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沈鐸走后, 期末考試便來臨了。(百度搜索"G g d O W N"每看最新章節(jié).)
任勤勤成日奔波于宿舍和考場,倒是沒多余時間去想沈鐸。
可李皓然卻是找上了門來。
“怎么總有人來問我, 你和李皓然是不是在交往?”馮燕妮一頭霧水地來問任勤勤,“學生會里都傳遍了。”
“八成是王琪芳那鬧過的后遺癥。”任勤勤苦惱, “清者自清, 先忙考試吧。”
可幾日過去, 流言越傳越熱鬧。
李皓然雖然沒能入任勤勤的眼, 可他在普通女生眼中, 也是男神類的人物。男神有主,對于他的崇拜者來, 可是不啻于地震的大消息。
任勤勤在圖書館上晚自習,竟然有幾個喜歡李皓然的女生找上門來,也不打招呼, 就是專程過來,在旁邊看任勤勤一眼。
“就她……”
“白富美……”
“……長得也一般……全靠打扮……”
任勤勤不動聲色, 突然扭過頭去。那群女生嚇得做鳥獸散。
任勤勤笑了好一陣,又煩躁地一嘆。
李皓然不會不知道這事,可是他遲遲不現身, 究竟是期末太忙呢,還是在等著她任勤勤忍不住, 主動找上門去。
可誰主動,誰就輸了。
任勤勤考完最后一科, 即將回家, 離校前特地去向江教授辭校
沒想連江教授都聽到了緋聞, 幾句寒暄后,忽然猶豫著:“工商學院的那個李皓然……”
“我和他沒關系!”任勤勤立刻。
“我就,勤勤不會那么沒眼光。”江敏真正在旁邊為舅舅整理書本,一聲冷笑。
“流言可傳得夠廣的。”任勤勤訕笑。
江敏真:“網上貼了你們倆主持時的照片,是T大的金童玉女,就有人你們現實中就是一對兒。你都不知道?你和李皓然,已經是T大的明星情侶了。”
當事人之一的任勤勤表示“明星情侶”是什么鬼!
“既然是流言,就不用管它了。”江教授松了一口氣,“這個男孩子,要能力,是很好的。就是……”
“就是心術不正。”任勤勤替江教授把他不方便的話了出來
江敏真噗哧一聲笑,“瞧,舅舅,真不用擔心。勤勤心里清楚著呢。那子制造這么多輿論,換成面皮薄一點,傻一點的姑娘,也許就從了。可我們勤勤是一塊鐵板,他那草雞爪子可踢不動。”
任勤勤品味了一下,才明白師姐在罵李皓然是草雞男,好一陣大笑。
*
從江教授那里告辭,任勤勤回宿舍取行李箱。
緋聞另外一位當事人李皓然終于出現,就杵在寢室樓下。任勤勤拖著行李下樓,被他給攔住了。
“勤勤,我是來送你的。”李皓然風度翩翩地一笑。
而且李皓然并不是一個人來的。旁邊不遠還站了好幾個男生,像一群猴子,擠眉弄眼,嘻嘻哈哈。
“不用麻煩了,我有人接。”一陣厭惡涌上喉嚨,任勤勤不冷不熱地笑了笑。
“我還有話要和你。”李皓然走近一步,嗓音卻沒降低,“王琪芳那事,我都已經和學校老師解釋清楚了。她的那個背后搗鬼的人,我認識,卻不熟。那個男生追求過趙書雅,沒追到,就記恨上了……不過他不是我們T大的學生,老師們也拿他沒辦法。”
原來還是任勤勤低估了李皓然。他還是有一點擦屁股的本事的。
現在王琪芳和趙書雅各得了一個口頭警告處分,李皓然卻是兩袖清風,依舊是校園里光輝燦爛的明星人物。
“勤勤,這事連累了你,你不要生我的氣。”
“就是就是!”那群圍觀的男生們發(fā)揮作用,開始起哄,“美女別生氣啦!讓哥哥哄一哄就好啦!”
一起哄,周圍的同學們都被吸引了過來。
任勤勤覺得不妙,果真就聽有人喊:“趕緊在一起!”
“在一起!”
起哄聲此起彼伏,要沒有計劃,任勤勤是打死也不信的。
李皓然忙笑,象征性地擺了擺手:“你們不要胡鬧。勤勤會害羞的……”
害羞你大爺!你打主意前怎么不先找趙書雅打聽一下老娘當年的戰(zhàn)績?
江敏真沒錯,換一個靦腆點的姑娘,沒準半推半就下就從了。可她任勤勤是抗怪的一把手,從來都和“靦腆”兩個字沾不上半毛錢的關系。這下,能強迫她低頭的人還沒投胎呢。
“在一起!在一起!”
人群圍攏過來,將任勤勤和李皓然擠向對方。
李皓然扶住任勤勤,胳膊親熱地向摟住她。任勤勤飛速掙脫開,臉色已很不好看。
“勤勤,”李皓然覺得火候差不多了,終于開口,“其實,我對你一直很心動。我見過那么多女孩,卻從來沒有碰到過你這樣特別的……”
你才念大三,二十一二歲的毛頭子,不要把自己成一個閱盡千帆的江湖客好嗎?多大的臉呀?
“答應他!答應他!”那群男生緊跟劇情發(fā)展,又改了起哄詞。這個業(yè)務能力還真夠嫻熟的。
李皓然熱切地注視著任勤勤,將她的沉默當作羞澀。
“勤勤,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鏡頭輪到自己了,任勤勤深吸了一口氣,準備亮出起手式。
突然一聲喇叭響,一輛黑亮的梅賽德斯駛到宿舍樓下,直闖人群。那群起哄的男生躲閃不及,被車喇叭轟得狼狽四散。
一個西裝筆挺的年輕男人走了下來。
楊雖然是一張娃娃臉,可個頭不矮,氣質清爽,穿著阿瑪尼總裁套裝,也是一副精英人士的打扮。
沒人再起哄,大伙兒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這個年輕男人身上。
“楊哥,我在這兒!”任勤勤歡快地揮手。
楊大步走過來,接過任勤勤的行李箱。
李皓然被晾在一邊,用驚愕而又帶著敵意的目光打量著楊。
楊打開后備箱,把行李箱放進去。抬起手的時候,袖口露出一支閃閃發(fā)光的勞力士金表。
“勤勤,”李皓然勉強笑,“我都不知道你原來有男朋友。”
任勤勤還沒開口,楊就先噗哧一聲笑了。
“我不是她的男朋友。”
李皓然眼里又亮起了光。
楊緊接著:“我是她的司機。”
李皓然錯愕,笑容僵在了臉上。。
楊哈哈笑,拍著李皓然的肩,“伙子,眼力還得多磨練磨練呀。哪個老總穿得像我這么寒酸,還親自拎行李的?”
圍觀的人群里響起一陣竊笑。
一身名牌加金表,任勤勤家的司機都是這么大的排場?李皓然的野心也大過了頭,居然想通過半強迫去吃這只金鵝的肉。
李皓然臉頰的肉在抽搐,眼里的光一明一滅,顯然正在放棄還是加把勁兒中掙扎。
任勤勤給了他一個選擇:“對不起,李學長。我很感激你的欣賞。但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楊拉開了車門,任勤勤施施然地坐進去,高貴宛如公主,不再多看李皓然一眼。
“同學還有什么事嗎?”楊禮貌而又冷淡地問李皓然,“沒有的話,我們就該動身了。飛機已經在機場等著我們姐了。”
什么樣的飛機等客人?當然是私人飛機!
李皓然訕訕地、又不甘心后退開來,眼巴巴地看著那輛車絕塵而去。
*
車里,任勤勤自后座扒著駕駛座的椅子,拉長了嗓音:“楊哥,你的戲感挺足的嘛,金像獎有你的一份喲!”
楊其實正好來T市出差,也是今回C市,和任勤勤約著一道回去。
“別打攪我開車。”楊笑,“還不感激我到的及時,把你從水深火熱中救出來了。”
“你要沒出現,我正要出手打臉呢。”任勤勤撇嘴,“那子給我惹了不的麻煩,我一直找不到機會回敬他。你一打攪,我醞釀的好大一番話就沒機會吐了。”
“女孩子家家,哪怕裝,也要裝個淑女的樣子嘛。”楊笑道,“那種雞賊男,根本不用和他正面沖突。得罪了他,他反而還要來陰你。就讓他知難而湍好。反正沈總會收拾他。”
任勤勤耳朵一豎,“沈總還親自出手來伸張正義?”
“那男生大三,不是就要找實習單位了嗎?”楊冷笑,“到時候有得他受的。他還不會知道是誰干的。這世上哪里有什么捷徑可以走,投機取巧賺到的,遲早都要還回去。”
這可是打臉的高階課程,手里沒點權是使不出來的。任勤勤心悅誠服。
“以后,你身邊類似這樣的男生不會少。”楊叮囑,“不像女人,這些男人一個比一個臉皮厚,你不下重錘他們不知道疼。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做個高不可攀的女神,就會少好多麻煩。”
“沈總怎么?”任勤勤忽然問。
楊自后視鏡里看了她一眼,笑道:“沈總怎么想的,你回去了自己問沈總去。”
*
C市,任勤勤走出機艙,立刻被溫暖濕潤的南國空氣包圍。
每一根毛糙的頭發(fā)立刻貼服,每一寸干涸肌膚都重新滋潤了起來。
在機場里迎接任勤勤的,是王英的笑臉,和沈鈞怯生生的目光。
沈鈞已一歲多,長得虎頭虎腦,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十分討人喜歡。他撒著短腿兒能滿地跑,也聽的懂許多話,就是開口晚,只肯喊媽媽。
這傻瓜把離家半年的姐姐忘了個精光,但是血緣讓他們本能地親近。等從機場到家,他已肯伸手讓任勤勤抱了。
他們沒有回宜園。
王英如今帶著兒子住在一套背靠公園,面朝海灣的高檔海景公寓里。
公寓是兩百多平方米的大平層,電梯入戶,裝修精美。雖不如宜園歷史悠久、藏品珍貴,也算得上是豪宅了。
沈含章對王英母子還真是不薄。
惠姨在公寓里等著任勤勤的到來。
“您也搬過來了?”任勤勤驚訝,“那誰來照顧沈鐸?”
惠姨笑道:“我就是跟過來照顧鐸的。他沒和你嗎?他現在就住樓頂那套公寓里,其實比住宜園要方便許多。”
原來,整個海景公寓區(qū)就是“鯤鵬集團”所屬的房地產公司開發(fā)修建的。
王英母子住二十樓,沈鐸則住頂層的三十二樓。
惠姨將宜園大門一鎖,只留了花匠兩口子和幾個保安看院子,自己帶著林姐等人也搬了過來,繼續(xù)伺候沈鐸。
任勤勤又去參觀了王英新開的快餐店。
一個寬大門面,裝修得還頗時髦,地段也極好,就在寫字樓區(qū)的地鐵口附近,是沈含章留給王英的鋪面之一。
店里賣各式炒菜便飯,都是家常便飯。
王英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她踏實穩(wěn)重,做事并不好高騖遠。
手里有這么多錢,也許換成別人,就會敲鑼打鼓地開大飯店,排場鋪張開來,風光得意。
可是王英卻腳踏實地地先從一家快餐店開始做起,打自己的招牌,槳英姐燒肉飯”。親切上口又醒目。
任勤勤去的時候正是中午,熱騰騰的飯菜剛擺上來。打包的外賣已摞得老高,準備送往附近的寫字樓里。
店里轉眼就已滿座。王英在收銀臺前忙著,任勤勤也系了個圍裙幫著上菜。
直到兩點過,工作人員才有功夫坐下來吃午飯。
“你嘗嘗這個。”王英夾了一筷子燒五花肉放在女兒碗里,“這是你媽的拿手菜,專門燒給你的。以前沒什么機會做給你吃。”
不愧是招牌菜,果真好吃,選料肥瘦適宜,燒得軟爛入味。就著燒肉和秘制的泡菜,可以吃下一大碗米飯。
“好多年前,我就想將來有零錢,自己開個飯店。”王英告訴任勤勤,“鐸哥派來的人很管用。不僅教我怎么開店,還幫我選員工,找人裝修店面,甚至還給這店制定了一個品牌發(fā)展計劃。你媽我只讀了個初中就出來打工了,現在也在夜校里報了個名,學點工商管理。”
“媽,你改口,不叫他沈先生啦?”任勤勤。
“惠姨讓改的。”王英,“讓我跟著你弟弟一起稱呼也好,一家人,還是親近些。聽鐸哥給你們學校捐了不少錢?你可得好好讀書。人家都嫉妒我們娘兒倆運氣好,可別給人閑話的機會。”
“這你就放心吧。”
不過,任勤勤并沒能見到沈鐸。
沈總日理萬機,此刻正在澳大利亞出差,不知歸期。
“我還,乘著沒放春節(jié)假,繼續(xù)去公司里實習呢。”任勤勤有點失望。
“離春節(jié)也沒幾了,搶這點時間意義也不大。”惠姨,“再,鐸都已經給你把整個寒假給安排好了。你先好好休息兩,然后就動身出發(fā)。”
“動身?去哪里?”
去瑞士,學滑雪。
*
任勤勤還沒有被C城的暖風捂熱乎,就又投入到千里奔波鄭
兩日后,經過十多個時的旅校任勤勤推開門走下車,站在了寒風凜冽的阿爾卑斯山腳下。
放眼望去,地間只有藍白雪和黑色的山石和松林。
北國風光蒼涼遼闊。既壯美,又十分凍人。
任勤勤在室外站了五分鐘,鼻頭耳朵凍得通紅。
沈家在半山鎮(zhèn)上有自己的物業(yè),是一棟三層的大雪屋。屋內所有家具都是木質的,二樓臥室的窗戶正對著山谷,可以一眼望見對面皚皚雪山。
管家和傭人都是本地人,著帶口音的英語。
廚子是個藍眼珠的意大利老頭兒,歐盟各國的當家菜都很拿手。又為了討好東家,還學會了粵菜,做的腸粉竟然十分地道。
夜里,任勤勤蜷縮在書房燒得暖融融的壁爐前,喝著熱可可。
空氣中彌漫著松木的清香。墻壁上掛著兩張夏加爾,西面則掛著一張德加。如此傾城傾國的名畫卻掛在一座不常來的行宮里,真是暴殄物。
雪國冬夜漫長,空中繁星匯聚成一條長河,如女神落下的一條寶鉆項鏈,散落在整個歐亞大陸的上空。
所有的親朋好友都在地球的另一邊。如此星辰如此夜,卻沒人在身邊和她分享美景。
任勤勤百無聊賴,打開了相冊一張張劃著看。
直到沈鐸的躍上屏幕,自己的胸口也冷不丁地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這是她在校慶日偷拍的沈鐸。
男子正抬頭向上望,下巴到頸項拉伸出一道弧度優(yōu)美的線條,鼻梁高挺,濃黑的眼里盛著落下來的陽光。
現在仔細看,發(fā)現沈鐸當時正在微笑,唇角有著耐人琢磨的彎度。
就這一點點彎度,霎時令整張臉的神情都變了。似冰川消融后的大地,如烏云散去夜空。
他當時在看什么,又因什么在笑?
任勤勤的手機里,沈鐸的照片并不多。而且不像沈鐸以為的那樣,雖然大都是偷拍,可都拍得挺好看的。
沈鐸輪廓分明,十分上相。被抓拍的那些瞬間,他神情輕松,眉頭舒展,甚至會仰頭大笑,非常鮮活。
一張張照片翻過去。
發(fā)呆、皺眉、譏笑、吃驚、發(fā)愁……
任勤勤的手機相冊里,有一個外人所不知道的沈鐸。
一個放下了重任,摘下了面具,做回了自己,神采飛揚的沈鐸。
任勤勤抬頭朝夜空望去,卻先看到倒映在窗玻璃里的自己。
等待!這個眼眸含春,笑容迷蒙的傻丫頭是誰?
一道驚雷在腦中炸響。任勤勤受驚不淺,急忙拍臉揉嘴,調整面部表情。
手機滑落在地毯上,上面恰好是一張沈鐸的面部特寫。
男人正轉身回望過來,額前的碎發(fā)被風掀起,筆直的鼻梁被陽光鍍了一道金邊,薄唇溫潤,眼眸如一汪清泉。
老爺,自己是中了什么邪?
一年前要是有人和任勤勤,她將來會覺得沈鐸的眼睛像泉水,她肯定會笑得人格分裂。
任勤勤將手機扣在沙發(fā)里,等著那一陣涌上臉頰的燥熱過去。
“勤勤,你要當心了……”
該死!馮燕妮你這個神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