來的時候,他知道一定是為這事情了,進門就說:“華市長,我們必須想辦法阻止肖曼他們給總部把這件事情匯報過去。”
華子建很欣賞彭秘書長的思路敏捷,雖然他的看法和自己并不相同,甚至還是相反,但華子建仍然對他能夠用心的思考這個問題而高興。
華子建給他發(fā)了一根煙,等他幫自己點上以后說:“是啊,秘書長,最好的方式是讓總經(jīng)理貝克特和他的秘書肖曼不要告訴總公司,但問題是我們已經(jīng)很難做到這一點了,那么我們?yōu)槭裁床粨Q一種方式,主動的,搶在他們前面把這件事情告訴納爾遜總裁呢?這樣,至少我們可以實事求是的給解釋一下。”
彭秘書長就有點猶豫了,他想了一會說:“你是擔(dān)心肖曼他們在匯報的時候會夸大其詞。”
華子建點點頭說:“不是擔(dān)心,這是肯定的,一個受害人她本身就是有怨氣的,這不怪她,這是必然的結(jié)果。”
彭秘書長還是不能下定決心,他希望最好不要讓納爾遜總裁知道這件事情,他試探著說:“要不我們先做做她們的工作,實在不行了再聯(lián)系他們總部。”
華子建沉吟了片刻,還是決斷的說:“不,現(xiàn)在我們就立即給納爾遜總裁發(fā)個郵件,向他做真誠的道歉,并給他做出以后的承諾。”
彭秘書長看到華子建的堅定,他就沒有在去勸說什么了,作為一個秘書長,或者說是參謀吧,他不能過于堅持自己的看法,就算明知道華子建是錯的,在很多時候也只能去執(zhí)行。
彭秘書長就點點頭說:“好吧,我來寫個底稿,一會請你看看,要是合適的話我就給轉(zhuǎn)過去。”
華子建說:“可以,以我的名義道歉。”
彭秘書長站了起來,他也很為華子建這樣的胸襟感到佩服,一個市長,就這樣低頭對別人承認(rèn)錯誤,這在官場很少見。
辦公室的電話叮鈴鈴地響了起來,華子建看著彭秘書長的離開,一面若有所思的提起了電話,電話是柳林區(qū)公安局的蔣局長打來的,他對華子建說:“市長,有點新線索,我給你匯報一下。”
華子建嗯了一聲,很簡潔的說:“你講。”
蔣局長就說:“事件的起因是一個舉報電話,我們查了電話號碼,是來自一處偏僻的磁卡電話,舉報人報的是假名,所以也就沒有線索。但我們通過酒店監(jiān)控錄像,發(fā)現(xiàn)了栽贓事件的經(jīng)過,屏幕里是一個瘦猴似的男子,乘酒店服務(wù)員打掃完肖曼的房間,正在往隔壁屋子里拽吸塵器的時候,迅速跑過來溜進肖曼的房間,從監(jiān)控上顯示的時間,他在里面呆了有5分鐘,便提著一個酒店的洗衣袋大搖大擺出門了。”
華子建瞇起了眼睛說:“他為什么要這樣做,他的目的何在?”
蔣局長遲疑了一下,才說:“華市長,他的目的很異常,應(yīng)該說超過了正常的思維,我不能一口斷定,但我有點感覺。”
華子建就問:“奧,那說說你的感覺。”
蔣局長就很謹(jǐn)慎的說:“這人我們這里有警員認(rèn)識,是個竊賊,也是吸毒人員,曾被我們打擊過,在支隊有案底,他是混在南片一帶的李少虎的手下。”
華子建還是不大懂蔣局長的意思,就追問了一句:“南片李少虎是個什么人物,看你說的如此慎重的。”
蔣局長說:“這是柳林一個道上的大哥。但問題不再這里,一個大哥我們也未必放在眼里,何況他還是個二流的大哥。”
華子建不得不認(rèn)真的聽了,他已經(jīng)聽出了蔣局長話語中另有所指,華子建就淡淡的問:“那么問題的關(guān)鍵是什么?”
蔣局長就遲疑了一下,才緩慢的說:“這個李少虎和葛副市長關(guān)系密切,我派出的人在電信局查過,在事發(fā)前幾分鐘,他還和葛通過電話。”
華子建就一下明白了,他也想通了這次栽贓的目的了,蔣局長的感覺一點沒錯,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出這個問題的實質(zhì),看來葛副市長耐不住寂寞了。
華子建眼中就有了些許的寒意,他冷冷的說:“有沒有把握順藤摸瓜,扯出李少虎了。”
蔣局長嘆口氣說:“已經(jīng)好多個小時了,按常規(guī)判斷,嫌疑人應(yīng)該跑路了。”
華子建拿著電話,想了很長時間,對方蔣局長也不敢催他,就這樣,華子建在電話旁站了很久,才說:“撤了吧。”
蔣局長在那面就很驚訝的重復(fù)了一句:“撤了?”
華子建冷靜的說:“是的,撤了,到此為止吧。至于嫌疑人是可以繼續(xù)抓捕的,但事情就不要在深挖了。”
蔣局長在那面愣了一下,就說:“知道了,我理解市長的意思。”
放下了電話,華子建的眉頭依然沒有展開,他對葛副市長用如此卑劣的手法來對自己進攻和憤慨,但他審時度勢以后,還是感覺現(xiàn)在自己不能接受葛副市長的挑戰(zhàn),自己終究是立足未穩(wěn),就憑這件事情是扳不倒葛副市長的,他絕不會讓線索扯到他的身前,同時,自己目前也沒有實力來對付他,華子建決定忍了。
但對葛副市長忍了是可以做到,怎么挽回這個項目就很有難度,這里面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在,就算自己給納爾遜總裁發(fā)去了道歉的電子郵件,最后他能不能原諒自己,能不能放心的把投資繼續(xù)進行下去,這都是很難預(yù)料的。
一會,彭秘書長就拿來了剛剛寫好的致歉信,華子建認(rèn)真的看了一遍,稍作了一點修改,就站起來,讓彭秘書長坐在了自己的靠椅上,用自己的電腦,立即把這份道歉信發(fā)了出去。
在接下來的很長一點時間里,華子建都耐心的等待著對方的回復(fù),但到了五點左右,還是沒有納爾遜總裁的回復(fù),華子建只好嘆口氣,進行第二個行動了,他決定今天主動的邀請一下肖曼和總經(jīng)理貝克特,以自己私人的名義和她們好好溝通一下。
而在酒店中的肖曼,一覺醒來,她抓起床頭柜上的手表,看了一眼,已經(jīng)快5點了,她覺得肚子有些餓了,但時間還早,便繼續(xù)賴在床上胡思亂想。其實昨天在看守所里的時候,她就感覺哪里有些不對,自己在柳林和人都無冤無仇的,為什么會有人想要栽贓自己?這個問題他是一直都沒有想通。
她又躺了一會,還是想不通其中的要害,就只好起來,穿上衣服,胡亂的洗漱了一下,準(zhǔn)備出門看看總經(jīng)理貝克特在不在,一起去吃點東西。
當(dāng)她打開房門,她驚訝的發(fā)現(xiàn),華子建背對著自己的房門在度著步,她不知道華子建什么時候來的,更不知道他在自己門口站了多久,當(dāng)她看著這個年輕的市長轉(zhuǎn)過身的時候,看著他英俊的,但有點黯淡的臉,肖曼的心開始溫柔了起來,這個讓她仰慕的男人,為自己在擔(dān)心,也或者他還在為項目在擔(dān)心,但不管他為什么擔(dān)心,都足以說明他的確不同于那些官僚們,他的心里并沒有像其他那些官僚一樣裝滿了利益和虛偽。
肖曼在剛剛回來的時候,心中所下定的想要對柳林市做出懲罰的心,也慢慢的有點改變。
華子建也看到了她,華子建沒有說話,只是那樣看著他,但眼中的歉意卻是真誠和可信的。
肖曼矜持了一下說:“華市長來了啊,是來道歉,還是來懇求。”
話一出口,肖曼就感覺自己說的有點過份了,其實她心里并不是如此想,但說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中聽,她有點緊張的看著華子建的反應(yīng),等著他的鄙視,冷漠和氣急敗壞。
但她失望了,華子建的臉上沒有因為她無禮的話語而有絲毫的變化,華子建的平靜的看著她說:“我并不想道歉,因為道歉沒有多少實質(zhì)的含義,我想請你吃飯。”
肖曼就長出了一口氣,這個華市長確實很不簡單,他做到了榮辱不驚,淡入靜水,肖曼的心情也放松了起來,她莞爾一笑說:“請我吃飯其實還是想道歉。”
華子建依然淡淡的說:“吃飯就吃飯,不過是回應(yīng)你曾今也請過我喝酒。”
肖曼就呵呵的笑了說:“但那次好像也不是我買的單。”
華子建的臉色也溫和了很多,說:“今天我不介意你買單。”
肖曼就哼了一聲說:“既然是你來邀請我的,為什么要我買單。”
華子建揚揚眉毛說:“如果你不想買單也可以,但你叫上貝克特,這樣就可以白吃一頓。”
肖曼就搖下頭說:“我可不是賴著你想白吃的,是你一定要請我。”
華子建也就笑了。
他看著肖曼敲開了貝克特的房間,兩人用鳥語嘰嘰喳喳的說了幾句,總經(jīng)理貝克特就有點不情愿的走出了房間,和華子建握手示意了一下,三人一起離開了酒店。
這一整天,總經(jīng)理貝克特都在為肖曼不知惹上什么麻煩而憂心忡忡,他對柳林市的治安和管理也產(chǎn)生了疑慮,走出酒店他們也沒開車,一路上總經(jīng)理貝克特和華子建都沒有說話。
后來肖曼感覺氣氛有點尷尬,就說:“兩位老板,我都餓的走不動了,要去哪呀?”
華子建從衣兜里掏出一張精美的簡介,說:“這是我今天回去的路上,一個小孩子塞給我的,是一家新開的川菜館,離這里不遠(yuǎn),我們吃火鍋去!”
肖曼就很高興的說:“我喜歡火鍋。”
總經(jīng)理貝克特鄒鄒眉頭說:“辣不辣啊。”
華子建呵呵一笑說:“總經(jīng)理也怕辣嗎?”
貝克特點下頭說:“怕,相當(dāng)?shù)呐隆!?br/>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他們順著酒店旁邊的人行道來到這家名字叫覃魚頭的火鍋店,今天是開業(yè)酬賓,里面早已座無虛席,但大堂經(jīng)理看到貝克特是個老外,還是很給面子,在靠窗戶的地方給加了一個小臺,正好可以坐上三個人。
肖曼饒有興趣地翻看著菜譜,最后點了一個精品套餐火鍋。
貝克特對肖曼說:“我中文說話還可以,認(rèn)字就難了,你看它這個“一鍋紅艷,煮沸人間”,說得是什么?”
肖曼歪著腦袋瞥了一眼簡介,說:“等一會,火鍋端上來的時候,你就明白了。”
她說完,又給華子建眨眨眼,意思讓華子建也不要告訴貝克特,華子建笑笑也就沒有說話。
果然,當(dāng)一盆紅彤彤的鍋底擺上臺面的時候,貝克特笑著說:“這就是一鍋紅艷的意思吧!”
緊接著服務(wù)員開始上菜,一個全魚頭、一盤羊肉、一盤大白菜、一碟豆皮,另外,還有兩杯扎啤、一杯冰鎮(zhèn)酸梅汁,擠擠壓壓擺滿了一臺面。
大堂經(jīng)理還特地過來指導(dǎo)貝克特如何吃這個魚頭,她告訴貝克特,吃魚要按照魚唇、魚腦、魚皮、魚肉的順序,講究一快一慢,一吸一停,這樣才能把覃魚頭的松軟嫩滑、辣香濃郁的獨特滋味品嘗出來。
貝克特按照人家的介紹,吃得慢條斯理,有板有眼。肖曼可不管那些,挾起一筷頭子羊肉扔到鍋里,涮巴涮巴就大口往嘴里塞,先添飽肚子再說。
三個人埋頭吃了一氣,貝克特抬頭四下張望,說:“華市長,我發(fā)現(xiàn)一個有趣的現(xiàn)象,中國人的面孔平時顯得呆板、冷漠,萎靡不振,很憂愁的樣子。但現(xiàn)在你看,這些食客吃的滿頭是汗,每個桌子上都是熱氣騰騰,那些面孔全變得生動,快樂,充滿了活力和熱情。這是什么原因嗎?”
華子建說:“這很簡單,能在這種地方湊在一起喝酒,吃火鍋,一般都是朋友,互相之間熟悉了解,無拘無束,表情自然放的開;而平時所處的環(huán)境或是職場單位或是公眾場合,不是對手就是路人,防范心理很重,內(nèi)心壓力很大,那張冷漠的面具自然就摘不下來了。”
“哦,是這樣。”貝克特又問:“為什么中國人的防范心理那么重呢?歐美國家的人就不是這樣,單純的很,這里有什么深層次的原因嗎?”
華子建轉(zhuǎn)過頭環(huán)視著周圍的人群說:“我想,大概是在這塊土地上,人實在是太多了的緣故,生存資源有限,必然導(dǎo)致競爭過度。中國人在成長過程中,見慣了背叛與陰謀,圈套與陷害,就像這次肖曼小姐的事情,很顯然,其實就是一個圈套”。
肖曼見說到了自己,就抬頭說:“華市長,可是為什么呢?我在柳林沒得罪過誰啊?”
華子建慢條斯理的說:“我得罪過人。”
肖曼和貝克特都很驚訝的看著華子建,肖曼反應(yīng)了一下才說:“但是你得罪人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為什么他們要針對我?”
華子建就笑著說:“因為有人也想要投資你們選定的那幾個項目,但我不同意,所以他們也就只好來一下歪門邪道,讓你們一生氣,就離開柳林。”
肖曼和貝克特都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半天貝克特才說:“是因為這個原因啊”。
華子建點點頭說:“是啊,其實就這么簡單,好的一點是,我很快看出了他們的企圖,所以才來給你們說說,也是想要告誡一下你們,在中國,不管是什么地方,陰謀總會伴隨著你,只有習(xí)慣和理解了,一切也就很清楚了。”
貝克特怔怔的坐了一會說:“不行,我要趕快回去一趟。”
華子建和肖曼都很奇怪的看著他問:“什么事情,吃完了再走啊。”
貝克特?fù)u搖頭說:“你們叫我的時候,我剛剛給總部發(fā)了郵件,請求放棄這個項目,這不是剛好中了別人的圈套嗎?”
華子建和肖曼都詫異的看著他,肖曼說:“你真發(fā)了,你怎么就這樣容易上當(dāng)啊。”
貝克特慚愧的笑笑說:“我們那有你們中國人的狡詐,我回去在發(fā)一份郵件,對前一封郵件做出一些說明和修正。”
華子建就呵呵的笑笑說:“晚上回去在說吧,也不急在一時。”.
肖曼也開始勸貝克特,說到時候她也會給總公司做出匯報,不過這項目還是一定要繼續(xù)下去。
華子建絕沒有想到,今天自己能夠這樣輕易的說服對方,看來這老外就是很單純的,他們的喜怒哀樂都掛在了臉上,和中國人,特別是中國人中自己的那些同僚們比較起來,好對付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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