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 103 章
四目相接的一剎那, 時絨渾身的毛孔都收緊了,說不上是悸動多一些,還是心慌失措多一些。
就像是在刀尖上起舞, 突然被一個機緣巧合的意外推到了懸崖邊沿,不知下一步是虛還是實。
心驚膽戰(zhàn)。
又腎上腺素飆升,興奮不已。
但見白亦愣怔著, 似乎回不過神來,神色也并不抵觸。
那點兒敬畏和害怕就又被包天的色膽給蒙蔽了。
若是踏空,親一下是罰, 親兩下也是罰, 那還有什么可怕的?
時絨豁出去了,微微張嘴銜住他的唇。
一門心思急切地想要對他做點什么,但半知半解,不得其法, 最終只熱情地在他唇上重重碾磨著,咬了好幾口。
親得自己雙腿發(fā)軟, 呼吸急亂, 還做出一副流氓的姿態(tài), 手腳并用地緊貼在他的懷里, 大言不慚地問:“師尊怎么不反抗呢?您不反抗,那我就當(dāng)您是默認(rèn)了~”
……
白亦唇上觸到一團濕軟,放肆地輕薄著他, 主動又大膽。
心驚肉跳,面上熱騰騰地紅了一片, 她這是想……
他震驚過度, 乃至于有些暈乎, 喘不上氣來。
這才是第一次, 親就親了,怎么能……
白亦屏息凝神。
可她似乎也是個假把式,努力了半天,始終沒個章法,只氣勢洶洶,像小狗一樣來來回回將他啃咬著他的唇。
那生疏又熱情的吻,弄得他心里頭又麻又癢。
白亦扶著時絨后頸的手微微發(fā)燙,仿佛被那點青澀的糾纏蠱惑了,潰敗一般地張了嘴……
“——轟!!”
一聲巨響從兩人的腳下傳來,極品靈石礦脈生生被撞裂開來,碎石崩裂,一股驚濤沖天而起。
“!!!”
時絨倏然一驚,來不及反應(yīng),便被人一把護在了懷里。
等意識到低眸的時候,那氣勢悍然,勢不可擋地洪流已眨眼沖至面前,要將他們吞噬而入。
嘩啦——
暴虐的洪流在一道輕飄飄斬落的劍芒之下一分為二,強行改道,撞向豎立的巖壁之上。
堅實如鐵的靈晶巖壁被沖刷得寸寸剝落,整塊整塊地坍塌下來,聲勢之浩大,宛如天崩地裂。
“這是怎么了?!”
怒吼的狂風(fēng)之中,時絨緊緊靠在白亦的懷里,抓緊了他的衣襟。
又害怕那驟然爆發(fā)的靈氣洪流太強會傷著他,支起腦袋想看他一眼。眸子亮晶晶的微微浮著一絲水汽,紅腫的唇水光瀲滟,“師尊你不要緊吧?”
白亦看她一眼,便撇開眼去。
若不是這靈潮來得不是時候,他剛剛險些……
白亦耳根通紅,無言拿手護住那顆不安分的小腦袋,將她往懷里按了按:“先別動——”
“這里情況不對。”他道。
……
極品靈石脈之所以會在這里形成,便是因為此處乃是靈潮較為和緩的地界。
千萬年來受到靈潮的滋養(yǎng),靈氣將附近的巖石浸潤得通透,又附著極濃的靈氣晶石,日積月累,慢慢形成了極品靈石脈。
這里不該是靈潮爆發(fā)之地,更別說如此猛烈的爆發(fā)了,蹊蹺得很。
時絨心中后怕不已,千機塔附近的靈潮和方才的巨浪比起來簡直九牛一毛。
若師尊來晚那么一會兒,她但凡被那洪流懟著沖一下,這會兒骨頭渣都不剩了。
來到修真世/界之后,時絨還是第一次明確而直觀地感受到大自然力量的可怖之處,凡人之軀無可抵擋。
而白亦如天神下凡,揮袖一劍,從容破局。
強
人濾鏡疊滿。
那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愛搞她心態(tài)、講究又臭美的哭包師尊,動起手來是真的恐怖如斯!
時絨那點小雞爪子亂抓、無限膨脹的心思頓時給按回了土里:就她,還妄想強行逼他就范?
乖巧老實地靠回他的懷里,抹了抹嘴唇,安靜如雞。
還是想別的轍吧。
愛情誠可貴,生命價也高啊。
……
靈潮爆發(fā)是周期性的,一時強,一時又會和緩?fù)讼氯ァ?br/>
時絨等外頭的情況稍微平和些了,小心翼翼低頭看著腳下極品靈石礦脈被撞出的巨大窟窿。
藍瑩瑩的靈液填滿了那深不見底的地穴,宛如一汪直通地心的寒潭。
時絨:“來都來了,師尊,咱們要不要下去看看?”
氣運之子,大難不死必有后福,這是毋庸置疑的。
時絨仗著自己氣運加身,又有師尊擎天護著,緊緊抱著他的腰身,躍躍欲試起來:“我既沒死,說不定是天道送的機緣呢?”
白亦身上的余熱未消,被她貼得不自在,又怕出事,不好將她從身上揭下來。
心里頭矛盾,便激出莫名的幽怨來,悄悄地望了她一眼。
方才還小臉紅撲撲、粉嫩嫩的人被那天崩地陷的陣仗嚇了一遭,雖不至于煞白,眼神卻徹底平靜下來,滿心滿眼地搞事情。
看那樣子,哪里還有半分的旖旎動情?
先撩人的是她,先冷靜的也是她,整一個收放自如。
這就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花心浪蕩崽必備的心里素質(zhì)么?
白亦有苦說不出,撇撇嘴:“你說去就去吧。”
反正出不去,到哪里都差不多。
……
“等等嗷~”
時絨攔了攔白亦,掏出碧水鏡來,“方才不方便,現(xiàn)在方便些了。咱們先和院長通報一聲吧!一會兒去了
白亦不置可否,只在聽到那句不方便的時候,不自覺地抿了下唇。
那小動作被時絨捕捉到了。
時絨知道師尊講究這些細(xì)節(jié),立馬贊道:“沒事兒,您那唇被我親得可紅可好看了呢,沒腫!”
這貼心會來事兒的勁兒,嫻熟地讓人心里泛酸,白亦幽幽:“這么說,平時不紅不好看了?”
出乎意料的回答讓時絨臉一木:“啊?”
什么?
……
“……可算接通了!”碧水鏡上一晃,顯現(xiàn)出牧丹青焦急的臉來,“你怎么樣了,不要緊吧?”
她湊到碧水鏡前,像是倒豆子一樣,“我聽說清慈道君下去救你了,你遇見他了嗎?”
“……”時絨眨巴眨巴眼,看看師尊又看看碧水鏡上的牧丹青。
“我好著呢。”時絨伸長手,調(diào)整了下碧水鏡的鏡頭。
單手摟著自家?guī)熥鸬母觳踩腌R,時絨努努嘴:“見著了,在這里呢。”
白亦配合著淡淡看過來:“……”
牧丹青雙眉一飛,脖子防御性地后仰:“……?!!!”
焯!真的是本尊?!!!
我的媽呀,你怎么敢的啊?!!!
……
此事的牧丹青還沒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
腦殼嗡嗡的,只以為時絨自來熟又社牛,搞不好在地窟下頭被人家清慈道君順手救了,她看人家順眼,上去就能跟人勾肩搭背,好成兄弟了。
牧丹青太陽穴突突地:聽我說啊姐妹,社牛歸社牛,這可不興這么牛的啊!
她一見白亦就口干舌燥,視線都不敢往那邊瞟,腦子里尖嘯了千萬句讓時絨珍愛生命,嘴上卻一個字都蹦
不出來,就看著碧水鏡上的時絨瘋狂走內(nèi)心戲。
奇的是,時絨還看懂了。
沖她展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但笑不語。
……
牧丹青身邊還有不少人。
時絨聯(lián)系她之后,她第一時間便找上了滄明鏡院長。
滄明鏡聽說時絨還活著,險些原地心梗去世的,又撿回來四分之三條命,連道三句太好了,感謝天道給他重生的機會。
之后便一直催促牧丹青聯(lián)系時絨,生怕有變。
短短幾分鐘的等待時間內(nèi),幾位長老聞訊都趕了過來,等著時絨的消息。
滄明鏡心急,看牧丹青抓著碧水鏡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句話來,忍不住上前:“怎么了,讓我來說吧。”
牧丹青老實將碧水鏡交到滄明鏡的手里,退了下去。
……
時絨看到人多,悄悄將胳膊垂下去,免得別人多想。
師尊先前說過讓她在外頭不要公布與他的關(guān)系,雖然炮灰命格已解,但一件事藏久了就莫名成了地下/情,突然要公布,好像得經(jīng)過雙方協(xié)商同意才比較合適。
白亦垂眸看了一眼她,沒吱聲。
滄明鏡一見白亦便寬心了,不再擔(dān)心時絨的安危,沉聲道:“方才爆發(fā)了一陣大潮,幸得有你預(yù)留的陣法做緩沖。饒是如此,緩沖陣法已破,千機塔受損嚴(yán)重,我等都要為護法壓塔。千機塔恐怕短時間內(nèi)難以開啟,你們還要再
“嗯。”白亦在人前可端著了,冷清著一張極具迷惑性的面容,淡淡,“不急。此事蹊蹺,我會先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