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jié)
仇九趕到天壇要道時,雷皇谷防衛(wèi)的正規(guī)力量已經(jīng)潰敗。此次七大派高手盡出,陣營中不知來了多少履冰期的高手。自己一個元嬰初期的修魔者,縱然此時加入戰(zhàn)團,也已然于事無補。于是他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冷眼看著七大派的人全都一窩蜂的沖到了天壇要道里去,仇九這才找從尸堆中扒了件葉家堡弟子的衣服,給自己換上,緊跟著七大派的人前往天壇。
此時,各大門派的弟子早就混成了一團,誰也沒在意這個落單的葉家弟子。仇九裝模作樣的喊殺了一陣,掉在隊尾往那天壇走去。
此時,雷皇渡劫已至最要緊的時刻。
天壇中央,雷皇精赤著上身,一身古銅色的肌肉鼓起,棱角分明的像由刀子刻上去一般。雖說有皇宮四大將軍加上九名大長老的相助,但仍是有不少劫雷沖入了天壇,雷皇仗著強蠻的肉體,硬生生的抗了下來,但這種舉動也令其身上的一部分肌肉呈現(xiàn)出了焦黑狀態(tài)。
天上劫云前后已降下天火雷劫三次,在那種像流星雨般鋪天蓋地的雷球攻擊下,雷皇駕前十三位高手已經(jīng)疲憊不堪,但偏偏天上劫云依舊濃郁如初,絲毫不見有退去的跡象,這令原本就浮動的人心,更加的惴惴不安。
“娘娘,最后一處陣地已經(jīng)失陷,末將身為禁軍總統(tǒng)領(lǐng),指揮不當,罪當陣斬,請娘娘下令降罪!”雷神禁軍總統(tǒng)領(lǐng)雷薄單膝跪于雷姬身前,沉聲請罪。
當聽聞壇前最后陣地失陷,一眾魔門高手頓時失色。其中有不少人高聲痛斥雷薄飯桶,一萬精銳的雷神禁軍,前后竟然才頂了四個小時,就把最后的陣地也給丟了,強烈要求雷姬娘娘將這個飯桶馬上斬首。但也有不少魔門高手給雷薄求情,一時場面極其混亂。
“娘娘心中自有主張,哪輪得到你們這些奴才在這里多嘴多舌!”侍立于雷姬娘娘身邊的侍女上官嫣嫣踏前一步嬌喝,聲音雖然不大,卻如一盆冷水當頭澆在了眾人頭上。那些請求雷姬處死雷薄的人猛然想起,雷薄可還有另一個身份啊
雷姬娘娘輕紗蒙面,無人知曉她現(xiàn)在面上的表情。半晌,雷姬娘娘才開口發(fā)問道:“禁軍還有多少人活著?”
“回稟娘娘,算上傷勢不重的,尚在外圍抵抗的禁軍已不足三千人。”
場中數(shù)百人一同吸氣的聲音顯得格外的響亮。
“傷亡怎會如此之大?”雷姬娘娘也不禁皺眉。
“回稟娘娘,七大門派聯(lián)合七大世家對我雷皇谷發(fā)動突襲,此次已經(jīng)核實的履冰期高手有一百四十六人,合和期高手六千多人,元嬰期高手與一般弟子未統(tǒng)計,預(yù)計不下五萬人。”
“以一萬禁軍拖住數(shù)倍于己方的力量四個小時,雷統(tǒng)領(lǐng)也算是竭力而為。但雷皇谷陣地失陷是事實,雷統(tǒng)領(lǐng)罪無可恕,其罪當斬!”
“娘娘不可啊”與雷薄交好的一眾魔門高手紛紛出聲勸阻。卻聽雷姬娘娘繼續(xù)說道:“但陣前斬將是兵家大忌,此時又是我雷皇谷用人之時,這樣吧,免去雷薄禁軍統(tǒng)領(lǐng)職位,降為千人隊長,暫代統(tǒng)領(lǐng)之事,為我雷皇谷驅(qū)除強敵,戴罪立功。去吧,禁軍不可無人指揮!”
雷薄抱拳謝恩,起身大步離去。
雷姬娘娘美目掃視過全場諸強,清聲道:“相信諸位已經(jīng)看到了,雷皇谷已經(jīng)到了生死存亡的關(guān)頭。在場諸位都是陛下親選的心腹,亦是我魔道雷皇一脈的菁英。此等非常時刻,一切,拜托諸君了!”
一眾魔君齊聲回道:“我等自當舍生忘死,護衛(wèi)陛下與娘娘周全!”
面對氣勢如虹的七大派高手,失了最后的天險要地,三千雷神禁軍殘兵已經(jīng)無法挽回失敗的局面。各方魔君一向獨來獨往慣了,加入戰(zhàn)團后也很快被七大派的合和期高手拖住,形成了各自為戰(zhàn)的局面,無法給雷神禁軍有效的支援。
三千殘兵,在無險可守的情況,唯有用血肉之軀,生生的筑起一道人肉長城。禁軍總統(tǒng)領(lǐng)雷薄更是身先士卒,一柄斬馬刀使的是風聲虎虎,硬是在七大派的進攻中掀起一片血浪尸山。眼見主帥如此威武,原本疲憊的禁軍們像是服了興奮劑一般,不要命的對著七大派發(fā)起了反沖鋒。一個雷神禁軍殺得性起,一把扯掉身上的盔甲,揚著軍刀,精赤著上身就敢往正派的刀山劍海里跳。只見刀山迎面倒下,連慘呼聲都沒來得及發(fā)出,這個禁軍就已經(jīng)被砍成了肉漿。
在他身后的同袍們像是被激怒的猩猩,氣憤的嗷嗷直叫,個個有樣學樣的扯掉身上礙事的盔甲,存心了送死般往那刀山上撞,朝那劍海里跳。
第一批跳進去的禁軍馬上就被砍死了,但他們中不少人仍舊不死心的圓瞪著雙眼,哪怕死了,也仍是緊緊的抱著對手。被抱住的七大派門人拼命的掙扎,卻始終無法脫身。而他們很快就被緊跟而入的第二批禁軍一刀削平了腦袋,軟軟的跟他們的生死大敵一同倒下。
被逼得無路可退的禁軍,用那悍不畏死的氣勢,硬生生的再一次把七大派的攻勢給攔截了下來。面對如此不要命的對手,七大派的門人被殺的血流成河,膽顫心驚,七大派的陣線竟然被硬生生打退了五百米。
一直在后方觀戰(zhàn)的七大派高層中,馬上就有人坐不住了。
青城山長老余見秋一向脾氣火暴,此次圍攻雷皇谷,青城派的損失之大,早就讓他的三昧真火真沖天靈,若不是崆峒長老石頑的一再阻攔,他早早就祭起法寶天剛劍大掃四方了。此時眼見魔道反撲,自己帶來的弟子又是傷亡最大的一方,頓時火冒三丈,沒等石頑攔他,便已掐起劍訣要往陣前闖。
天劍宗長老伍劍全雖是個瞎老頭,此時卻是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的人,聽風辨位之下,一劍唰的刺出,劍如秋虹,勢如流星,若是余見秋不回劍格擋,那這又快又急的一劍,可是當真能把他刺個對穿。
余見秋正是一腔怒火,無處發(fā)泄。伍劍全這一劍頓時把他的脾氣給勾了出來。但見劍光閃動,余見秋得意法寶天剛劍直撲伍劍全而去。
“阿彌陀佛。”
“無量天尊。”
被伍劍全這一擋,少林長老空思,武當長老苦茶二人一宣佛號,一念道名,紛紛出手。空思雙手合十,垂手躬腰擋在了余見秋的天剛劍前,但見金光一閃,少林絕技不動金身發(fā)動,氣勢甚急的天剛劍頓時被反彈的飛了起來,余見秋引動劍訣收回天剛。而另一邊,武當長老苦茶僅是在伍劍全身前一站,伍劍全便已經(jīng)收劍,朝著余見秋說道:“多有得罪,余道友見諒。”
空思抬頭說道:“子期道長(余見秋道號),我等七人不是已經(jīng)商議停當,待得門下弟子清盡外圍邪魔,我等七人再出手圍攻魔酋雷皇。子期道長何故陣前變卦?”
余見秋壓抑怒火:“此次圍攻魔谷,說好的是七派共同進退,結(jié)果是我青城山死傷最為慘重,老子看不下去了,出手幫幫弟子都不行嗎?”
“余道士,你不要忘了,若不是為了能成功消滅雷皇這個大魔頭,我們這七個應(yīng)劫后期修為的長老,怎么會拼著被天劫擊殺的可能,來參加這次行動。此時,大魔頭正在應(yīng)劫,若是你貿(mào)然出手,把天劫引到這邊來,可別怪本姑娘對你手下無情!”百花門長老蕭惜惜也是個粗線條的人,說話從來不給別人情面,當眾便把余見秋給數(shù)落了一頓。
“余老頭,你青城派損失大,我崆峒派的損失也不比你小啊。這些弟子可都是我一個個挑選出來的,每死一個,都讓我的心在滴血啊。可有什么辦法,雷皇這個大魔頭一直是我們正道中人的心頭大患,為了能徹底的消滅他,我們只有保存實力。”
“是,弟子們損失慘重,讓你覺得有愧于門下。但若是我們不能殺掉雷皇這個大魔頭,那才是真正的愧對天下,愧對今天犧牲在此的門下子弟!余老頭,我們,身負重任啊!”
崆峒長老石頑一邊說一抹眼淚,哭的那個傷心啊,連老虎看了都要掉眼淚。
在場其余六人哪個不是人老成精,連那自稱本姑娘的蕭惜惜都已經(jīng)有兩個甲子的年紀,你說誰還會被石頑的眼淚給騙到?只是場面上石頑已經(jīng)是給出了臺階,眾人便是一通感嘆,連一向沉默少語的峨嵋執(zhí)法長老周全都開口稱是。余見秋見眾人如此態(tài)度,心中已經(jīng)明白,要真打起來,連石頑老頭都不會站在自己這邊,以他的性格,最多兩不相幫。以一敵五,最后吃虧的還是自己,余見秋思量一番,最后也不得不把那怒火一壓再壓,就坡下驢的說了些場面話。
卻說七只老狐貍在后方說話的光景,場上形勢仍在不停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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