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7 章 冰島驚魂(51)
其實丙一開口拜托他尋找親人時,安雪鋒第一反應(yīng)是他在試探。是從郁和慧那里得到某些消息后,對他發(fā)起試探。安雪鋒不記得自己在調(diào)查郁和慧失蹤案時,有什么名為‘衛(wèi)洵’的警察或是私人偵探等社會人士在同步調(diào)查,郁和慧對丙一說‘衛(wèi)洵很會找人’,又有什么隱含意義?</br> 會是什么組織內(nèi)接頭的暗號嗎?他們已經(jīng)開始懷疑他了?</br> 外人靈魂進入另一人的體內(nèi),控制他的身體,這件事超乎尋常不可思議,但在這冰島旅程中見得多了,靈魂出竅和靈魂入體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br> 想到這安雪鋒甚至覺得背后寒毛直豎,丙一團體是否早就知道他帶隊調(diào)查此事,他靈魂離體,進入衛(wèi)洵的身軀中,是不是他們在從中謀劃?丙一跟郁和慧是在和衛(wèi)洵說話,還是在和安雪鋒說話?</br> “衛(wèi)洵,一會我們就要下水啦,你緊張嗎?”</br> 旁邊米蘭達等人閑聊中無意瞅了眼衛(wèi)洵,隨后就被他狂跌的san值嚇得心驚膽戰(zhàn),米蘭達連忙開口,引來衛(wèi)洵的注意力,急中生智提起喻向陽:</br> “我聽說喻向陽中午考核過了是有你幫忙?你是怎么做到的?”</br> “喻向陽嗎。”</br> 果然,衛(wèi)洵還是很容易冷靜下來的,只要讓他別胡思亂想,時刻打斷就好。但怎么能一直跟著他,隨時打斷啊。米蘭達簡直愁的脫發(fā)——其實也沒那么愁。哈哈,反正昨天衛(wèi)洵和喻向陽全都恢復(fù)了記憶,她們這不也還全員存活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有些事是阻止不了的。</br> 別隊人死關(guān)她們鳥事,想到這米蘭達感到自己心境像是飛躍到了另一層次,有種超脫的釋然感,米蘭達發(fā)現(xiàn)自己能以一種更平和的態(tài)度注視衛(wèi)洵了,她也確實好奇。</br> “對啊,聽說他半小時就過了考核?”</br> 游客中心潛水教練帶他們做的是‘開放水域潛水員資格證考核’,當(dāng)然是不那么正經(jīng)的。正經(jīng)的潛水員資格考試,會有筆試,平靜水域潛水測試(泳池)和開放水域四潛等相關(guān)考核,但他們的考核只有一項,那就是潛入絲浮拉大裂縫十八米深的地方,按照潛水教練指揮做出種種復(fù)雜動作,再順利回到水面就算成功。</br> “考核其實很簡單。”</br> 被打斷思路的安雪鋒敷衍道:“向陽只是還沒有掌握自己覺醒的力量。”</br> 和喻向陽交心后安雪鋒發(fā)現(xiàn),他沉底的原因主要是心理問題。他似乎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對水的抵觸與厭惡,這讓喻向陽在入水后會不自覺使用超凡力量,而他覺醒的這種力量類似銅頭鐵臂,是能讓身體變得極為堅硬不受傷害的。但與此同時他的身體會變得異常沉重,連干式潛水衣和泳圈都帶不起來。</br> 可以說除了玉米筍這條怪力蠕蟲,沒人能把沉底的喻向陽撈出水。</br> 但如果他能克服對水的抵觸,不使用超凡力量,而是就像一個正常人潛水似的,那就沒問題。喻向陽也承認(rèn)十八米深其實不算什么。這其實不難,和出海觀鯨時落入茫茫大海中相比,十八米的潛水深度不算什么,潛水教練也幾次強調(diào),最大潛水深度不能超過十八米。</br> “就是這水太干凈了。”</br> 喻向陽對衛(wèi)洵坦誠道:“跟走玻璃橋似的,腳不著地的讓人心慌。”</br> 絲浮拉號稱是地球上最清澈的水域,水下能見度可以達到驚人的一百五十米,水透明的簡直就如在空中飛翔一樣,能清楚看到四面八方,人在這樣清澈的水中會產(chǎn)生一種失重感,而干式潛水衣的使用本來就需要些技巧,因此喻向陽在潛水時失衡驚慌時激發(fā)超凡力量,導(dǎo)致下落,就順理成章了。</br> 關(guān)鍵在于喻向陽掉的太深,深到超出了水下能見范圍,深到其他潛水者根本找不到他。</br> 絲浮拉裂縫主要有四個主要部分:絲浮拉大廳(silfrahall)、絲浮拉教堂(silfracathedral)、絲浮拉藍瀉湖(silfralagoon)以及大裂縫(bigcrack),他們潛水主要是在大裂縫這里,一百二十米長的大裂縫是最狹窄的地方,左右兩側(cè)的北美和亞歐大陸板塊巖層幾乎觸手可及,大裂縫最前的地方只有半米,最深的地方也不過四十二米</br> 但是從當(dāng)時打撈喻向陽,從他身上的水藻來看,他已經(jīng)偏離了大裂縫,沉到了更深的洞穴縫隙中!因為喻向陽身上的那些水藻米蘭達他們在考資格證時根本沒見過,潛水教練也說絲浮拉大裂縫只有夏天時水中才會長出水藻。</br> 而現(xiàn)在是十月份,他們潛水考核中下去看到的地方,根本不會有水藻。</br> “大裂縫里面的水都是格朗冰川融水,是火山巖層層過濾過的,干凈的很。”</br> 潛水教練道:“冬季月我們這邊經(jīng)常刮風(fēng)下雨下雪的,沒什么太陽,水藻長不起來,除非他是去了很深的下面……”</br> 說到這潛水教練就噤聲了,饒是米蘭達等人追問都不吭聲,顯得非常忌憚。沒人知道喻向陽沉到了多深的地方,六十米,一百五十米,甚至更深,那里面有什么,老馬克醫(yī)生說的那些‘黑色的精靈’是什么,恐怕只有玉米筍和衛(wèi)洵知道了。</br> “下水前再檢查一下你們的潛水服是否穿戴好了,氣閥有沒有漏氣。”</br> “每個人再給我看一遍潛水資格證,記住了,一會下水要兩人一組才行。”</br> b1站在岸上大聲強調(diào)注意事項,手中拿著疊卡片,正是他們這次冰島行程卡。出海觀鯨和藍湖溫泉兩個景點已經(jīng)蓋了章。</br> “我們這次的景點在絲浮拉大裂縫深處,傳說絲浮拉大裂縫中有許多火山巖洞穴或裂縫,或深或淺,有些洞穴裂縫中你能聽到奇異的哭泣聲,被稱為銀色女郎(絲浮拉)的哭泣,這真是很奇妙的自然奇跡不是嗎。”</br> b1大聲道:“為什么冰島人給大裂縫起名為絲浮拉?(冰島語銀色女郎),我們這次的景點要確定銀色女郎的存在。錄到女郎的哭泣聲就算完成任務(wù),當(dāng)然,如果你們潛水技術(shù)高超,潛入絲浮拉大裂縫更深處,還有可能拍攝到女郎的照片,找到女郎的物品,如果你們有人能潛入最深的d字洞穴的話,那甚至能取回女郎的頭發(fā),肢體,器官,碎肉!這就最好不過了!”</br> 銀色女郎?</br> 魔鬼商人的讓米蘭達脊背上泛起細(xì)密的雞皮疙瘩,只覺得眼前清澈無波的水面突然像什么怪物裂開的腹部,仿佛大裂縫深處的黑色是未知恐怖之物幽幽注視他們的瞳孔。銀色女郎這個名字不可怕,甚至很美,但當(dāng)具體到‘女郎的內(nèi)臟’,‘女郎的照片’時,卻變得細(xì)思極恐!</br> 大裂縫的內(nèi)臟是什么?大裂縫的碎肉又是什么?這種擬人化對旅客們而言簡直是種想都不能多想的精神污染!米蘭達甚至覺得就算大裂縫中有名為銀色女郎的恐怖怪物,都比將大裂縫稱為銀色女郎要好。而且魔鬼商人的意思分明是潛入越深,越接近銀色女郎的污染源頭,越恐怖可怕。</br> 這極有可能是整條絲浮拉大裂縫都被嚴(yán)重污染,裂縫本身才會生出混沌的意識體!</br> “我們兩點下水,潛水限時一個半小時,三點半清點人數(shù)。因為咱們下午還有活動,潛水結(jié)束還得沖澡收拾東西要預(yù)留時間,所以我們最晚在大裂縫旁等大家到四點,都聽到了嗎?四點半我們就要乘大巴離開了!”</br> b1再次強調(diào)道:“這次不是我們一個團,大家要是遲到了得連累丙導(dǎo)他們一起等,一定要有時間觀念好吧,我相信大家能夠做到。”</br> “再次檢查水下相機防水錄音筆,還有你們各自的物品有沒有帶齊全?馬上就要下水了!”</br> “b導(dǎo),有件事大家都很好奇。”</br> 米蘭達連忙見縫插針問道,佯作好奇:“為什么冰島人會給大裂縫起名為銀色女郎呢?這里面有什么故事呀。”</br> “是啊,為什么冰島人會給大裂縫起名為絲浮拉,這件事沒有任何記載。”</br> b1鼓勵道,他手里不知何時多了個筆記本,頭也不抬奮筆疾書:“所以需要大家一起去探索了。”</br> 這說了等于沒說!米蘭達氣的差點吐血,她用最后一點時間起水走到魔鬼商人身邊,探頭看他在些什么,卻看到他在寫歌詞,歌名叫什么《絲浮拉,神秘的銀色女郎,我的銀色小馬》</br> 米蘭達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面罩隔絕了她的臉色,干式潛水衣內(nèi)穿著的羊絨衫本該溫暖干燥,但米蘭達卻知道自己手腳冰涼。</br> 她們下水前都還沒弄清大裂縫為什么叫做絲浮拉,他們出發(fā)前準(zhǔn)備的各種資料、典籍,乃至剛才吃飯時臨時抱佛腳上網(wǎng)查的,都沒有任何典故。就像是有人隨意起了個名,從此大裂縫就叫銀色女郎似的。</br> 名字都有特定的含義,究竟為什么它會叫銀色女郎?沒有傳說,沒有原因,就會讓旅客們在調(diào)查時無處下手,無法針對性防范!</br> “苗芳菲她們溺水池和大裂縫相通,銀色女郎有可能是溺水而死的女人。”</br> 實在沒有線索,米蘭達只好在最后時間里,把她之前認(rèn)為有可能的猜測匯總一下。</br> “還有可能是北極鮭。”</br> 兩米長的北極鮭也許會發(fā)生些變異,遠(yuǎn)遠(yuǎn)看去或許會像銀色女郎。而且行程簡介上寫的‘哭泣的鮭魚和湖水是什么’里面提到了哭泣的鮭魚,恰好和魔鬼商人所說銀色女郎的哭泣相吻合。</br> 他們五人湊團交流起來,不遠(yuǎn)處已經(jīng)下水的安雪鋒瞥了他們一眼。其實對‘銀色女郎’,他還有種猜想,那就是從喻向陽身上拿到的那樣?xùn)|西。</br> 他救上來喻向陽的時候,喻向陽的干式潛水衣看起來還沒什么問題,但是到達醫(yī)務(wù)室時,老馬克簡單檢查過后,卻不肯幫他脫掉衣服,安雪鋒還記得老馬克不肯動手,指揮他在醫(yī)務(wù)室內(nèi)幫喻向陽脫下了干式潛水衣,卻發(fā)現(xiàn)潛水衣內(nèi)部有一層銀色的物質(zhì),就像是帶魚的鱗。</br> 這些有濃重腥氣的銀色物質(zhì)在沾到他手指上后飛速擴散,這時老馬克從背后拿出一把斬骨刀,說什么這個人(喻向陽)已經(jīng)沒救了,而你也不幸被污染。為了救他,要斬斷他的手。</br> 安雪鋒當(dāng)然不可能讓老馬克平白無故斬斷他的手,老馬克動作極快,但他條件反射躲得更快,老馬克的刀沒砍到他身上,卻斬到了喻向陽的腿上!他力氣極大,竟將喻向陽躺的病床都震出裂縫,塌陷下去,但讓安雪鋒和老馬克都不敢置信的是,喻向陽的腿竟然沒有斷!</br> 老馬克念叨著不可能,沖上去拔了喻向陽衣服,才發(fā)現(xiàn)那些銀色物質(zhì)竟然沒有侵入他的身體,全留在身體表面的那層衣服上。而安雪鋒也發(fā)現(xiàn)自己手指上的銀色物質(zhì)沒有再蔓延,而是在他手指上團成一個球,看起來就像是銀色的種子。</br> 而喻向陽身上的銀色物質(zhì)也凝成了一顆銀色的,種子似的圓球。從此老馬克對他們的態(tài)度就轉(zhuǎn)變了,但老馬克說話神神叨叨的,關(guān)鍵地方又不肯再說,安雪鋒只好猜測。其實他更想知道,為什么銀色物質(zhì)沒有入侵他們體內(nèi)?看老馬克的表情,他似乎是認(rèn)為他們會被銀色物質(zhì)侵蝕污染的。</br> 如果喻向陽是因為身體硬,銀色物質(zhì)入侵不了,那他又是因為什么?安雪鋒不記得自己覺醒過什么銅頭鐵臂的超凡力量。還是說這是衛(wèi)洵身體的特殊之處?安雪鋒記得他不會疼。</br> 但這枚銀色圓球絕對是飽含超凡能量的奇異物品,攜帶著它時安雪鋒發(fā)現(xiàn)自己有時能看到些超乎尋常的奇異畫面,有澄澈如天空的湖水,有銀白色的巨型魚群,還有裂溝更深處,一些超乎常人思維,無法注視的恐怖存在。</br> 而代價就是他開始變得有點畏光,皮膚總覺得皺巴巴的,被水浸泡著才會覺得舒服。顯然,雖然銀色物質(zhì)沒有侵蝕他,但隨身攜帶仍對他造成了些許影響。</br> 但在吃掉丙一給他的三文魚花后,這種負(fù)面狀態(tài)得到了解決,安雪鋒甚至覺得這朵三文魚花與他極為契合,或許在潛入大裂縫深處時,它會給他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變化。</br> 而在b1明確說出‘銀色女郎’,并將它擬人化后,安雪鋒認(rèn)為這枚從大裂縫深處帶來的銀色圓球是找到銀色女郎的關(guān)鍵。</br> 但安雪鋒沒有吭聲,他不是會無償分享信息的傻子,尤其是對有殺人傾向還抱團的米蘭達等人。</br> “你真的不跟我一組嗎?”</br> 喻向陽爭取道:“衛(wèi)洵,我會努力不拖累你的。”</br> 他是真想和衛(wèi)洵一組,有安全感。但可惜的是b1要求潛水兩人一組,米蘭達那邊五個人,他們這邊五個人,有一人要去和米蘭達那邊的人組隊。</br> 米蘭達團伙非常危險,安雪鋒想自己去盯著他們。</br> 然而米蘭達可不想跟他一隊!</br> “b導(dǎo),你也要下水對嗎?”</br> 米蘭達問道。開玩笑,搏命潛水時身邊帶著san值低的離譜,隨時可能恢復(fù)記憶的衛(wèi)洵?昨天衛(wèi)洵恢復(fù)記憶后沒在大庭廣眾之下弄死人,但今天可不一定!歸途的人都不是善茬,即使衛(wèi)洵很聰明運氣好,極有可能發(fā)現(xiàn)銀色女郎的關(guān)鍵,但米蘭達的理智完全能克制住自己的貪欲。</br> “啊,我確實要下水。”</br> “那我跟你一組吧。”</br> 米蘭達誠懇道,卻遭到b1斷然拒絕:“我不。”</br> 開玩笑,潛水時身旁帶個想殺他的人?b1可不傻!</br> “你們十名旅客不是正好分五組嗎,我是導(dǎo)游,不用潛那么深,和我一組怕是拖累了你們——你真想和我一組?”</br> b1假惺惺道,卻在看到衛(wèi)洵游過來時皺起眉頭,猛地不再說話。不會吧,不會是衛(wèi)洵要跟米蘭達一組吧,她可是個危險人物!然而下一秒b1最擔(dān)心的事情發(fā)生了。</br> “我跟你一組。”</br> 衛(wèi)洵竟主動開口,要跟米蘭達一組!b1見狀連忙阻止:“要不……”</br> “你們都分好組了嗎?”</br> 就在這時,岸邊傳來丙一的聲音。b1等人抬眼一看,竟驚愕發(fā)現(xiàn)丙一身上也穿著全套的干式潛水衣,裝備齊全。</br> “我隊里旅客釣了一個小時魚了,沒一個上鉤的。”</br> 丙一理所當(dāng)然道:“我準(zhǔn)備先下去看看。”</br> 他隊里沒有像喻向陽這樣需要重考潛水的人,釣魚又是個考驗?zāi)托倪\氣技巧的長時間活,而且苗芳菲他們也要求時間提前,所以在吃完午飯后不久,十二點半的時候他們就都拿著游客中心分發(fā)的魚竿,帶著折疊椅,去了辛格瓦德拉湖攀的釣魚點。</br> 反正在這里釣魚是按提竿收費,不是按時間收費,工作人員們也沒什么意見。</br> 結(jié)果從十二點半到現(xiàn)在,一個多小時里,沒一個人釣上來魚。</br> 苗芳菲她們還打算再等會,起碼跟魔鬼商人隊里深潛組時間錯開,讓深潛組先下去探探究竟,他們再跟在后邊螳螂捕蟬。</br> 但丙一卻想趁這機會,跟深潛組一起下去。先行者吃肉,后來者喝湯,即使危險再多,他從來只愿當(dāng)吃肉的人。</br> “丙導(dǎo)也下水嗎?我愿意跟丙導(dǎo)一組!”</br> 當(dāng)看到丙一來到岸邊時,也不知怎的,眾人間的氣氛悄然改變。原本爭論焦點的米蘭達三人登時僵住,最先表態(tài)的竟是貝蒂!</br> “嘿寶貝兒,你說好——好吧,我支持你和丙導(dǎo)一組。”</br> 被貝蒂推開的羅杰大叫到一半,被貝蒂犀利眼神瞅得悻悻變了話:“來吧,米蘭達,我們倆一組。”</br> “不——”</br> 米蘭達也想跟丙導(dǎo)一組!但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b1高興卡斷:“好的米蘭達,真不錯,你這會可是有伴了,你就跟羅杰一組吧。”</br> 哦,這該死的導(dǎo)游!</br> 米蘭達氣不過想反駁,卻看看衛(wèi)洵看看魔鬼商人,覺得自己也比不過他們,干脆心頭一轉(zhuǎn):“好吧,我當(dāng)然可以跟羅杰一組。但是貝蒂,導(dǎo)游們只是監(jiān)督我們而已,是不參加景點的,你和丙導(dǎo)一組的話誰都不舒服……”</br> “是啊,是這樣!”</br> b1難得給了米蘭達一個贊許的目光,直接快刀斬亂麻,他快活道:“我跟丙導(dǎo)一組就好了,不過深潛時什么都可能發(fā)生,還是強帶弱比較好。這樣,米蘭達你跟貝蒂一組,衛(wèi)洵你跟羅杰一組。”</br> 米蘭達和貝蒂都想搞事,干脆把她們分到一組。羅杰一看就憨,衛(wèi)洵拿捏他沒問題。安雪鋒其實本能想跟丙一一組,但他之前說的話,試探的語言,讓安雪鋒想要暫時遠(yuǎn)離,先想清楚了再說。不得不承認(rèn),b1這分組確實不錯。</br> b1也覺得自己這分組十分精髓,只有羅杰還在那震驚的嚷:“b導(dǎo)你搞錯了吧,衛(wèi)洵可不弱啊!”</br> 傻蛋,衛(wèi)洵當(dāng)然不弱了!</br> “好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兩點,大家下水吧。”</br> 入水前b1再三強調(diào):“任何方式找到銀色女郎存在的證據(jù)都算成功,大家自己小心,我們導(dǎo)游不會和你們一樣潛的那么深的。”</br> “哦丙一,我的老朋友,我們?nèi)ツ睦锬兀俊?lt;/br> 等所有旅客都按組潛下去后,b1高高興興望向丙一,他看到丙一的斗篷漂浮在水中,藍的像要融入湖水,實在是美極了,讓他腦海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靈感。b1用欣賞沉醉的目光望向他,把選擇權(quán)交給丙一。</br> 哦,漂浮在透明得向天空一般湛藍的水中,在如此潛水中讓靈感飄飛,絕對能作出驚人的杰作,他有預(yù)感,沒錯,絕對驚人!</br> “好的,就聽你的。”</br> 沉浸在靈感中的b1沒在意丙一說了什么,縱容的點頭和他一起下潛。</br> 然而當(dāng)他們越潛越深,越潛越深的時候,b1發(fā)現(xiàn)情況有些不對。他沖丙一打手勢,一條綠線探了過來,纏到他的手腕,他們就能心靈溝通了,哦,心靈溝通!</br> 但這次b1沒忘記關(guān)鍵問題,他疑惑問道:“丙一,我們要去哪兒?”</br> “當(dāng)然是d字洞穴了。”</br> 丙一理所當(dāng)然,愉悅的加速下潛:“快,我們時間不多了。”</br> b1臉上的笑容僵住。</br> 啊?什么?</br> 他沒聽錯吧?</br> 他們要去最深的d字洞穴??</br> “不是,我覺得,咱們直接就要去d字洞穴啊??”</br> b1語無倫次了,這不好吧,他覺得這真的不太好!</br> “放心,這路我熟。”</br> 丙一安慰道,隨即放出玉米筍。玉米筍可是和喻向陽一起進過最深裂縫的蠕蟲,有它帶路準(zhǔn)沒錯。</br> 這不是熟不熟的問題啊!</br> b1在心中吶喊,卻恍惚間覺得這種和丙一一起冒險的感覺有些熟悉,就好像他們曾經(jīng)這樣過似的。</br> 就是這微妙的熟悉感,讓b1失去了最后說不的機會。下一秒他就聽到丙一驚喜道:</br> “瞧,那是什么!”</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