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老狐貍
我黯然搖了搖頭,閉上眼睛,冷冷的說道:“你就別操心了,到了警局,一切聽我的,你只推說那一下撞迷糊了,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嗎?”
陳杰仁聽了我的話,是乎有些狐疑,不過,他也知道這是一件棘手的事,一時半會根本說不清楚,更何況,他自己還牽扯其中。只有按我說的做,他才能樂得清閑。
他點點頭,說道:“唉,一切聽你的。”
這時候,那名中年警官,處理完那兩臺事故車的后續(xù)事務(wù),鉆進了前面的駕駛倉,回過頭來厲聲喝斥道:“閉嘴,在接受調(diào)查之前,不許交頭接耳。”
“唉唉,”陳杰仁慌忙點頭哈腰的回應(yīng)著。
我眼睛也沒睜開,只安靜的靠在車廂上,腦袋里飛速的轉(zhuǎn)動著。
沈如海果然忍不住出手了,杜三的人也肯定來了。
今天,若非那輛銀色陸虎車奮力一撞,我和陳杰仁指定會被那兩臺切諾基撞上,暴死當(dāng)場。
杜三沒有失言,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派了幾個人來保護陳杰仁,那些人到底傷得怎么樣。
如果那些人因為這件事丟掉性命,那沈如海手上的血債又將再添一筆。
沈如海的人,多半還是那個叫恕爺?shù)母欢鸟R仔。
今天好不容易扯上沈如海,要用什么辦法,才能引起警方的注意?把沈如海拉下馬?
這是個很有難度的問題。
我的腦海里再次重現(xiàn)了當(dāng)時的情形。
四臺車,兩前兩后,把我的黑色大眾夾在了正中間,前面兩臺車負(fù)責(zé)攔阻,后面兩臺車負(fù)責(zé)沖撞。
沈如海前面的車違規(guī)變道減速,自己后面的兩臺切諾基,超速行駛,沒有注意安全距離,都難逃干系。
包括自己的黑色大眾,超速行駛,沒有保持完全距離,以至追尾前車。
可沈如海的帕薩特,自始至終,沒有違反任何交通管理條例和法律。
它即沒有變道,也沒有故意減速,更沒有追尾任何車輛。
唯一的超速,他大可以解釋為,是因為我的大眾撞上了他的車尾,迫不得已,才加快車速。
老狐貍啊老狐貍,把自己摘得真干凈!
我深深的感嘆于沈如海的老奸巨滑,為自己棋差一招悔恨不迭。
姜還是老得辣,我不得不承認(rèn)。
以現(xiàn)在這樣的情形,呆會就算到了交警局,沈如海也是最先被放出來的,他甚至可以以受害者自居,而我,卻可能有**煩。
因為我無法解釋,我為什么要超速行駛,主動去撞擊帕薩特的尾部,更說不清楚的是,我還在停車之后,找上門去,向帕薩特里面的人叫囂。
思來想去,我反而更像是圖謀不軌的加害者,而沈如海才是受害人。
我默默咬緊牙關(guān),腦海里卻莫名的浮現(xiàn)出一串熟悉的數(shù)字:C4687。
我想起了任強遇害那晚,那個處理紅毛的交通警察肖志剛。
也許找到他,還有希望可以留住沈如海,我期盼著他能夠?qū)@次的事故引起重視。
現(xiàn)在,我也有把握能夠說服他。
因為,我已經(jīng)對任強之死的來龍去脈有所了解,同時,我還有了一個得力的證人。
警車在就近的路口駛下高架橋,回到了我熟悉的路線。
我知道,要不了多久,車子就會回到交警局。
我開始在大腦里組織著語言,想象著到時候該怎樣引起他們的重視。
很快,兩輛警車一前一后,駛進了交警局的大院。
我們和沈如海一行,分別被兩波人帶人。
陳杰仁被分給了一個女警察,我則被剛才那個中年警察直接帶進了審訊室。
在寬大的桌面后坐定,我冷眼瞧著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警官,心里盤算著應(yīng)該怎么才能見到肖志剛。
中年警官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瞪著我說道:“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回瞪著他,靠近桌子,神秘的說道:“我說這是謀殺,你相信嗎?”
“謀殺?”他顯得很無奈,像是聽見了一個不那么好笑的笑話。
瞟了一眼墻上那個不透明的玻璃窗,他不由得笑了:“我看你是電視劇看多了,說吧,這次的飚車又是誰的場子?那三輛出了事的車,里面坐的都有誰。這是筆,想好了就給我寫下來。你們這種人,我見多了。”
說著,他丟給我一支筆,一張紙。
“呵,”我輕蔑的笑了,并沒有伸手去接。
那張紙在寬大的桌面上飄了起來,像一片落葉一樣,順著桌邊飄到了地上。
中年警官瞪起牛眼,咬牙說道:“怎么,拒不合作?你知道后果。”
我抬眼看著他,問道:“你見過開大眾飚車的嗎?”
他一愣,立刻醒過神來,說道:“好像確實沒有。”
“這是一場謀殺!”
“砰,”他一拳砸在桌面上,不耐煩的說道:“又來了,你給我老實點,想好了把你知道的寫下來,待會兒我再來。”
“你不用來這套,我是不會寫的,因為我壓根就不知道,車?yán)锩孀牡降资钦l。那兩臺切諾基是來殺我的,我比你更想知道他們的底細(xì)。”
我靠在椅背上,直視著他。
他一下惱了,霍得一下站起身來,指著我說道:“嘿,你還真是個老油條啊,你嘴上有沒有把門的,說的比電影里還玄乎,我差點就信了。”
我猛得一下站起身來,眼睛里全是憤怒。
“他們是來殺我的,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叫肖志剛肖警官來。”
“你還擺起譜來了是吧,你小子以為這里是洗腳城,人可以隨便換?我告訴你,別浪費大家時間,老老實實把你的同伙交待了,也許能爭取寬大。這里不交待,移交到刑警隊,可就沒這么舒服的待遇了。”
他一口咬定我就是飚車黨成員,讓我哭笑不得。
這也許是因為,那幾臺出事的車輛,在交警局都有不良信息記錄。
所以他才誤認(rèn)為,我們是在飚車。
看來尋常的方法,是不可能引起他們重視的。
一咬牙,我猛得一拳砸在桌子上,大聲叫喊道:“我要見肖志剛,肖志剛,C4687,C4687,C4687……”
“你要干什么?”中年警官嚇了一跳,沖向身后,飛快的取下門背后的防暴器材,就要沖過來,朝我身上招呼。
這時候,門吱呀一聲,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