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jié)
正在自怨之時,白衣秀士只覺得身邊白光閃過,似有一人裹在一團(tuán)閃電中朝著那丫頭撲去。白衣秀士頓時火起:“本少爺打生打死的,吃苦受累不說,現(xiàn)在又鉆出個奇怪家伙來搶人,氣死我了!”手中白紙扇一搖,陽魚游動,一團(tuán)人頭大的火球自扇面飛出,直追電團(tuán)而去。
這邊,仇九雖然把魔元力催動到了極致,卻始終離金雕還有些距離。正焦急間,突然背后焦灼感襲來,神識剛一放出,立即感覺到一團(tuán)火球正瘋狂追來。仇九心中一驚,隨即目光中閃過一絲決然,分出部分魔元加持于后背,牙關(guān)一咬。
“轟”的一聲,陽魚天火正中其背,不待仇九發(fā)出吃痛的呼聲,天火已經(jīng)蔓延開來,就在五魔人與雨師師的眼前,仇九活生生的被火焰吞了進(jìn)去,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火人。
天火之威,不可小覷。
仇九雖有魔帥之身,卻依舊被天火焚燒的雙眼翻白,幾乎痛的暈厥過去。好在體內(nèi)魔元先一步護(hù)住心脈、元神等各處要害,使得仇九拼得一絲神志清明,借著天火沖撞之勢,一下子便趕上了金雕。
天火沾身,若非宿主氣絕,天火便不會熄滅。仇九若是就這樣貿(mào)然出手去碰金雕,天火馬上就會蔓延過去,連金雕帶小桂一并焚燒成灰。是以仇九雖然趕上了,卻不敢立即施救。只聽他低沉的一聲喝叫,體內(nèi)運轉(zhuǎn)至極致的魔元力被強行催動的再快上三分。心神強控著引動雷皇精血,一股強大的電流迅速的浮于他的體表,形成一團(tuán)厚厚的雷繭,將天火與他的身體隔了開來。
失了活人生氣,浮于雷繭表面的兇猛天火陡然黯淡了下去。在夜風(fēng)中搖晃了幾秒之后,消失無蹤。
這時,雷繭散去,仇九身形閃至金雕身下,雙手高舉,托住了它那巨大的身體。魔元力暴發(fā),一點點的消去了金雕的下墜勢頭之后,仇九的雙腳終于安全的踏上了厚實的大地。
“小哥哥”從雕背下來的小桂,一下子竄進(jìn)了仇九的懷里,抽泣道:“小哥哥都是我不好”
仇九輕撫小桂的后背,柔聲道:“傻妹妹,這有什么好哭的。”
“連天火都燒不死你這小子,命果然夠硬。看在你這么有種的份上,把那丫頭教出來,本少就放你一馬。”白衣秀才一落地便陰森森的威脅道。
地鼠等人此時也逐一降落,六魔人形成一個包圍圈,將仇九和小桂圍了起來。只有雨師師不曾落下,在那低空中飄浮著,一雙妙目里凝視仇九,芳心之中閃過一絲怪異的情緒。
微弱的紅光覆蓋著仇九的體表,體內(nèi)的魔元力開始修復(fù)破損的身體組織。這便是鐵血魔帥的優(yōu)勢,無論受了多大的傷害,只要是在有血,有怨氣的地方,魔帥就是不死之身。而這一點,在仇九身上又得到了突破。有史以來的第一個擁有元嬰的鐵血魔帥,用體內(nèi)的魔元力同樣可以修復(fù)受損的身體。
當(dāng)白衣秀士他們看到仇九的身體在一點點的修復(fù)時,他們想破了腦袋也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情。一個元嬰期的修魔者,這六人中隨便哪一個都能輕松的殺死他。可偏偏,這小子的身上,發(fā)生了六個老魔都沒見過的事情。所以,他們看到的這一幕,令他們完全的愣住了。
六人面面相覷了幾秒鐘之后,黑袍魔人突然發(fā)問:“小子,你是雷皇谷的人?雷皇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其余五人陡然想起,方才在空中,仇九化身成雷繭的情形,一下子都把心提了起來。
若不是看在雷皇飛升,雷皇谷的精銳也都盡喪的份上,這六人又怎么敢對雷皇谷名下的輪回城大小姐動手。而這少年,使用的魔元力,簡直就和雷皇一模一樣,難道說,他是雷皇的
“不管他和雷皇是什么關(guān)系,今天都得死在這里!”玉虛子先一步開口,左手“招魂搖鈴”發(fā)出“叮叮叮”的三響,右手恢復(fù)原狀的面幡突然無風(fēng)自動,黑黝黝的幡面波起層層波紋,似有異物將要破幡而出。
白衣秀才手中折扇一揚,接口道:“不錯,此子不除,將來便成我等大患。老道士,我和你聯(lián)手!”言語之時,手中白扇陰魚游動,在他魔元力的加持下,楓林之中突然吹起陣陣陰風(fēng)。一道青面獠牙的鬼首大門若隱若現(xiàn),黑霧彌散開來,僅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把月夜楓林變成了森羅鬼域。只見鬼首大門緩緩開了條縫隙,來自幽冥的鬼氣頓時沖了出來,鬼哭之聲充斥四野。
白衣秀才轉(zhuǎn)頭問玉虛子道:“道士,你們陰山派的‘天尸’要多少陰魂喂養(yǎng)才能出幡?”玉虛子回道:“一百五十個陰魂便可出幡,再用我的鬼嬰喂養(yǎng),足以滅掉履冰期以下的修魔者!”
一聽需要一百五十個陰魂,白衣秀才頓時皺眉。
有道是天理循環(huán),萬物皆是先要有所舍,方才能有所得。這幽冥鬼域不是白衣秀才家的后花園,想要多少陰魂,便取多少陰魂。用魔元力開鬼門關(guān),借陰魂為己用,事后再還回去,至多不過消耗些魔元力罷了,修煉些時日就可補回。可若是取了陰魂而不還的話,那付出的代價就有些大了。
一年的修為換一個陰魂。一百五十個陰魂,就是相當(dāng)一百五十年的修為。
難怪白衣秀才會為難。
好在,玉虛子接下來的話給他解了圍:“對付這小子,用‘天尸’就有點小題大作了。汪公子你只需要把冥道一直開著就行,我要借用冥道的鬼氣,加強我這聚魂嶓的威力!”
“好!”白衣秀才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下來,玉虛子面幡一揚,第一個沖向了仇九。
“小桂妹妹,到我身后去!”仇九閃身將小桂擋在了背后,卻聽小桂低聲道:“小哥哥,不用擔(dān)心我,我有能力保護(hù)自己。”仇九聞言一愣,還未及開口,玉虛子已經(jīng)殺到。
仇九右掌帶起一團(tuán)電光,一條銀蛇紫電疾竄而出,直擊玉虛子正面。玉虛子不閃不避,只將那面魔幡往身前一擋。紫電“咻”的一下,竟然被魔幡吸了進(jìn)去。而那幡面依舊黑沉如墨,一點損傷都沒有。玉虛子“嘿嘿”一笑,持幡繼續(xù)前沖。
仇九右掌一抬,一條接一條的電蛇疾飛而出。玉虛子故技重施,一面魔幡將仇九發(fā)出的電蛇照單全收了進(jìn)去。幾次下來,兩人相距不出兩米。玉虛子持幡飛起,對著仇九當(dāng)頭蓋下。
“去死吧!”魔幡之中陡然伸出兩只大手,一把抓住仇九兩肩便將他往幡里拉扯。仇九體內(nèi)魔元疾轉(zhuǎn),體表電甲浮起,強大的電流通過抓住肩頭的這兩只大手,無一遺漏的沖入了魔幡之內(nèi)。
修魔法器與主心通,玉虛子頓時覺得身子一陣亂顫,體內(nèi)魔元被電得頓時紊亂了起來。白衣秀才見狀,正欲出手幫忙,卻聽玉虛子顫著聲音說道:“你們還不動手!只要將他逼進(jìn)我的幡內(nèi),他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六打一算什么本事,老子開山王才不干這種不要臉的事情。”開山王退后了一步,不屑的說道。
“滾一邊去,剛才搶那丫頭片子的時候,你怎么沒想起來你還是個要臉的人。”姑奶奶的蛇杖上浮起一道青光,陡然朝著仇九撞了過去。
“唉,真是個要命的小冤家。”雨師師幽幽的嘆息聲,聽得場中幾個男人都有些心疼。護(hù)花鈴鈴響,雨師師先一步擋在了那道青光之前,白色絲帶如同白龍舞空,一下子將那道青光震退了回去。
姑奶奶氣的臉色發(fā)綠,怪叫道:“你個不要臉的小賤人,敢來壞姑奶奶我的好事,我先殺了你!”怪叫聲中,連人帶杖撲向了雨師師。
這邊仇九略微掃了眼雨師師這邊。
早些年,他曾經(jīng)聽那個人說過護(hù)花鈴的諸多妙用,明白此物可攻可守,算得上是合歡門的鎮(zhèn)門之寶。先前他見雨師師亮出護(hù)花鈴時,大吃了一驚。可此時見她與那姑奶奶交手時的使用,當(dāng)即看出,這件合歡門的鎮(zhèn)門之寶,在雨師師手上,僅僅只發(fā)揮了十分之一的威力。
“小哥哥小心!”小桂的提醒頓時將有些分心的仇九拉回了這邊的戰(zhàn)場,神識之中,仇九感覺到地下十多米深的地方,正有東西飛快的朝著自己鉆過來。
是那只地老鼠么?仇九冷哼一聲,右腳輕輕一跺地面,于腳下形成一道雷電屏障。
地表之下的地鼠似有感應(yīng),突然變向,且提前破土而出,雙手揚著鏟子撲了上來。仇九正待動作,卻聽小桂道:“小哥哥,讓我來幫你!”不知何時,她的纖纖小手中已經(jīng)提著一盞圓圓的白紙燈籠,燈籠中焰著森森的綠焰,映得那張嬌麗的小臉都顯得有些詭異。
卻聽小桂嬌聲道:“一天為父,二地為母,生養(yǎng)同根,人鬼殊途。森森鬼域,悠悠冥途,引魂燈前,顯我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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