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見天慧
一轉(zhuǎn)眼,天閑來人間已經(jīng)過去了十年。</br></br>這天,水傲忽然接到月堂的請柬。原來失蹤了十年的月堂二小姐花語忽然又出現(xiàn)了。月堂現(xiàn)任宗主花彩衣特地舉行宴會,為這個失而復(fù)得的女兒舉辦成年禮。說來花彩衣的兩個女兒都能算天才,花明心小小年紀(jì),就成了月宗的保全系統(tǒng)專家。另一個則成為當(dāng)時赫赫有名的觀星師鬼子的徒弟。十年前的天象異變,很多占星師都想找占星界的泰斗鬼星子問個究竟,沒想到他居然和花語一起失蹤。當(dāng)時的花語以九歲之齡已經(jīng)算在星相界小有名氣了,如今得到鬼星子一生修為,再經(jīng)過這十年的修練,更是今非昔比,加上其中還牽涉到花彩衣的面子,這次宴會可熱鬧得很。</br></br>天閑作為星宗未來的接班人,這種應(yīng)酬那也是推不掉的。</br></br>隸屬炎龍集團(tuán)旗下的炎龍飯店,今天特地停業(yè)一天,可是不但沒有顯得冷清,反而更加熱鬧,不少大人物聚集一堂,正是花彩衣為女兒舉辦的生日宴會在此舉行。來的人絡(luò)繹不絕,多是一方有頭面的人物。開席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大家都坐定下來,直到這時,水傲才姍姍來遲。這倒不是他故意擺架子,實在是他的路最遠(yuǎn),接到通知又比較遲,當(dāng)時收請柬的是天閑。天閑收了請柬,隨后一丟,后來一直拖了四五天,這才想起來,因此來晚了。水傲一再表示歉意,不過日宗宗主鳳守恒卻不想放,一定鬧著要罰酒。水傲無奈,只能聽命地灌足三大杯。</br></br>“對了,水傲。聽說你收個小不點大徒弟啊。”罰酒完畢,鳳守恒隨口問道。</br></br>“哼。”水傲還沒來得及回答,下方已經(jīng)傳來一個生氣的、帶著童音的哼聲。鳳守恒一呆,這才發(fā)現(xiàn),他口中那個小不點正站在水傲身后,一身寬松的白衣,簡直有點像和服,加上滿頭的長發(fā),柔順地披散在身后,眉毛很濃,一雙眼睛給人一種很清澈的感覺,但實際卻不是很大。只是因為眼神太深邃才顯得眼睛很大,細(xì)心的鳳守恒發(fā)現(xiàn)一個很奇異的現(xiàn)象,那就是天閑“目中無人”。天閑的眼睛明明是那么的明亮,那么的清澈,但他的瞳孔中卻不會印出人影。“他是男孩還是女孩啊?”鳳守恒問水傲道。倒不能怪他,他得到的消息說天閑是個小男孩,可是眼前這個怎么看都像女孩,特別是那種恬靜的氣質(zhì)。“哼,你不知道這樣很沒禮貌嗎?”天閑不高興地說。這一開口,鳳守恒確定是男的了。雖然天閑的話不是很客氣,但鳳守恒總不會和小孩子計較,反有趣地看著天閑道:“是,是,是我沒禮貌。小弟弟,你叫什么?”天閑這才緩下臉來,“我叫天閑。”</br></br>“好了,別說了,主角出來了。”水傲打斷鳳守恒的興趣,提醒道。一身黑衣的花語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她這一失蹤就是十年,急壞了不少人,現(xiàn)在再次見到,已經(jīng)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她也和天閑一樣,穿著寬松的袍服,長發(fā)披肩,靜靜地邁步而出。那黑色的長袍更給她增添了幾分神秘和嫵媚。正在大家驚嘆她的美麗的同時,花彩衣的另一個女兒花明心也隨后走了出來。花明心的相貌和花語很相象,只是著裝差別很大,一身緊身白西服,顯出現(xiàn)代女性的剛強。這一剛一柔兩個極端的美女站在一起,使的吸引力更加驚人。</br></br>所有來賓都移不開視線,一時間本該喧鬧異常的宴會廳中居然鴉雀無聲。天閑看了一會,眉頭一皺,他發(fā)現(xiàn)當(dāng)兩女有所接觸時,從她們身上迸發(fā)出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東西,而當(dāng)她們分開時這一切又都消失不見了。</br></br>不知是誰率先打破這份寧靜,感嘆聲響起。接著鳳守恒第一個站出來道:“彩衣啊,沒想到你居然還藏著這樣的寶貝。就不知道以后誰有服氣能娶到你的這兩個心頭肉呢。”接下來無非都是些稱贊的話,花彩衣做個手勢,讓大家安靜下來。</br></br>“各位,這次宴會除了是我的生日,花語另有一事宣布。”花語輕啟雙唇,聲音清幽飄渺,雖然不是很動聽,卻充滿悠遠(yuǎn)的氣息。花語美目環(huán)視一周,直等到所有人都靜下來,這才道:“先師臨終時交代花語一定解開十年前星相之迷,可是花語天資駑鈍,經(jīng)十年辛苦,依然一無所獲。花語現(xiàn)在當(dāng)眾人許下諾言,誰能解開這個秘密,花語愿意以身相許。如果已婚者,花語則情愿不計名分,一生相隨。”</br></br>這話一出,底下立刻亂了套。十年前星相異變,很多人都知道,可是連鬼星子都解不開的迷誰能解開?而鬼星子十年前就死了的消息更讓人吃驚。最后花語的許婚,尤其叫在座眾人躍躍欲試。現(xiàn)在這個時代,男女能和則來不和則去,根本沒什么約束力。男人或女人多幾個情人那是很平常的。何況花語這樣的美女更是在座男性的寵物。</br></br>這花語不但貌美如花,而且氣質(zhì)高雅。這種古典美本身就對現(xiàn)代人充滿誘惑力,加上她的身份,在座已婚未婚者都忙碌起來,各自掏出通訊工具,發(fā)動各自一切關(guān)系網(wǎng),尋找相關(guān)資料。即使是有那不想得到花語的,也想趁著機(jī)會在人前露臉。在座沒有行動的只有三個人,天閑,鳳守恒和水傲。鳳守恒的身份不會在乎這點虛名,水傲這方面根本是白癡,他那些藏書都是擺樣子給人看的。至于天閑,在座怕只有他能解開這個秘密。不過他對花語的興趣不是很大。鳳守恒見宴會廳亂成一團(tuán),好奇地看著天閑。發(fā)現(xiàn)天閑只是自顧自地逗弄著兩只小動物。鳳守恒身為日宗宗主,這點見識還是有的,貘獸和玄鳥的厲害他更清楚,那可是連水傲都不能降伏的東西。水傲其他方面幾乎是白癡。但說到身手,即使鳳守恒也不敢和已經(jīng)古稀的水傲動手。</br></br>“小弟弟,它們是什么啊?”鳳守恒輕輕問道。天閑頭也不抬:“小白和小灰是我的朋友。”鳳守恒又道:“小弟弟,你看到上面那個大姐姐了嗎?”</br></br>“嗯,看過了。”天閑對玄鳥和貘獸的興趣顯然大過花語。“哦,你不想把大姐姐接回家嗎?”鳳守恒想逗天閑。“不要,她那么多人喜歡,帶去會惹來麻煩的。”天閑道。</br></br>鳳守恒一震,天閑的話很幼稚,卻充滿了對世情的洞察,若不是鳳守恒本身精通百家之學(xué),是無法體會這話的意思的。鳳守恒收起逗弄的心態(tài),很正經(jīng)地問道:“那,天閑,你能解開那個迷嗎?”天閑發(fā)覺鳳守恒語氣改變,而且目光爍爍地盯著自己,這才停止手上的動作,抬頭毫不相讓地對著鳳守恒的眼睛道:“為什么要解?解開多不好,鬼谷一門的傳人從來都短命。未來如果注定,知道有什么意思?沒有注定又能知道什么?”</br></br>這次鳳守恒的震撼已經(jīng)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天閑的話故意說得很淺顯,很模糊,可是細(xì)細(xì)想來,這其中又包含著什么?以天閑現(xiàn)在的年紀(jì),十年后還有誰比的上他。恐怕炎龍集團(tuán)對他來說也太小了吧。“好,天閑。你以后可以不受炎龍集團(tuán)行事規(guī)則的約束。”這話出自鳳守恒之口那是很嚴(yán)重的。鳳守恒還在壯年,只要他在,這個承諾就永遠(yuǎn)有效,即使是有人繼任,一般除非有特殊原因,也不能推翻上代宗主的決定。水傲在一邊,先前的話并沒有明白,這最后一句他可明白得很,立刻大驚道:“守恒,你……”鳳守恒一搖手:“不用多說,我都明白。”</br></br>對于鳳守恒的話,天閑似乎渾然不覺,不在意地道:“哦,其實我本來就不大理那些規(guī)矩。”鳳守恒聽了這話一時氣結(jié),看著水傲。水傲露出尷尬的笑容。他一向被天閑吃的死死的,實在管不了。鳳守恒細(xì)想想,看著天閑的樣子,倒也確實不是老實的水傲壓的住的。事到如今他又能說什么,苦笑道:“怎么我也是炎龍的總裁,當(dāng)著我的面你不能收斂一點?”</br></br>“哦!”天閑漫應(yīng)了一聲,就不再理鳳守恒了。“宗主。”花彩衣帶著兩個女兒來和水傲、鳳守恒打招呼,先指著鳳守恒和水傲道:“這是鳳叔叔和水伯伯。”接著又指著兩個女兒道:“這是小女花語,花明心。”</br></br>“鳳叔,水伯。”兩姐妹很乖巧地道。“好,好。”鳳守恒和水傲點頭為禮。“咦。”花明心忽然驚咦出聲,指著花語和天閑。這時大家都發(fā)現(xiàn)了,原來除了色澤和大小,花語和天閑的衣服無論式樣還是比例,都驚人的相似。花語也開始注意起年方十歲的天閑來。花語的衣服是傳統(tǒng)的占星師裝束,占星師的要求非常高,且等級森嚴(yán)。花語是得到鬼星子一生修為才能在弱冠之年就當(dāng)上占星師。而這眼前的天閑最多十歲,居然也做這種打扮,只是從來沒聽說有穿白袍的占星師,最高的該就是現(xiàn)在花語的黑袍,然后依次是紫,紅,青。</br></br>“小弟弟,你叫什么?”一直以來花語都保持著一種很淡然的態(tài)度。此刻卻帶著微笑,撫摩著天閑的頭問道。說也奇怪,一向排斥外人的天閑居然沒有不滿的表示,反而伸手拉了拉花語的長發(fā),回答道:“我是天閑。不過不要叫我小弟弟。”</br></br>“天閑。”花語想了想,確定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占星師中有一種特例,那就是本命星星宿吻合的占星師應(yīng)當(dāng)以星名作為自己的名字,這種人一出生就可以擔(dān)任占星師。花語本來以為天閑正是這樣的人,但是任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有天閑這顆星宿。</br></br>“對了,妹妹。記得我和你說過的那副星圖密碼嗎?就在水伯那,你有興趣去看看嗎?”花明心忽然想起十年前的事。這么多年來,她一直在尋找解開那個密碼辦法,只是因為缺少古星圖的資料,始終沒能成功。這次妹妹回來,一忙也就忘了,直到這會兒見到天閑,才又想起往事。</br></br>這話立刻把花語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真的。”</br></br>“嗯。”花明心肯定的點頭:“不信你問水伯。”</br></br>“嘿嘿,好像是有那回事。”水傲不大好意思。為了自己的面子,拿集團(tuán)的財產(chǎn)開心,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好像不大好吧。</br></br>“那我一定要去看看,水伯回去的時候一定記得叫我。”花語道。“好,好。我替他答應(yīng)了。你們先去招呼別人吧。”鳳守恒見兩姐妹在他們這耽擱太久,忙接過話道。</br></br>等花明心姐妹走遠(yuǎn),鳳守恒悄聲問道:“我說水傲,你老實說,當(dāng)初到底是怎么回事?”這事鳳守恒早就聽說了,可是一直沒見到水傲,今天見了面,不是花語提起他也不記的了。</br></br>ニ傲訕訕地笑著,不知道怎么說。</br></br>天閑卻不管他,邊拿桌上的東西喂玄鳥,邊道:“什么怎么回事,是師父讓我把密碼……嗚……”卻是被水傲捂住了嘴。這么明顯的動作,鳳守恒自然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水傲擔(dān)心地看著鳳守恒,這個師弟雖然年紀(jì)比他小,有時水傲還真怕他。只是鳳守恒這次沒發(fā)火,眼睛撇著天閑,一副恍然的樣子,沖水傲勾勾手指。水傲帶著一肚子疑惑將頭靠到鳳守恒面前,鳳守恒邊說,他邊點頭。還不時用一種飽含陰謀的目光打量著天閑。直看的天閑腳底生寒……</br></br>花語的生日宴會很快就過去了。因為天太晚,水傲等被安排在酒店住一晚,第二天早上再走。在水傲和天閑的房間里,燈還沒熄。水傲的精神似乎特別好,正在拉著天閑聊天。天閑這個年紀(jì)最是渴睡,早就困得不行,沒精神地答著水傲的話。不知過了多久,天閑的上下眼皮開始打架,再也支持不住了。“我好困哪,讓我睡覺。”說完天閑已經(jīng)仰倒在床上。</br></br>水傲估摸著差不多,輕聲問道:“天閑,不要睡,我在問最后一個問題就不問了。天閑不要睡。”天閑被水傲搖得頭昏,含糊不清地道:“好,最后一個問題,快說吧。”</br></br>“天閑,你知道十年前星象異變的事嗎?”水傲在天閑耳邊小心地問道。天閑轉(zhuǎn)個身,好讓自己睡得更舒服一點,同時發(fā)出無意識地呢喃:“那個,嗚,因為心魔遁走,所以七星入世,群星相伴……”說著說著聲音就不見了。“喂,你說清楚啊。”水傲見天閑說一半就睡過去了,忙拉住天閑,左右拍著他的臉。</br></br>“不必了,水伯。我明白!”花語的聲音傳來,接著從衣柜里走出了,后面還跟著鳳守恒。</br></br>原來今天鳳守恒見天閑的樣子,知道天閑是個不會被任何人束縛的人。他和水傲不希望天閑這么大點歲數(shù)就養(yǎng)成對萬事莫不關(guān)心的習(xí)慣,所以決定給他找點樂子。而花語的誓言正好給了他們一個機(jī)會。反正花語怎么也不會喜歡這么個比自己小得多的男孩。因此就由水傲拖住天閑,不讓他睡覺,等到天閑意識不清,再趁機(jī)問他星變之事,而鳳守恒和花語則躲在衣柜偷聽。剛才天閑的話,他們兩有聽沒有懂,花語卻不同。</br></br>天閑的話對她造成了很大震撼。這事關(guān)系到占星師間流傳了很久的傳說,既然天閑能這么肯定,那他可能也是此次下界星神。</br></br>花語輕輕掏出一個黑色的小步袋,是那種最古老的形態(tài),就是一塊厚厚的黑布四邊收口的那種。在水傲和鳳守恒目瞪口呆中,花語將袋子虛空懸在天閑頭頂,從黑色的口袋中灑出無數(shù)細(xì)沙,發(fā)出一種朦朧的光澤,慢慢飄落下來,罩住天閑。接著,空中的細(xì)沙似乎被一股力量牽引,徐徐飄浮著,湊到一起,現(xiàn)出一顆奇怪的亮星,接著又“嗖”地消失。“奇怪。”花語滿臉不解。以她的能力,居然會認(rèn)不出這是哪顆星辰。剛才她使用的是占星師專門測試入世星神的“天羅沙”。天羅沙可以感應(yīng)到星神入世之后隱藏在深處的星神之力,從而將入世星神的原形展現(xiàn)出來。這是如花語這等高級占星師才有的道具。可是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星辰居然是花語從未見過的,這不能不讓花語懷疑。</br></br>水傲和鳳守恒有些擔(dān)心,這事是他們弄出來的,可別真出了什么漏子。</br></br>“哎!”花語無意識地嘆口氣,看著兩人:“水伯,鳳叔。你們別為我擔(dān)心,我沒事的。”</br></br>ァ澳薔禿茫那就好。”鳳守恒連忙點頭,“好了晚了,我送你回去吧。”</br></br>“不,我留下,水伯你和鳳叔去吧。”花語語出驚人。“不會吧,你真打算嫁給這小不點兒?”鳳守恒大驚,本來他的意思是怕日后解開謎底的人不知會是誰,到時花語這樣的好女孩所托非人,豈不是罪過,所以想起拿天閑開涮,卻不想這回弄假成真。“花語啊,反正這事天閑不知道,他又那么小,還是算了吧。”鳳守恒道。“不,鳳叔。我們占星者如果有違誓言,那是會遭天譴的。”花語顯得很平靜,并不因為自己將要把終身托付給天閑這樣一個小孩而難過。</br></br>“可是……”鳳守恒還想說,花語卻硬把他們給推了出去,然后“砰”地關(guān)上門。鳳守恒看著禁閉的大門,“這下可遭了。怎么跟花彩衣交代啊?”</br></br>花彩衣那母老虎可難伺候得很。“算了,反正天閑那么大。他能干什么?”水傲有點幸災(zāi)樂禍,鳳守恒老給他小鞋穿,這回論到鳳守恒倒霉了。</br></br>“哎。”到這個時候,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兩個孤單的身影,互相勾肩搭背,消失在走廊盡頭……</br></br>趕走了水傲和鳳守恒,花語顯得有些緊張。要知道,雖然現(xiàn)在她所面對的天閑只有十歲,但是直覺告訴她,眼前看似柔弱的人,一定藏著波濤洶涌的一面。花語看著熟睡中的天閑,稚嫩的小臉充滿了寧靜與祥和,雖然算不上特別英俊,但五官的搭配卻恰倒好處,可以看出長大后的天閑肯定很吸引女孩子,自己……花語臉上一陣發(fā)燒,自己想到哪里去了,他還是個孩子啊。花語默默褪去身上的黑袍,黑袍下的花語只穿著貼身小衣,再輕輕替天閑脫掉還穿在腳上的鞋。花語躺在天閑身邊,睡夢中的天閑不知道感覺到?jīng)]有,嘴角露出一絲甜甜的微笑,不經(jīng)意地將頭深深埋在花語溫柔的懷抱中。花語只覺得渾身滾燙,一種奇怪的感覺遍布全身,不禁深深埋怨起天閑來:“你這小冤家。以后不知道要害死多少女人。”說著用嘴唇點了點天閑的額頭,將天閑摟得更緊了些……</br></br>“嗯?”一早醒來的天閑發(fā)覺有些不對,水傲知道他的習(xí)慣,不可能和他睡一張床,可是現(xiàn)在自己身邊分明躺著一個人,而這人的身體很柔軟,似乎是個女人。天閑瞇著眼睛上下打量著身邊的這個人。昨天的花語一身黑袍,此刻不但頭發(fā)凌亂,衣服也只著短衣。天閑看了一會,干脆掀起被子,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女人。花語其實早就醒來,這會兒天閑的目光逡巡之下,她只覺得那目光有如實質(zhì),所過之處一片滾燙,不由臉上泛起一陣紅潮。</br></br>天閑的目光在花語高聳的酥胸停留了一下,花語覺得一陣呼吸急促,忙睜開眼,正好看到天閑正用手支著下巴,臉就放在自己面前,四只眼睛互相瞪著,誰都不說話。天閑的眼珠只是滴溜溜直轉(zhuǎn),花語則有些刻意回避天閑的目光。最終還是天閑打破了這怪異的氣氛,摸著頭問道:“你是花語。奇怪,你怎么在這?”</br></br>“噗哧。”花語被天閑這帶著幾分童音的問話引得笑出聲來,“沒有啊,你不記得昨天的事了嗎?所以現(xiàn)在我是你妻子了。”花語也還是個孩子,忍不住想逗逗天閑。“哦,這樣啊,我結(jié)婚了?”天閑雖然是天才,這種事無法去實踐,只能從資料中得到一些想當(dāng)然的概念,“那我們有沒有洞房啊?你什么時候給我生孩子?”</br></br>花語做夢也想不到天閑問出這種問題,想戲弄天閑,反被天閑將了一軍,羞怒地敲了天閑一下道:“壞小子,才這么大就不學(xué)好。”其實花語這倒是錯怪了天閑,天閑的概念并不是很清楚男女之防,只知道,男人和女人,結(jié)了婚就可以洞房,然后就可以生孩子。</br></br>被打的天閑有些不服氣,卻自有給他出氣的,玄鳥和貘獸忽然竄了出來,朝花語攻去。昨天它們在宴席時被天閑灌了不少酒,所以昏昏沉沉,不然花語想接近天閑恐怕也不大可能。</br></br>花語大驚,想不到無意中一個平常的小動作居然招來這兩個魔星,顧不得衣衫不整,急忙在床上一掙,借力躍起,躲過這兇狠的一擊。玄鳥和貘獸豈肯善罷甘休,一擊撲空,玄鳥直接在空中打個轉(zhuǎn)又飛了回來。而貘獸則在地上一彈,不做停留,又凌空躍起,還是沖著花語撲去。一時間房間中亂成一團(tuán)。</br></br>花語被這兩個小東西弄得狼狽不堪,若不是仗著占星師的幻術(shù),恐怕早就傷在它們爪口之下。這會兒花語可是后悔不迭,沒想到自己無意的動作居然惹來這么大的麻煩。花語一邊借著房中的擺設(shè)躲避玄鳥和貘獸的進(jìn)攻,一邊氣急敗壞地叫道:“天閑,你還不讓它們停下來。”</br></br>プ在床上的天閑正饒有興趣地看著花語竄上跳下,這會聽到花語的叫聲,沖著攻擊中的玄鳥和貘獸發(fā)出一串奇怪的音符。空中的玄鳥和貘獸立刻停止了攻擊,雙雙站到天閑兩肩,還不屑地看著花語。花語此刻那優(yōu)雅的形象已經(jīng)維持不住了,鬢發(fā)凌亂,身上還沾著不少灰塵,晶瑩的肌膚上還有一些血跡,畢竟她不可能完全躲過玄鳥和貘獸的進(jìn)攻,留下了點紀(jì)念。</br></br>“都是你。”花語懊惱地檢視自己身上的傷痕,埋怨天閑道。玄鳥和貘獸都是異獸,被它們所傷,即使再小的傷疤也不會消失。花語對著鏡子左看右看,就是穿上黑袍,脖子上的也遮不住。“好了,別生氣了。這個給你就是了。”天閑看著花語在鏡子前生氣的表情,不太情愿地遞給花語一個小盒子。“這是什么?”花語好奇地接過天閑遞來的盒子,打開一看,其中是一些雪白粘稠、充滿香氣的液體。“白玉髓?”花語帶著疑惑的口吻。天閑點點頭,“你也知道?那我就放心了,不然會浪費的。”聽到這話,花語的驚訝直接表現(xiàn)在了臉上。</br></br>玉又名玄真,產(chǎn)于藍(lán)田的最好。藍(lán)田除了盛產(chǎn)玄真之外。也產(chǎn)玉液。各地的玉液一般只稱玉泉,而只有藍(lán)田玉液被稱做玉髓,功能延年益壽,去腐生肌。《山海經(jīng)》有云:密山生丹木,有丹水流出,東入稷澤,水中多白玉,于是有玉膏。去源頭沸沸揚揚,黃帝取之祭祀,是生玄玉,玉膏流出以灌溉丹木,黃帝則取其密山之玉投之,鐘山之陽,生五色。</br></br>其中的密山就靠近于闐。千百年來,于闐之玉幾乎絕跡,更不用說是于闐玉髓了。難怪天閑不太愿意。不過用這東西治花語的那點皮外傷也是暴殄天物了一些。花語拿著白玉髓,斗爭了良久,終于還是不想在身上留下傷痕,小心地從盒子里挑出一點玉髓,輕輕抹在那些細(xì)小的傷痕上。一股清涼的感覺直透心扉,仿佛變魔術(shù)似的,那些被玄鳥、貘獸造成傷痕,就在花語的眼前變淡,消失。“太神奇了。”花語發(fā)出驚嘆,慎重地把玉髓收到懷里,“天閑,于闐玉髓不是早就絕跡了嗎?你這是哪來的?”花語忍不住好奇心。天閑不高興地道:“那是我用石芝,青玉調(diào)的。我自己還沒用過呢。明明是你不對,哼。”“呵呵,天閑不要生氣。來姐姐親親。”花語得到好處,心情好的不得了,一把就摟住天閑。“喂。”正在天閑躲避著花語的親吻時,門被人打開了,鳳守恒和水傲呆立在門開外。正看到花語強按著天閑,而天閑則左右閃避。“對不起,我什么也沒看到。”鳳守恒急忙退了出去,并順手把門關(guān)讓,然后重新敲了敲門。</br></br>“進(jìn)來。”花語整理了下衣服,端坐好。鳳守恒和水傲這才又一次推們進(jìn)來。兩人一進(jìn)來就不時盯著天閑,似乎想從天閑臉上找到什么東西。“花語啊。我徒弟可還小呢。”水傲擔(dān)心地道。“水伯,你……”花語被水傲一語雙關(guān)的話說的面紅耳赤。“水傲,你怎么這么說話。”鳳守恒忙道,轉(zhuǎn)而又語重心長地對花語道:“花語啊,你要體諒一下天閑的身體,太急了對他以后成長不好。”</br></br>花語絕望了,放棄了辯解的企圖。水傲和鳳守恒見此更加認(rèn)定自己所想,再聯(lián)系剛才所見,各自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副畫卷,呆呆出神。</br></br>“水伯,鳳叔。”花語見這兩個不良中年人的神情就知道肯定沒好事,出言把他們從白日夢中喚醒。“哦,對了。我們是來告訴你們,該上路了。”鳳守恒忙道。“哦,知道了。”天閑也站了起來,不管室內(nèi)三人,獨自走了出去。水傲跟在天閑身后,悄悄問花語道:“花語,你真沒對他做什么?”“水伯……”花語提出一個高八度的音量。“好,好,算我沒問。”水傲識相地道。</br></br>※※※</br></br>水傲,天閑,帶著兩個硬賴上來的乘客,花語和花明心,一行四人,朝著星宗坐落在亡魂之森的基地而去。如今的亡魂之森早就不是天閑初來時的樣子了,原本稀落的房舍被許多高大的建筑代替,本來算不得大的空地也被朝四周拓寬不少。苗秀,銅墻,帶著一些弟子出來迎接。如今的苗秀已經(jīng)二十歲了。與花語姐妹站在一起,三朵鮮花交相呼應(yīng),春蘭秋菊,各有擅長。眼尖的苗秀一眼就發(fā)現(xiàn)正被花語硬拉著的天閑,眼睛一亮,取笑道:“小師兄,這么厲害。出去一趟就帶回來兩個大美人哦。”“哼,”天閑對苗秀的取笑,嘟著嘴道:“笑我?以后你看門中誰敢要你?”“哈哈。”苗秀忍不住開懷大笑,不過眼中卻有一點落寞,天閑的話正說中了她的內(nèi)心。這也許就是天才的代價吧,和在社會上的花氏姐妹不同。在這個相對獨立的地方,加上炎龍集團(tuán)一向以實力決定各自在集團(tuán)中的位置,以苗秀的能力,實在沒哪個男孩子面對她能夠不自卑的。而苗秀偏又是那種心高氣傲的性格。目前在門中,能和苗秀比擬的只有已過知命的銅墻。至于天閑,感覺上該比自己還強,卻不見他參加一年一度的考核。以苗秀的成就,又有哪個同輩弟子作為她的男友不會覺得壓力呢?苗秀來這里之前曾有個青梅竹馬的師兄,兩人一塊長大,可是來這里很多年后,這個師兄忽然和另外一個各方面都不及苗秀的女子好上了。當(dāng)時苗秀氣憤地質(zhì)問他們兩人,得到的回答是:“你太優(yōu)秀了,和你在一起,別人總?cè)滩蛔∧梦覀儌z比較。我受不了。”簡單的話語讓苗秀如墮冰窟,從此苗秀明白,天才永遠(yuǎn)是寂寞的。</br></br>天閑雖然有時很大意,但他卻清楚地感覺到苗秀心中的悲哀。天閑悄悄掙脫花語的手,主動拉著苗秀。苗秀藏起眼中的落寞。笑著蹲下身來:“小師兄,怎么了。”天閑做出一個很奇怪的動作,他將苗秀抱在自己懷里,說出一句只有苗秀明白的話:“你不會寂寞,你還有我啊。”說完還在苗秀臉頰上親了一口。苗秀一陣恍惚,覺得這一刻天閑忽然不再是那個長不大的小鬼,這種感覺一閃即逝,苗秀忙一笑掙開天閑:“小鬼,出去一趟學(xué)會吃豆腐了。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花語看著匆匆而去的苗秀,剛才是她看錯了嗎,苗秀轉(zhuǎn)身時似乎有眼淚順著臉頰流淌下來。粗心的水傲絲毫沒有發(fā)覺異樣,只是嘀咕道:“天閑啊,看你一點沒師兄的樣子,弄的現(xiàn)在都沒大沒小的。”</br></br>“要你管。你的帳我還沒算呢。”天閑眼一翻,他對誰都客氣,只有對水傲最沒禮貌。水傲卻似乎被他吃定了,忙道:“好,好。我不管,我不管!”</br></br>看著這有些尊卑不分的一幕,花明心笑了起來:“水伯,你們星宗好奇怪哦。”</br></br>“嘿嘿。”水傲笑得很不自在。總不能說自己被這小子整怕了吧。因為和天閑嘔氣,水傲已經(jīng)創(chuàng)造了無數(shù)記錄,比如因為一到吃飯時水傲的電動門就出問題,弄的水傲連續(xù)一個月都是第一個跑去食堂,以至于所有弟子都用一種極其鄙薄的目光看著他,那意思是,“瞧他餓鬼投胎似的”。或者上廁所,水箱的水沖刷的頻率極其頻繁,弄的水傲每次都提心吊膽,隨時準(zhǔn)備躲避滾滾洪流。</br></br>這些雖然都是小事,不過日子久了也讓人受不了。水傲后來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對水流聲特別過敏,只要一聽到流水聲,立刻噌的一聲,跳起來。</br></br>偏生那段時間,一直喜歡空手的天閑不知怎么忽然找來一個水壺,天天沒事就背著灌了一半水的水壺到處晃悠。水傲為此足足躲了天閑兩個月,最后還是他去找天閑陪了不是才算完。</br></br>“對了,還是去秘室看看吧。”水傲道。</br></br>“嗯,也好。”花語對那副和七星下界幾乎同時出現(xiàn)的星圖也很有興趣。</br></br>這里大多的建筑都改造過,只有水傲的書房因為連著秘室一直沒動過。</br></br>花明心接通秘室的密碼鎖,那副由星圖組成的密碼再次出現(xiàn)在大家眼前。花語仔細(xì)地注視著不停變換的屏幕:“是星圖,而且是最古老的星圖。我可以嘗試解開,不過要很久。”花語說話時顯得很飄忽,幾乎想伸手去抓星圖中的星辰。“多久?”花明心問道。這一直是她一個心病,也是她唯一沒能破解的密碼。</br></br>“嗯,不敢肯定。不過最少六十年,最多一百二十年。”花語還在觀察星圖的變化。“什么?”花明心驚叫,這聲尖叫也把花語的魂喚了回來。擦去頭上的汗,花語道:“好險。”</br></br>“什么意思?”不懂星象的花明心一頭霧水。“這星圖對于不懂星相只會解碼的來說,只不過覺得亂七八糟而已。可是對與星相者來說,卻會引人入魔。設(shè)置者故意設(shè)錯一顆星宿作為解開密碼的關(guān)鍵。可是星辰是不停運轉(zhuǎn)的,以一甲子為一個周期。除了設(shè)置者,根本沒法知道最初錯誤的是哪星辰,除非觀察滿一周期才能找到那個關(guān)鍵。”</br></br>“那算了吧。”想到六十年這個數(shù)字,花明心就覺得頭皮發(fā)麻。“也只有這樣,我剛才說的只是常理推斷。而這副星圖還能引人入魔,根本沒有星相者能觀察它太久,除非找一個不懂星相的人記錄下所有運行步驟,不過這也不大可能。”花語盡量淺顯地解釋道。</br></br>“奇怪,天閑呢?”花語忽然發(fā)現(xiàn)主角不知哪去了。原來這密碼既然是天閑自己設(shè)置的,聽花語的講解自然覺得無聊。在炎龍酒店,那是因為地方不熟,現(xiàn)在回到星宗基地,天閑還不自己找地方轉(zhuǎn)悠去。“不用找他,找不到的。一般除非他愿意,在這里沒人能找到他。”習(xí)慣天閑鬧失蹤記的水傲道。</br></br>此刻天閑其實正在他們傷腦筋的秘室里,這里早就變成了天閑的私人俱樂部。天閑還讓玄鳥和貘獸從亡魂之森找了不少古董來。這里自古就是死亡之地,即使水傲也只是走那條被開辟出的道路。難免藏著不少好東西。</br></br>現(xiàn)在原本現(xiàn)代化的秘室,已經(jīng)被天閑弄的跟他在天外的丹房一個德行了,除了中間的太極圖被換成個無大不大的電腦屏幕。</br></br>天閑正站在一個巨大的銅鼎邊沿,拿著一根比他的身高還長的巨大木杵,一邊攪拌,一邊呢喃著:“嗯,玉髓應(yīng)該能用了。”天閑從銅鼎上跳下地,貘獸和玄鳥卻趁他不在意,三步兩步跳上銅鼎,一頭扎進(jìn)銅鼎中的玉髓中。</br></br>“你們好皮。”天閑把玄鳥和貘獸從鼎中提了出來,用手指戳著它們的腦袋道。“不……不……是。這,這個玉髓,可以幫我們……”玄鳥打個咯,居然說起話來,雖然有些變調(diào),也不甚流利。“嗯。”天閑一呆。貘獸也跳到天閑肩上,比劃著道:“對,小……小白說的……對,玉髓能化去我……我們的喉骨。”“哦?”天閑這才恍然,此事雖然曾有耳聞,卻一直沒有親見,這回才算真的見識了。“那你們用的著這么急嗎?”天閑有些好笑,剛才兩獸就跟投胎似的。“不,不是。玉髓只有剛成時,靈力尚在才能化去喉骨,以后開始凝結(jié)就不成了。”玄鳥慢慢開始適應(yīng)人類的語言,說的也流利了許多。“好了,好了,該出去了。”</br></br>天閑重新裝了一盒玉髓,揣著離開秘室。玄鳥和貘獸既然跟著身為北斗第八星的天閑,當(dāng)時機(jī)成熟的時候,就會變成真正的靈仙,也就是非人類的生命修練成的神仙。</br></br>等天閑再次見到水傲?xí)r,水傲告訴他,花明心已經(jīng)回去了,不過花語卻決定留下。玄鳥和貘獸忽然能開口說話,讓花語又吃一驚。倒是水傲見慣了天閑身上的奇跡,反沒什么特別的感覺。就這樣,花語留在了亡魂之森。接下來的幾年,星宗的弟子次第出師,被派往各地,</br></br>銅墻也不例外……</br></br>※※※</br></br>六年后。羊城最繁華的街頭,駛過幾輛全副武裝的裝甲車,被圍在中間的則是一輛包滿鐵皮的囚車,只有一臂的銅墻,一聲不響地坐在車內(nèi),那只手和他旁邊坐著的一個中年的軍官拷在一起。“銅墻,你又何必呢?誰都知道你沒錯。像他那種人本就該死。”中年軍官對銅墻道。</br></br>“不必了,少鋒。你以為我是因為殺了那雜碎才自愿束手的嗎?我在執(zhí)行任務(wù)中不該和委托人發(fā)生感情。如果不是我當(dāng)時感情用事,也不會……”銅墻自責(zé)不已地道。原來這次銅墻接受一樁委托,內(nèi)容是要他保護(hù)一對母女。年近六十的銅墻和當(dāng)事人,也就是那母親發(fā)生了感情。在一次委托人受傷昏迷后,銅墻居然不顧兇手已經(jīng)被擒,將人當(dāng)場打死,卻因為這一時之氣耽誤了救人,到現(xiàn)在當(dāng)事人還在醫(yī)院昏迷著。也因此,才有今天這一幕,而面前的中年軍官,正是警事廳副廳長,那個和銅墻發(fā)生感情的當(dāng)事人朱惠珍的弟弟:朱少鋒。</br></br>“可是,”朱少鋒知道銅墻的為人,銅墻面惡心善,對他姐姐朱惠珍用情極深,這次甘愿伏法重要還是因為惠珍昏迷的事而自責(zé)。</br></br>“轟,轟。”朱少鋒還想再勸銅墻,一陣劇烈的震動傳來,四周護(hù)衛(wèi)的裝甲車立刻有兩輛被轟上了天。“有人劫囚車!各單位注意戒備。”還沒有被擊中的裝甲車都停了下來,從車上躍出許多重裝士兵,四周巡視。</br></br>“留下銅墻,這是我和他的事。”硝煙彌漫中,走出一個彪形大漢,臉上幾乎沒有一塊皮膚是完整的,遍布的傷痕仿佛在說明著他一身的輝煌戰(zhàn)績。“銅墻,你居然不講江湖規(guī)矩,殺了我弟弟,我要你償命。”這人正是那個打傷了朱惠珍而被銅墻所殺的“瘋虎”的大哥“狂虎”。他們兄弟都是虎王集團(tuán)的殺手。別看狂虎看似壯年,他退出殺手界已有三十年歷史,現(xiàn)在年紀(jì)絕對比銅墻大的多。</br></br>“狂虎你別亂來。”對這些叫的出字號的殺手,警事廳的檔案比電話本還要厚,朱少鋒這副廳長怎么可能認(rèn)不出狂虎。這家伙身上至少背著三十條血案,且個個都是名眾一時的人物。“朱少鋒,我知道你。想必你也認(rèn)得我,今天我只找銅墻,和別人都無關(guān),你們?nèi)绻蛔R抬舉,別怪我大開殺戒。”狂虎全然不把朱少鋒放在眼里。世界各國,對他的懸賞早就超過了十億,可是到現(xiàn)在,他不是還活得好好的。</br></br>朱少鋒心中一凜,現(xiàn)場這幾個人,真要動手恐怕沒人是狂虎的對手,只有希望裝甲車的鋼板能抵擋一陣了。</br></br>狂虎見沒有人理他,心中大怒,閃電般沖過一輛裝甲車,趁著那車后幾名士兵沒來得及反應(yīng)的當(dāng)口,一手一個將人丟了出來。被狂虎丟出的士兵在空中四肢大張,卻不做掙扎,落地就寂然不動,竟然是被狂虎生生抓斷了咽喉。</br></br>“朱少鋒,你看到了沒有?”狂虎殺光這兩車中的士兵,沖著中間大吼道。</br></br>到了這種時候,朱少鋒想善了也不可能了,聞言不再說話。一時槍聲大作,無數(shù)子彈打在狂虎藏身的裝甲車上,叮當(dāng)之聲不絕,火花飛濺。</br></br>等一閘子彈掃完,還幸存的士兵從各自臨時找的掩體后探出頭來。“死吧!你們。”狂虎忽然竄出,無數(shù)黑點射向探出頭來的士兵,正是剛才被他接去的子彈。這回血光四濺,這些士兵額頭泛出一點血花,各自仰天倒地。</br></br>連著朱少鋒的銅墻轉(zhuǎn)目四顧,這狂虎是比他那個不成才的弟弟厲害多了,一轉(zhuǎn)眼間,所有押解的士兵就都被殺光了。“狂虎?”雖然銅墻只有一臂,而且還和朱少鋒拷在一起,卻絲毫不減他那如臨山岳的氣度。</br></br>“銅墻?”狂虎站定看著銅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