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人口販賣案
不一會兒,眾人便到了目的地。</br> 門口已經(jīng)有基地的負責(zé)人和兩個員工在候著,見他們下車,忙迎了上來:“二少,您終于來了!”</br> 他們在交流時,于蘇木便獨自打量著這片巨大的中藥材種植基地。基地毗鄰水庫,一眼望去,一片碧綠,規(guī)劃整齊,區(qū)域分明。每一片區(qū)域前都豎著一張牌子,上面寫著這片區(qū)域里種植的藥材名字,比如當歸、三七、茯苓等等。</br> 正當她用充滿好奇的眼神望著周圍時,手上牽著她的力道緊了緊,她回頭,便見本在聽著基地負責(zé)人敘事的陸澤漆問她:“想看看?”</br> 讓她一個局外人聽這些商場上的事,的確很無聊,心細的陸澤漆顯然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br> “嗯!”于蘇木點頭。</br> “別走遠了。”他囑咐她,“水庫那邊危險,別過去。有事叫我,我一直在這兒。”</br> “好。”</br> “去吧。”</br> “嗯。”</br> 于蘇木朝江梁他們揮了揮手,獨自往那一片綠色植物走去。</br> 以前只在書上看見過的藥材,此時真實地擺在她面前,讓她不免有些興奮。</br> 她對著牌子一個個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這里不僅有藥材,還有各種植物與果樹,比如尚未走到便聞見的桂花香,綻放的菊花,滿滿一大片的向日葵……</br> 不過,基地的植物雖多,卻因為蟲害,有些植物整片被危害得很嚴重,大多為大型樹木以及果樹類,基本上樹葉都被蟲子食盡了,僅存禿枝,有些枝條已經(jīng)枯萎,甚至整棵枯死。</br> 基地中,還有工人在做驅(qū)蟲作業(yè),見于蘇木走過來,皆用好奇的眼神看著她。</br> 于蘇木并不在意,她走到一棵蘋果樹底下,原本該在這個時候結(jié)果,現(xiàn)在樹干上卻到處都是蟲洞。</br> 耳邊傳來嗡嗡的聲音,她抬頭,看見有架飛機在基地上方飛。</br> 有工人走到她身邊,提醒她:“姑娘,這里準備灑藥啦,快走吧!”</br> 原來是農(nóng)用無人遙控飛機在作業(yè),于蘇木一邊跟著那群穿著工作服的工人走出去,一邊問:“你們每天都這樣噴灑農(nóng)藥,這些農(nóng)藥對蟲沒用嗎?為什么一直會有蟲害?”</br> 其中有人嘆氣:“不知道哇,我們明明每天都把蟲都驅(qū)干凈了,可是第二天還是能看見很多蟲卵和幼蟲,好像一夜之間就出現(xiàn)了。再這樣下去,這片植物都要被蟲吃光啦!”</br> 于蘇木跟著一行人回到了基地門口,陸澤漆他們在那邊等著她,見她來了,負責(zé)人說:“基地準備大規(guī)模灑農(nóng)藥啦,我們先走吧!”</br> 于蘇木走到陸澤漆身邊,并肩而行時,手被牽他住。她看過去,發(fā)現(xiàn)陸澤漆正在與那負責(zé)人交談,并未看她,那仿佛已是習(xí)以為常的動作。</br> 于蘇木心暖了一下,不自覺揚起嘴角。</br> 一行人走出基地,身后是無人機嗡嗡的聲音,兩架無人機大規(guī)模地噴灑農(nóng)藥,迷蒙一片。她忍不住問那負責(zé)人:“這農(nóng)藥要灑多久啊?”</br> 那負責(zé)人正在跟陸澤漆說話,沒想到她如此一問,停了一下,望著她。</br> 于蘇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經(jīng)意間打斷了別人的交談,挺沒禮貌的,連忙道歉:“不好意思,剛剛有點兒走神。”</br> “沒事。”那負責(zé)人笑呵呵地說,“用無人機噴灑農(nóng)藥大概需要兩小時。”即使二少沒介紹她是誰,但從一開始便將兩人親密舉止收進眼底的負責(zé)人,當然明白她跟二少的關(guān)系。</br> “原來如此。”于蘇木又問,“每天都是這個時辰開始灑嗎?兩個小時后,天是不是都黑了?”</br> “嗯,是。”負責(zé)人耐心地回答,“基地員工下班時間是晚上六點半,要等到下班人都走了以后,才開始大規(guī)模噴灑農(nóng)藥。這種秋季,天黑得早,大概八點左右天便暗了。”</br> “哦。”于蘇木應(yīng)了一聲,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br> 負責(zé)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只覺這姑娘好生有趣,最初忽然提出一個問題,得到答案之后,又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禁覺得二少喜歡的女人果真不同凡響。</br> 晚上自然有飯局,飯桌上除了基地負責(zé)人之外,還有一些澤仁總公司的高層。</br> 席間,大家就基地的事情聊了聊。</br> “說起來這次蟲災(zāi)來得太奇怪,莫名其妙多了那么多害蟲,卻偏偏找不到原因。”</br> “負責(zé)守夜的員工也說,他們一晚上都守在基地,根本沒有任何人出現(xiàn),可第二天,基地又莫名其妙多了許多蟲子。如果再調(diào)查不出,都要往靈異事件那塊想了。”</br> “我倒不這么認為。”有人說,“凡事發(fā)生一定有原因,沒原因只能是沒找到其中的關(guān)鍵點。這樣說,你們有沒有聽說過b市當年發(fā)生的一件神秘事件?”</br> 這人如此一說,其他人紛紛好奇:“什么神秘事件?”</br> “當年我在b市郊區(qū)上班,那邊空地上有間屋子,是那種荒廢了很久的。大家都傳那是鬼屋,因為一進去便能感受到屋子里格外寒冷,以及那種仿佛有人在耳邊吹氣的‘呼呼’聲。當年我們廠子在那邊,沒有一個人敢靠近那間屋子。忽然有年冬天,下了一場很大的雪,那間屋子發(fā)生了一場大火,來了很多警察。據(jù)說是因為一起綁架案,被綁架的少年將那屋子一把火燒著了,逃了出來。也是因為那少年放的一場火,大家才發(fā)現(xiàn)屋子里的構(gòu)造,屋子地下是曾經(jīng)戰(zhàn)火年代的防空洞,所以總能聽見‘呼呼’聲,其實是防空洞里風(fēng)呼嘯的聲音,根本不是什么鬼屋。”</br> 陸家二少爺當年被綁架的事情被陸家封鎖消息,旁人只知道那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起綁架案,卻不知受害者是誰。</br> 所以當有人在飯局上當作談資談?wù)摃r,江梁一行人卻已明白是什么事。</br> 這群人大概永遠也不可能知道,他們口中說的那少年此刻便坐在他們身邊,表情淡然地聽著他們談?wù)撟约骸?lt;/br> “這事我曾在新聞上看到過,只是不知道那被綁架的少年是誰,那時也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卻能一把火燒了那屋子逃出來,也是厲害。”</br> “聽說他還將一名受害者救了出來,新聞上說的是一起人口販賣案吧?”</br> “……”</br> 于蘇木望著身邊的男人,他靜靜地聽著他們談?wù)摚袂槠降梅路鹪诼爠e人的故事。</br> “所以我覺得這次蟲災(zāi)事件一定有原因,只是還沒有找出來罷了。”</br> 這時,陸澤漆才淡淡地開口:“很高興你能這樣認為。這應(yīng)該是一起人為策劃的蟲災(zāi)。目前最關(guān)鍵的一點,是需要找出對方用什么方式將這些蟲引到基地的。”說著,他舉了舉手中的杯子,“這段時間辛苦大家了,我以茶代酒,敬你們。”</br> 二少不喝酒,是眾所周知的事情。</br> 大家紛紛起身,發(fā)自肺腑地認真道:“當初澤仁集團只是一間快要倒閉的制藥廠,發(fā)展至今,什么困難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事情,遲早會找到解決的辦法!”</br> “是啊,這段時間我總想起澤仁最艱難的那段時期,比起那時,這次蟲災(zāi)又算得了什么!”</br> “來,敬二少,我相信在二少的帶領(lǐng)下,澤仁將越來越好!”</br> 陸澤漆喝完一杯茶之后,繼續(xù)道:“你們繼續(xù),我有事先走了。”說完對荀超說,“吃完飯,你組織一下后面的娛樂活動。”</br> 荀超點頭:“好。”</br> 眾人起身:“二少慢走!”</br> 陸澤漆點點頭,對于蘇木示意:“走吧。”</br> “好。”于蘇木起身,跟他一起離開了包廂。</br> 出了酒店,陸澤漆牽著于蘇木往馬路對面走,于蘇木望著街道的景色竟覺得有幾分眼熟。</br> 那天早上,她匆匆從陸澤漆的家離開后,便是在這條街道上打車去酒店,所以飯店對面便是陸澤漆的家?</br> 于蘇木猜測得沒錯,陸澤漆帶著她穿過馬路之后,便來到名為“西苑”的別墅區(qū),一直走到一間熟悉的房子門口。陸澤漆輸了密碼后打開門,讓她先進去。</br> 雖然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但于蘇木對于這間房子還是陌生的。</br> 意料之中,這間房子的格調(diào)是她沒見過的歐式風(fēng)格,歐式奢華的大吊燈,特有的曲線花紋,每一處都展現(xiàn)了它的豪華,仿佛迫不及待想要告訴別人,這家房子的主人很有錢以及十分有錢。</br> 于蘇木問:“不是說有事嗎?”</br> 陸澤漆笑笑:“不這么說,怎么能中途退場?”</br> 他倒了兩杯純凈水,將其中一杯遞給她:“不想讓你無聊太久。”</br> 原來他已經(jīng)看出她在飯局上很無聊了啊……</br> 于蘇木坐在沙發(fā)上,捧著水杯靜靜地喝。</br> 陸澤漆將外套脫了扔在一邊,里面是一件黑色v領(lǐng)短袖t恤,于蘇木看著,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見他穿這件衣服時的感想。那時她便覺得他這樣穿,真是好性感啊……</br> 她低頭借由喝水不去看他,感覺到他在自己身邊坐下,也不敢回頭,只聽他問:“現(xiàn)在時間還早,想出去玩嗎?”</br> 她搖頭:“不要了,難得今天有點兒時間,你好好休息。”</br> 她感覺他靠在沙發(fā)背上,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卻不敢回頭。</br> “你呢?一起休息?”</br> “好……”剛應(yīng)下,她卻又覺得不對,什么一起啊……聽著怎么那么容易令人想入非非呢……她趕忙搖搖頭,依舊不敢回頭看他,“你先休息,我還不困。這里這么大,應(yīng)該有客房吧?我如果累了,自己去客房就好。”</br> “蘇蘇……”忽然,他輕喚了一聲。</br> 她一激靈,問:“怎么了?”</br> “你在緊張什么?”</br> “啊……我沒有啊?”</br> “沒有?”他起身,從身后將她攬進懷里,熾熱的氣息立即籠罩了她,她感覺他在她的耳骨邊輕聲問,“那為什么你一直不敢看我,嗯?”</br>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讓于蘇木臉紅心跳,她心虛地反駁:“我沒不敢看你……”</br> “是嗎?”他說,“轉(zhuǎn)過頭,看著我。”</br> 于蘇木咬牙,剛轉(zhuǎn)過臉,與他近在咫尺的俊臉幾乎相貼,他雙眸漆黑深沉,仿佛有穿透力,能看進她心里。</br> 于蘇木心一緊,心里有只鴕鳥,只想將臉埋下去,承認自己真的不敢看他。</br> 她雙眸微垂,剛想轉(zhuǎn)頭,下一秒,唇便被他吻住。</br> 她渾身一僵,但覺得唇上微痛,嗯……他竟然咬了她一下……</br> 退開后,陸澤漆黑眸中閃爍著一抹笑意:“好了,不逗你了。”</br> 于蘇木似乎沒從他的吻中反應(yīng)過來,愣愣地望著他起身往臥室走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