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心愿
辛迪瑾修的目光落在洛柔隆起的小腹上,過了幾分鐘,他薄唇輕啟,淡聲道,“洛柔,我們談?wù)劙桑 ?br/>
“談?wù)劊俊甭迦嵫劾锘^一絲不解禾。
別墅的書房內(nèi),辛迪瑾修一直背對著洛柔站在落地窗前,他的神色緊繃,眉心緊皺,似乎正在下著某種決心一樣。
洛柔站在他身后,看著桌上擱著的茶漸漸冷去,她忽然走上前去,輕輕挽住他的胳膊,將自己的頭溫順的靠在他略顯僵硬的肩膀上。
“瑾修,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說有事情要和我談嗎?怎么現(xiàn)在卻一句話都不說?”
她溫柔的提醒著他,自知道自己懷孕后,辛迪瑾修對自己的態(tài)度有了很多的轉(zhuǎn)變,雖然洛柔知道他眼里的對自己的溫情多半是來源于孩子,但是她卻不著急,她相信總有一天,她會徹底融化他冰冷的心。
“瑾修,我想去美國生孩子,我想去我們第一次遇見的那間公寓里生下他,你說好嗎?”洛柔眼里有淡淡的光芒,看得出,她正沉浸在自己幻想的幸福中。
辛迪瑾修眸光瞇了瞇,忽然轉(zhuǎn)身過來,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洛柔抬起頭,似乎有些不能接受他這樣突然變得陌生的眼光,于是,她故作輕松的低笑出聲妲。
“瑾修,你怎么了,怎么老是這樣看著我卻不說話?”洛柔嬌羞的看著他,伸手情不自禁的落在自己的小腹上,濃濃的母愛溢于言表。
辛迪瑾修的目光也隨之轉(zhuǎn)移到她的小腹上,忽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目光也微冷,“洛柔……”
“嗯……”
“我們的婚禮取消吧!”他輕啟薄唇,淡淡的說。
“什么?”洛柔小臉?biāo)查g就變得蒼白起來,身體也緊隨著顫抖著,她帶著特別不能理解的目光望著辛迪瑾修,咬牙問,“瑾修,你說什么,我有孩子了,那是你的骨肉!”
辛迪瑾修下顎的肌肉突然抽了抽,目光陡然一沉,他低聲道,“對不起,我不能辜負(fù)她!”
“她?她是誰?”洛柔心一陣慌亂,急忙問。
辛迪瑾修沒有回答,只是目光投向窗外時,眼里流轉(zhuǎn)出一抹痛楚。
“我想我愛上了她……”他又一字一頓的說,語氣似乎還帶住一絲難以抑制的溫柔。
“不…”洛柔身體一陣搖晃,她突然緊緊抓著身邊的沙發(fā),借助外力才可以讓自己的身體不那么容易倒下。
辛迪瑾修轉(zhuǎn)過身來,目光復(fù)雜的看著她,“對不起!”
他這樣心高氣傲的男人,是從來不會對女人道歉的,但是在取消婚禮的這件事上,他第一次帶著一起祈求的跟她說出了那三個字。
“瑾修,你在開什么玩笑,我們婚禮的請柬都發(fā)出去了,連臺北的市長都會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你怎么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洛柔似乎不敢相信,她苦笑不得的望著辛迪瑾修。
“跟我道歉沒有用,我要的不是要你的道歉!”末了,她開始重申自己的態(tài)度。
辛迪瑾修勾了勾唇,看了她一眼,淡聲道,“我已經(jīng)決定了……”
他昂著頭,經(jīng)過她身邊,就這樣準(zhǔn)備離開了。
洛柔心里一急,立即抓住他的手,盯著他緊繃的側(cè)顏,她幾乎是抑制著自己內(nèi)心的心痛一字一頓的問,“那我們的孩子呢,他是你的骨肉,你難道連他都不想要了!”
“如果你愿意生下來,就讓他姓洛吧!”他開口,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殘忍和決絕。
“瑾修——”
他執(zhí)意離去,洛柔跌坐在在沙發(fā)上,哭喊著他的名字,哭得心痛不已。
辛迪瑾修上了車,便直接朝醫(yī)院駛?cè)ィ瑒偛糯蜍岳虻碾娫挘碾娫捯恢笔菦]有人接聽,他沒有辦法,只好打到醫(yī)生站,找了相熟的醫(yī)生問茉莉的情況,沒想到醫(yī)生卻告訴他,茉莉的孩子流產(chǎn)了……
他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差點(diǎn)車子就撞在了路邊的廣告牌上。
“瑾修,黎小姐之前應(yīng)該生過孩子,她的子宮也因?yàn)樵谶^去受到過創(chuàng)傷,所以不能成功的培育出新的嬰兒,你看你要不要來勸她一下,最好是可以告訴我以前她的病歷,這樣我才可以對她做出全新的正確的判斷!”
醫(yī)生在電話里,開始提醒著辛迪瑾修,可辛迪瑾修卻伏在方向盤上,心繃得都快爆炸了,左右心房的嫩肉在不斷的刺痛的,教他連呼吸都變得難受起來。
醫(yī)生的電話剛掛斷,他摘下藍(lán)牙耳機(jī)狠狠的扔在一旁,沒等他發(fā)動車子,手機(jī)又響了。
是家里來的電話,顯示的是他那七十八歲高齡父親的護(hù)工打來的,他眼眸隨即一暗,立即急切的問,”怎么回事?“
”先生,你可不可以快點(diǎn)來醫(yī)院,老先生心臟病又復(fù)發(fā)了,現(xiàn)在我們正在救護(hù)車上!“
”什么?”辛迪瑾修低吼了一聲,沒有絲毫猶豫的立即踩下油門,跑車很快朝醫(yī)院的方向奔馳而去。
洛柔在晚上的時候也來了醫(yī)院,見辛迪瑾修坐在醫(yī)院的長廊上不斷的抽著煙,她心里泛過一絲心疼,摒棄他之前的絕決,她忍著心痛的感覺走了過去。
“瑾修,不要難過,爸爸一定會沒事的!”她柔柔的安慰他。
辛迪瑾修連頭都沒有抬,便冷聲呵斥道,“坐一邊去,我在這里抽煙!”
聽著他冷厲的呵斥聲,卻泛著濃烈的關(guān)心,洛柔心里隨即一暖,她眼眶也隨之濕潤了,她哽聲道,“我想陪陪你……”
“我讓你坐一邊去!”辛迪瑾修突然站起來,面色猙獰的又朝她低吼了一句,眼眸猩紅的他像是只受傷了的困獸。
洛柔嚇得渾身一顫,咬著牙坐在原地沒有動。
辛迪瑾修見她沒有動,自己變大步朝走廊的盡頭走去,留給了洛柔一抹孤寂的背影。
洛柔低低的哭出聲來,不知道為什么,她看到他這樣,就覺得好難過,這種難過,竟然更甚于他說要離開自己。
三個小時后,白發(fā)斑斑的老先生終于被推出了病房,辛迪瑾修抓著他冰冷的手,內(nèi)心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強(qiáng)勢的瓦解,那么快速,讓他猝不及防的想要去抓住,可又好像是流沙,他根本抓也抓不住。
如果他的父親就這樣走了,他的人生就再也不會完整了,因?yàn)樗母赣H,是唯一一個知道他的過去和現(xiàn)在的人,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的親人。
病房內(nèi),醫(yī)生沉重的告訴辛迪瑾修,“老先生的時間不長了,最多能活兩個月,他老人家若是有什么要求,就盡量滿足他吧!”
兩個月!才兩個月!
辛迪瑾修聽罷,如五雷轟頂襲來,他高大而魁梧的身體都止不住的開始搖晃,幸好洛柔進(jìn)來,一把將他扶住。
辛迪瑾修的臉色越來越沉,洛柔陪著他,感受著他的沉默,她再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安靜的陪在他身邊。
夜里,老先生終于有了意識,醒過時,辛迪瑾修立即抓住了他的手,嗓音粗噶帶著一絲泣音,”爸爸,你好些沒有……“
“瑾……瑾修……”
“我在這里,爸爸,我在這里……”辛迪瑾修緊緊握著自己父親顫抖的手,許多年沒有落過一滴眼淚的他終于流下了滾燙的熱淚。
“瑾修……爸爸是不是熬不了多久了?”老先生開口,意識似乎還很清醒。
“怎么會,這次手術(shù)很成功!”辛迪瑾修擠出一絲笑容,安慰著他。
老先生唇張了張,微微溢出一絲嘆息,“我的身體我知道,活不了多久了……”
“爸爸……”辛迪瑾修聲音越發(fā)的哽咽起來。
“瑾修,爸爸唯一的心愿就是看到你成家立業(yè),現(xiàn)在你的事業(yè)已經(jīng)達(dá)到巔峰了,可你現(xiàn)在卻還是孤獨(dú)的一個人,爸爸就算走了,也不會放心啊……”
“爸爸,你什么都不要說,養(yǎng)好身體最重要……”
“不……爸爸要說!小柔是個好女孩,這些年,從你出了監(jiān)獄,她就一直陪著你,沒有嫌棄你從最底層做起,對你不離不棄,有這樣的女孩陪著你,爸爸也放心了……”
“爸爸……”辛迪瑾修無言以對,“對不起,我讓你操心了!”
“我希望我走之前,家里能多一個人,別辜負(fù)了爸爸和她,好不好?”
“這是爸爸生前唯一的心愿,就是想微笑的看著你成家,有妻子在你身邊,可以代替我和你早早離開的媽媽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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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更新來了!其實(shí)我一直很喜歡二叔哦,我一直覺得他是條重情重義的硬漢!乃們呢?喜歡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