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第 85 章
舍心“你……你確定嗎?”
易真“是啊,這可是很嚴重的指控。直接決定了我們是要按正常流程打完比賽,還是按反常流程打死他啊。”
李有燈“唉你們想到哪兒去了……其實嚴格來講,掛我內(nèi)衣的人不是他,而是他指使的人。”
“說說。”易真喝了一口水。
“詳細說說。”舍心面色嚴肅。
李有燈掰了枚水潤多汁的紅晶櫻桃撂進嘴里,腮幫子一鼓一鼓“嗯,緋色黃昏星系的新鮮大櫻桃,真難得呀,外面拿著錢也買不到呢。”
“你要是喜歡吃,待會拉一車讓你帶走。”易真打了個響指,立刻有兩個傭人跑遠了去準備,“不要轉(zhuǎn)移話題。”
“好吧好吧,我說我說!”李有燈舉起雙手,“這小子是保送來阿佐特的,我是交換生,他比我早入學了一年,但年紀和年級都比我小。”
“當時剛來嘛,也不是很懂正常人類的交流方式,一天聽到同學說看帥哥看帥哥,我還以為是那種……你們懂得,就很大的那種熟男帥哥……”
易真趕緊甩手“嗯懂懂懂,知道你的喜好。”
李有燈嘆了口氣“我就跟大部隊去看了嘛,誰知道是那種面薄腰纖的小男孩……當時他正在和人打友誼賽,圍觀他的人真是人山人海。不知道為什么,他一從機甲里跳下來,大家都不說話了,就顯得我嘆氣的聲音特別明顯。”
“總覺得你不止是嘆了口氣這么簡單……”舍心說。
“哈哈,你真了解我。”李有燈呲牙一笑,“我還說了兩個字加一個問號,‘就這?’”
易真“……所以他覺得,自己被挑釁了嗎?”
“我不知道,我再沒關(guān)注他了。”李有燈攤手,“但是后來,和我同寢的交換生發(fā)瘋一樣地愛他,赫爾曼就跟她做了個交易,他收下她的情書,只要她敢把舍友的內(nèi)衣掛出來,在所有人面前展覽。”
“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前天晚上我寫論文寫到很晚,第二天早上又沒有課,我就睡了個罕見的懶覺,沒想到睡出了這種事。”她再吃一枚櫻桃,“我想去教訓赫爾曼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外派交流調(diào)走了。我的導師幫我把內(nèi)衣取下來,給我的舍友和他爭取到了一個記過處分。”
舍心和易真沉寂片刻,舍心說“那,那你的舍友……”
“她跟我道了歉,就被換到其它寢室了。”李有燈撓了撓臉頰,“我不想說這件事,就是因為按照正常人類的習俗,內(nèi)衣被掛在大庭廣眾之下展覽,似乎是一件很傷害……傷害名節(jié)的事情?但我不覺得我的名譽受到了損失,赫爾曼報復我,想要羞辱我,那就等同于對我下了戰(zhàn)書,我把他往死里打一頓就行了,沒什么好說的。
她眼中有冰冷的神光劃過“真正讓我覺得窩火的,是那些學生老師的指點和議論。那段時間我最多聽見的話,是‘可憐啊,那就是被赫爾曼掛內(nèi)衣的女孩’。他們在拿我當談資嗎?螻蟻般的弱者,也敢將這種廉價的同情加諸在羅剎身上?”
“記過的處分,對雨獅子這種學校想要爭取的天才來說,幾乎沒什么作用。”容鴻雪俯身靠在二樓的欄桿上,他和三個人隔得很遠,聲音仍然清晰可辨地傳到他們耳邊,“想要報復回去,最好還是去賽場。”
“你怎么來了?”易真抬起頭。
容鴻雪口角含笑,朝他搖搖手腕“資料已經(jīng)發(fā)過去了,注意查收。”
易真低頭一看,閃光獅鷲隊的六個人,每個人都列了一張長表在光腦上,情報詳細,資料繁復。
“靠……”李有燈感慨一聲,“快讓我看看!明天把赫爾曼交給我,上次被他給跑了,這次我必打得他哭爹喊娘叫奶媽。”
易真提醒她“雨獅子畢竟是阿佐特帝國最年輕的a級,身為名副其實的天才,他肯定有過人之處,你小心。實在不行了我們一塊上,不用講什么江湖道義。”
他低頭,看容鴻雪給他發(fā)來的選手情報,“雨獅子”赫爾曼·朗格那一欄,第一行就寫著“……直覺敏銳,對戰(zhàn)斗的預(yù)判和反應(yīng)像是與生俱來的天賦……相比之下,理論課是零分?”
李有燈聳肩“通俗講,頭腦簡單的白癡,你跟他說幾句話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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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場的決賽現(xiàn)場,帝國海月館,現(xiàn)場萬頭攢動,人流如潮。易真?zhèn)麆萑环侥迷郊壌蚬之敿页1泔垼硪环接捎惺芬詠碜钅贻p的a級駕馭者帶領(lǐng),更有好事者翻出李有燈和赫爾曼的舊怨,在賽前當做爆料發(fā)布在社交平臺上。以訛傳訛之下,流言已經(jīng)發(fā)展出了三個詭異的方向。
——“赫爾曼性格惡劣,李有燈追求不成,反被他掛內(nèi)衣羞辱。”
——“李有燈拒絕赫爾曼的求愛,他因愛成恨,秉著‘得不到你也要讓你記住我’的扭曲心情,做出內(nèi)衣旗上掛的罪行。”
——“旗桿上掛內(nèi)衣其實是在作法,羅剎星人本來就有這個傳統(tǒng),意為袒露完全的自我,從此內(nèi)心和外在一樣強大,跟無辜的赫爾曼有什么關(guān)系?”
易真自己是不在乎外界的輿論,舍心是身后站了個強大的星系做靠山,別人也不敢說他什么。因此兩個人拿捏不準這些離譜的傳言會對李有燈的心情產(chǎn)生什么影響,只得先壓下來,不讓她看見是最好。ωωω.ΧしεωēN.CoM
“赫爾曼有一支龐大的后援團,”走在選手通道中,舍心對易真耳語,“這些話多半是他的支持者傳出去的。”
“誰管他后援會有多少人,”易真對舍心耳語,“都避免不了他今天被打成豬頭,或者更慘。”
李有燈回頭“你們在說什么?”
“沒什么。”易真說,“今天的主角是你,你好好打。”
雙方在賽場上碰面,易真環(huán)顧四周,隔著透明的防護屏障,他可以看見觀眾席上人頭涌動,巨大方陣的人群穿著聯(lián)結(jié)式的全息外套,將雨獅子和赫爾曼的戰(zhàn)斗姿態(tài)投影到高空中,光影斑斕,聲勢奪人。
“早上好,有燈學姐!”出人意料的,居然是赫爾曼先對這邊打招呼,“春光明媚,見到你真開心啊!”
俊美的少年站在清晨的陽光下沖人綻開笑容,本該是一個十分賞心銳目的場景——前提是忽略他眼里野性勃勃的挑釁神采。
舍心納悶地嘀咕道“現(xiàn)在都幾月份了,夏天早就到了……”
“多虧你的壯舉,”李有燈朝他點點頭,“給了我一個理由來對你下重手。”
“喔、喔、喔,”赫爾曼搖著一根手指,“學姐,我有罪,但是罪不容誅,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好嗎?作為理智的成年人,可不要在比賽里夾雜私情啊。”
易真神色復雜“罪不容誅的意思是……算了,開打吧,別說了。”
赫爾曼看著他和舍心,忽然意味深長地說“我突然想起來,學姐的內(nèi)衣是白色的哦。”
他的舌尖抵著上顎,發(fā)出一聲戲謔的彈舌音,對世界隊的兩個男性暗示性十足地擠了擠眼睛,身后的隊伍響起一片悶悶的笑聲。
身份是未亡人的年輕寡婦易真“?”
身份是未成年人的舍心“?”
易真“……你跟我們說這個干什么?”
“雖然我們是對手,但分享女孩子的內(nèi)衣顏色,是男人之間的共通的秘密。”赫爾曼說,“雖然你們應(yīng)該謝謝我,但我還是要說,不謝。”
易真了然地點頭“原來如此,三顆藥喂你媽吃,我謝謝你。可以開始了嗎?”
赫爾曼一愣,場上的鈴聲已是一聲清響,李有燈率先出手,明光萬丈,霎時致盲了全場的視野。
縱身提氣,易真已經(jīng)與a級機甲“白馬蘆花”碰撞在了一起。
經(jīng)過那天和四名宗師的戰(zhàn)斗,易真對于心境和實力的提升委實突飛猛進。一月前的初賽,他對上a級機甲,需要用計脅迫對方與他親身對決,才能用天麻散取得勝利,而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不需要使計謀、用手段了,他與a級機甲正面交接,三人多高的中型機甲,居然捕捉不住他的動作。
如狂風,似驟雨,雙方甫一交手,白馬蘆花就被易真的攻勢打得喘不過氣來。倘若只是單純的“快”,那他還能應(yīng)對,a級機甲就是最堅實的堡壘,任你在外邊快到擦出火星子,又能拿它怎么樣呢?
可易真不止是快,他還無堅不摧。他用十指戳機甲的外殼,就像鳥嘴戳雞蛋,一戳一個坑洞。他戳上百下,就是上百個坑洞,白馬蘆花連熱武器都來不及啟用,駕駛艙已是一片提示“外體損毀”的紅光。
另一頭,李有燈亦和赫爾曼同步開打。
她的職位是精神治療師,然而一名聽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精神治療師,卻和帝國知名的a級天才“雨獅子”打成了平手,還隱隱有占據(jù)上風的架勢——如果這事說給其他人聽,他們只會把它當成一個笑話。
赫爾曼的聲音穿過雨獅子的駕駛艙,帶著笑意“學姐,要是當時就知道你是羅剎星人的混血,我就留下來跟你打一架了。”
“你以為這是打架,我認為不是。”李有燈沉聲說,“在羅剎星人的文化里,這是戰(zhàn)書,勝者奪走敗者的榮譽,而敗者,唯有用鮮血來償還他的欠款!”m.w.com,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