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血海不枯
有了白若的承諾,鎮(zhèn)元子放下心來。
在白若的勸說下,鎮(zhèn)元子按捺下心中焦慮,轉(zhuǎn)身返回五莊觀。如今若是連白若都沒有辦法,那鎮(zhèn)元子也不知道該找誰是好了。給了紅云紫氣的天道鴻鈞,這位明顯不在鎮(zhèn)元子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現(xiàn)在回過神來的鎮(zhèn)元子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先前的反常之舉是多么怪異。這里面未必沒有天道鴻鈞的手筆,只是心有疑慮的鎮(zhèn)元子并沒有確鑿的證據(jù),因此只能藏在心底不提。
同樣的,出自鴻鈞門下的三清、女媧等人就讓鎮(zhèn)元子更不能信任了。而西方二釋與紅云有兩樁圣位的因果在,更不會出手相救。如此看來,有能力保住紅云的,就只剩下一個白若了。
白若前往血海并未遮掩自己的氣息,一路上聲勢浩大,引得無數(shù)生靈側(cè)目,看起來好像是要去興師問罪的模樣。
這可讓一眾大能頗有些驚愕,這位在洪荒可是出了名的和善人啊,往常也沒見這位和誰紅過臉,如今這是怎么了
旁人不清楚,帝俊、常曦與東皇太一三人可是心知肚明,只怕冥河是要倒霉了。這也正是白若想讓旁人看到的,今日就拿冥河做個筏子,給他個名垂青史的好機會。
不消多時,白若便到了血海。
血海依舊暗沉,微風(fēng)吹過沒有帶起一絲波瀾,甚為死寂的模樣,看著好像不太有生靈在其中的模樣。不過白若知道,冥河這廝一定在血海之中。除了血海,以冥河那樣的心性,也沒有別的藏身之處了。
徐徐吸了一口氣,隨后白若的聲音傳遍洪荒。
“冥河還不出來見過本座”白若的語氣可以說是很不客氣了。這在白若以往的經(jīng)歷中可以說是十分罕見的行為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能讓這位如此動怒呢這是大部分洪荒生靈的想法。
至于另外一方的冥河大部分的洪荒生靈對冥河都沒有什么好印象。冥河為人孤僻,行事又頗為狠辣,在洪荒之中幾乎是獨來獨往,少有與人親近的時候。便是和鯤鵬聯(lián)手,為的也不過是利益罷了。
這也就導(dǎo)致了,在此時白若駕臨血海之際,所有人都不會認(rèn)為這是白若故意找茬。冥河陰溝流竄多年,如今顯然是要翻船了。
血海依舊古井無波,沒有對白若的話做出半分回應(yīng),好似冥河此時不在血海一般。
白若面上看不出絲毫神色變化,冥河裝死也在白若的預(yù)料之中,是以白若并沒有感到多少詫異。
只是冥河想要裝死,還要看白若答不答應(yīng)。
只見白若周身匯聚風(fēng)元素,形成浩大漩渦,隱約之間引動混沌之外雷聲大作。
藏在血海深處的冥河牙關(guān)緊咬,眼底深處閃過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恐懼。
巨大的墨色手掌拍向血海中央,裹挾著風(fēng)雷之勢,極具壓迫感。
巨掌拍入血海,初時好似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只見片刻之后,血海猶如沸騰的油鍋一般,炸了開來。
咕嚕咕嚕的暗紅色液體往外翻涌,竟然形成了龍卷的模樣,連大地都微微震動起來。
白若這一手不說是舉世皆驚,也可以讓大部分洪荒生靈為之震撼了。不用靈寶加持,單單一掌便能把號稱永不枯竭的血海撼動至此,很難說這一掌拍到自己身上,還不知道有沒有活下來的命數(shù)。
九天之上,天道鴻鈞閉目養(yǎng)神,好似充耳不聞一般。他已然合身天道,這也是冥河的命數(shù),怨不得旁人。
這其中種種,又豈能是因果二字可以說盡的
各方大能冷眼旁觀,壓根沒有插手的意思。且不說冥河一貫不與他人交好,就是旁人沒看在白若的面子上出來助拳攻打血海,冥河就該燒高香了。
血海翻涌,最深處的冥河也不好受。冥河身下的業(yè)火紅蓮微微顫抖,元屠阿鼻兩把絕世寶劍也發(fā)出陣陣嗚咽之聲。似這等先天靈寶都感覺到了兇險,更遑論身為靈寶之主的冥河了。
“也不知那白若用的什么法子,竟然將本座的魂魄險些震離本位,真是該死”冥河面色陰郁,白若的反應(yīng)讓他心里的猜測落到實處。便是這樣冥河就更不敢出去了,紅云折在了他和鯤鵬手里,白若明顯是手里有了證據(jù)才過來興師問罪的。要是他就這樣冒了頭,只怕是不能囫圇著回來了。
你說冥河傻嗎也不盡然。他明明已經(jīng)看到了這件事背后的兇險,卻還是為了鴻蒙紫氣鋌而走險。只能說冥河的算計并沒有成功,不然他如今必然不是這樣瞻前顧后的模樣。
血海不枯、冥河不死確實是他的儀仗。不過在白若面前,冥河對血海的信心卻沒有那么強了。
眼看冥河還不出來,白若面上冷然。既然冥河執(zhí)意不肯出來,那她就進去“拜訪”好了。血海是冥河的大本營,同為準(zhǔn)圣的其他大能未必愿意踏入血海,這畢竟是冥河的地盤。可在白若這里,卻好似和自家的后花園似的。
白若取出弒神槍,對著血海槍尖一劃,只見還在翻騰的血海好似有靈性一般,從中間裂開一道口子,硬生生分出一條供白若入內(nèi)的“道路”來。這和白若之前那驚天一掌有著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不然即便是能有這般效果,那也要弒神槍發(fā)揮出更大的威能才是。
冥河實力確實不弱,也是傲視一方的大佬級別。只可惜遇上了白若,弒神槍天生克制元屠阿鼻,業(yè)火紅蓮又對白若沒有絲毫作用。便是只論自身,冥河也沒有和白若抗衡的實力。走到今天這般地步,只能說冥河是咎由自取了。
待白若入內(nèi),血海又重新歸于平靜,好似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似的。
懾于白若自身威儀,血海無比平靜。只有白若自己知道,這是冥河奈何不了她,只能裝作睜眼的瞎子罷了。
及至到了最深處,仍然不見冥河身影。
“怎么,冥河道友還是不肯出來一見嗎”白若的氣勢依舊很足,這讓暗地里的冥河更加確定白若已然知道了紅云的事情,如此又怎么肯現(xiàn)出身形來。只要她躲在血海,白若找不到自己便自會離去了。
冥河沒有發(fā)現(xiàn),在面對白若這件事情上,他已經(jīng)本能地選擇逃避了。
只是白若真地會讓他如愿嗎
眼看著冥河鐵了心不肯出來,白若手里的弒神槍尚且沒有收回,順勢刺向地面。只見暗褐色一般的土壤頓時裂開數(shù)道縫隙,隱約間露出灰色的混沌來。
血海不枯冥河確實不死,可要是血海枯了呢
白若引導(dǎo)著血海流向混沌,此時后土尚未化身輪回,血海有的是去處。
血海可是冥河的命根子,白若這樣做,可不就是要了冥河的命一般
一旁的冥河眼看著白若如此行事,卻是再也顧不得其他,當(dāng)即就跳了出來。
“道友且慢”冥河心里指不定多恨白若呢,如今卻開口稱呼白若為道友,這可真是洪荒奇事。
“原來冥河道友確在血海啊,本座只當(dāng)?shù)烙汛笫乱殉桑憧床簧涎A恕!边@話便有些誅心了。血海是冥河的大本營,除了這里,再也沒有能夠讓冥河滿意的安身之所了。
冥河面色難堪,嘴角微微抽搐,“道友說笑了。”形勢比人強,冥河確實沒有底氣,再者他要是再不現(xiàn)身,只怕白若真會守到血海枯竭。真到了那個時候,他便是有再大的能耐,也只能飲恨了。
“既然道友肯出來相見,事關(guān)紅云道友,白若有些事情倒是想請教請教。”白若說著請教的話,手里的弒神槍可是指向了冥河。
冥河眉頭一跳,卻是什么話也沒說。
這可就奇了怪了,冥河可不是一個甘愿赴死的性格,真要是把冥河逼急了,魚死網(wǎng)破的事情冥河還是做得出來的。
那是冥河看出來了,白若似乎并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不然何必想了這么多的法子,就只是逼自己現(xiàn)身嗎那既然已經(jīng)達到了目的,那么白若為什么還不肯動手呢
修煉到冥河這等境界,又有幾人是蠢材呢。只是冥河忘了一點,他可不是鯤鵬那樣和紅云間接有一個圣位的因果在,和白若是沒有多少條件可以談的。
白若欺身上前,只一點便讓冥河動彈不得,順便封住了冥河的心脈,在其識海內(nèi)部種下一枚種子。
直至如今,白若也走到了羅睺當(dāng)年的境界。若是回到過去,也有了和羅睺一戰(zhàn)的實力,甚至還能占些許上風(fēng)。
這個招數(shù)就是白若在羅睺那里學(xué)來的,不過白若與羅睺不一樣的地方在于,羅睺當(dāng)年是想將白若同化為魔族,而白若沒有這個打算。只不過日后冥河若是想要再進一步,也要先過了這一層心魔關(guān)。
便是冥河身為準(zhǔn)圣大能后期,想要化去這顆種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除非白若親自出手,不然冥河只怕是要廢好一番功夫。不過在此期間,冥河自身修為卻是不能再進來。當(dāng)然白若這樣做并不是想對冥河如何,只是想讓冥河認(rèn)清眼前的情勢,他并沒有和白若談條件的資格。或許以前有,不過這下是被他自己給作沒了。
冥河自己也清楚,不然為什么一絲反應(yīng)也無。或許冥河心內(nèi)不甘,那也只能憋著了。
而在外面的外面的洪荒大能看來,不知道白若和冥河說了什么,反正最后冥河恭恭敬敬地將白若送出了血海。這一幕驚住了不知道多少人,冥河竟然服軟了好似是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