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鬼畜
血色月亮懸掛于黑色夜空,??暈開一圈圈紅暈。
像是有什么從槐楊村每一座小別墅升起,匯聚于夜空之中,凝成扭曲掙扎的人影。
隱隱有凄慘絕望的叫聲在耳邊幽蕩。
久久不散,??不論走在槐楊村哪一處。
寧宿和陳晴在一路陰冷中來到屠宰場,??屠宰場里屠夫又升起了兩堆篝火。
寧宿出現(xiàn)的第一秒,鬼小孩從小倉庫里露出腦袋,斜斜地向他跑來。
小孩走路已經(jīng)不會歪歪扭扭,??也不再斜著身子,??就是跑步還不太熟練,??跑起來身體是斜的。
有一個在你出現(xiàn)第一秒就向你奔來的小家伙,心情難免會愉悅那么一點。
即便他是個鬼。
要知道,??是非常非常可愛的小鬼。
這是小孩第一次沒有躲在倉庫里看他,而是跑向他,??可能是因為他們有了約定。
寧宿有點開心。
眼看小孩即將跑過來,??那個斜著的身體忽地摔倒在地。
“”
寧宿仔細(xì)看了一下,??見小孩兩個眼珠子都在眼眶里,??“啊”了一聲,??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松了一口氣。
接著,??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這次小孩沒摔掉眼珠子,??沒斷掉小手,??摔掉的是小嘴巴。
“”
因為是斜著摔倒,腦袋也摔歪了。
小孩撿起嘴巴向臉上安時,??安到了耳朵后邊。
“”
小孩站起來立即又跑過來,??抬著個歪歪的腦袋,目不轉(zhuǎn)睛地看寧宿。
陳晴震驚又懵逼地看著這個亂七八糟的小孩。
看著看著,??她又覺得這個畫面有點熟悉。
這個鬼小孩看寧宿,??就別墅里那只黑狗看紅嫁衣新娘一樣。
小孩原來長嘴巴的地方變成了閉合的皮膚,??寧宿伸出食指,在那里戳了戳,竟然也戳進(jìn)去了,并感覺到小孩開始吸他身體里的暗黑能量。
他另一只手伸進(jìn)耳朵后的嘴巴里,竟然也可以吸。
寧宿眼睛微亮,跟看寶貝一樣,“這樣就可以前面吃飯,后面喝水了,幸福”
陳晴“”
“那個,我們還是開始任務(wù)吧。”
寧宿這才停止研究神奇小孩,稀罕地牽著他,走到那邊的屠夫身邊。
不是第一次見了,陳晴覺得他們?nèi)酥g應(yīng)該是一絲熟稔,十分尷尬。
顯然寧宿不是這樣認(rèn)為的。
他蹲到剔骨的屠夫身邊,問“大哥,上次我們倆跟蹤你到殯葬館,看到你把骨灰盒里人的骨灰換成了畜生的,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啊”
陳晴“”
可以直接這么問嗎
屠夫把小腿骨上的肉一點點削掉,“好玩啊,他們不是心心念念要結(jié)陰親嗎,跟畜生一樣,就跟畜生結(jié)啊。”
寧宿“唔”了一聲,又問“為什么那邊的屠宰場禁止殺人”
“因為要保持骨灰的純潔性,換進(jìn)去的骨灰只能是畜生的。”
在寧宿的帶頭下,陳晴莫名也有了勇氣,她說“那只有陰親是這樣,冥婚還是人啊。”
屠夫轉(zhuǎn)頭看向陳晴,幽綠的眼睛詭異陰寒,不知道為什么,此時陳晴卻覺得有種童話的感覺,不再那么恐怖。
那個在河邊轉(zhuǎn)頭把陳晴嚇得大叫的屠夫,竟然幽幽地嘆了口氣,跟老父親一般。
“那我也沒辦法,我只是一個游蕩鬼。”
“再說了,那些被騙被強(qiáng)迫冥婚的新娘新郎,身上怨氣深重,在這里是可以肆無忌憚報復(fù)的統(tǒng)治階層,我不需要操心,也沒資格操心。”
屠夫的話,再結(jié)合紅唇男鬼的經(jīng)歷和地位,他們確定這里被迫被送進(jìn)來冥婚的人地位很高。
從“新娘”們能肆無忌憚虐殺新郎也能看出來。
陳晴忽然覺得屠夫沒那么可怕。
他竟然跟他們說這么多話,像嘮家常一樣。
陳晴也在里面聽出,屠夫說他只是一個小鬼。
是真的,還是掃地僧
寧宿就比較直接了,他探頭問屠夫“大哥,你不是這里的鬼主嗎”
陳晴“”
屠夫“鬼什么主,我就是一個屠夫,地位低下的小鬼。”
寧宿“那你怎么能在兩個世界通行”
“沾了別人的光罷了。”屠夫視線不經(jīng)意地掃過小孩,繼續(xù)削肉。
陳晴捕捉到他的視線,跟著看過去。
亂七八糟的鬼小孩,緊緊靠著寧宿坐成一小團(tuán),正拿著一根簽子穿不知名的蟲子,穿成一串后放在火堆上烤。
那動作熟練得讓人心疼。
寧宿拎起小孩放在眼前打量,問“小孩,你是鬼主嗎”
陳晴“”
多少有點病急亂投醫(yī)的感覺。
小孩安靜地看著他,過了幾秒,小幅度上下?lián)]舞了一下手上的蟲串。
寧宿這才放下他,讓他繼續(xù)烤蟲。
蟲子還是不好吃,要是有烤羊腿就好了。
寧宿視線移到屠夫手上,那只粗糙的大手正握著一截小腿,寧宿盯著那個小腿看了幾秒,忽然眨了下眼,“這根小腿,你早上的時候不是剁了嗎”
陳晴立即看向屠夫手上的小腿。
早上他們剛來到這個世界時,屠夫正在剁人,陳晴差點吐出來,因而這次視線始終沒向屠夫手上移。
屠夫手上確實是一截小腿,屠夫像削刀削面一樣削上面的肉。
陳晴根本看不出來這是不是那根。
屠夫“你們沒看到今天婚禮上的新郎”
他對寧宿很溫和,還再次對他笑了笑,“槐楊村這么多鬼要吃肉,當(dāng)然得是可再生人肉才夠吃。”
兩人一愣。
婚禮上,兩個新郎無論被黑牛和刀疤男傷得多重,即便是戳穿脖子拉斷腦袋那種,也能重新好起來。
被屠夫宰殺取肉的這個人,結(jié)合可再生人肉,兩人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寧宿接過小孩烤好的蟲串,問屠夫“我可以參觀一下嗎”
屠夫揮手,示意他們隨意。
屠夫身后不遠(yuǎn)處是一個肉架,肉架周圍縈繞著揮之不去血腥氣。
上面有一個手銬一樣的東西,那東西原本是鐵的,已經(jīng)被不知道多少鮮血日夜浸得發(fā)黑。
可以想象平時人就是雙手被拷在這里,被屠夫剝皮剔骨。
架子旁邊有兩個大水盆,其中一個水盆里放著清洗好的肝臟等,另一個盆里
陳晴不再敢靠近。
那個黑鋼盆里有大半盆浸了絲絲血的水,水在黑盆的映襯下如透澈黑墨,最中間是一顆向下的人頭。
因為臉朝下,他們只能看到被濕漉漉頭發(fā)遮住的后腦勺。
寧宿蹲在那個盆前,小孩也跟著他蹲下。
寧宿咬了一口烤串,把烤串給小孩,一邊咀嚼一邊把手伸進(jìn)了盆里。
少年的手指指骨修長,膚色比常人要白很多,連血色月光都壓不下分毫的白,在黑盆和黑發(fā)的襯托下,更是白得帶光。
在陳晴起雞皮疙瘩的注視下,那幾根長長的手指微微彎曲下探,在人頭下摸了摸。
陳晴不明白他這是要做什么。
為什么不是翻過來看,而是要用摸的
摸能摸出來是誰嗎,都敢摸了,一定敢看吧。
摸一定比看更恐怖,陳晴特別害怕,那個人頭下面嘴忽地咬住寧宿的手。
就在這么想著時,寧宿回頭對她說“完好的,沒有爛。”
陳晴愣了一下。
過了好幾秒,她心里才補全寧宿的話。
完好的,沒有爛,不用怕,可以看。
話落,寧宿把那個人頭翻了過來。
在一個詭異的村子里,一個殺人的屠宰場里,從一個黑色大盆里翻過來的人頭,本該怎么想怎么可怕。
但寧宿那句話莫名的觸動下,陳晴竟一點也不覺得恐怖地看了過去。
即便那個人頭真的挺滲人的。
沒有腐爛,只是在水里浸泡得水腫發(fā)白,在血色的月光下,那整張臉白得有些發(fā)灰,好像輕輕一碰就要腐爛。
人頭上的眼睛緊緊閉著,寧宿掀開他的雙眼,對陳晴說“看出來了嗎”
陳晴度過最初幾秒的恐怖,立即仔細(xì)打量這張臉,“看出來了”
這是照片里殷岱君身邊的男人,很可能就是那個凌霄花別墅里的男主人。
在搞冥婚產(chǎn)業(yè)的槐楊村另一個世界里,這里的新郎日夜遭受折磨,傷而復(fù)原就是他們的噩夢。
知道他們不管受到多重的傷都可以恢復(fù)后,傷害他們的人就會更加肆無忌憚,喪心病狂。
然而他們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新郎可能在這里。
他每日每夜被無數(shù)次宰殺割肉,肉供給全槐楊村的鬼怪吃,沒有止境。
陳晴說“寧宿,我有個想法。”
“當(dāng)時在別墅知道殷岱君是女主人時,我們還沒想到冥婚,也沒聯(lián)系到新娘,是通過她和新娘都是外嫁女,才把新娘當(dāng)成了她的影射,會不會這個方向一開始就錯了”
“畢竟她是別墅的女主人,應(yīng)該嫁過來一段時間,并且有丈夫了。”
“這個丈夫在這個世界這么慘,會不會她是被丈夫虐殺的”
寧宿低頭看向他手里捧著的人頭,剛要說什么,鼻子一動,“快躲起來”
陳晴不作他想,立即跟著寧宿跑進(jìn)旁邊的小倉庫里。
小孩也跟著他們磕磕碰碰躲進(jìn)了小倉庫,抱著寧宿的小腿躲在后面,有模有樣地學(xué)他們探一下頭又收回。
過了大概三分鐘后,屠宰場門口出現(xiàn)一個臉部猙獰的鬼。
是刀疤男。
他身穿一身濕漉漉的紅嫁衣,手持一把帶血的長刀,眼神嗜血瘋癲。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經(jīng)過還在削肉的屠夫,踢了屠夫一腳,“有人來嗎”
顯然,一天不到他就意識到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地位了。
在表世界的屠宰場里,看到一斧頭砍斷牛頭的屠夫時,他可不是這個態(tài)度。
他身上那身嫁衣原本對他來說,該是屈辱才對,在這里卻成了身份的象征,因某種微妙的心理,已經(jīng)濕透他也沒換。
浸透紅嫁衣,把那份紅襯托得更濃烈的液體是什么,不言而喻。
屠夫沒回答他,只是對他裂口一笑。
他也沒生氣,悠閑地托著長刀走到焚化爐那里。
守株待兔。
黑袍的助手,林良,推開焚化爐爐門那一刻,眼里漫上瘋狂的喜悅。
在喜堂,村民們想殺人滅口,他把黑袍砸向棺材,村民們對那具棺材特別寶貝,當(dāng)即大多數(shù)人去看棺材,他趁機(jī)從喜堂里逃了出來。
從喜堂逃出來后,他先去別墅給王明解綁。
當(dāng)時陳天他們怕進(jìn)焚化爐出意外,讓王明在外面守著,后來被黑袍鎖到別墅等婚禮后逼問線索。
找到王明后,他們目標(biāo)一致地向屠宰場跑。
屠宰場不僅“禁止殺人”,還有通往里世界的焚化爐,是他們最佳也是唯一的目的地選項。
做了充分準(zhǔn)備,九死一生他才踩著王明一身重傷地推開了焚化爐的門。
這一刻他幾乎喜極而泣。
按照他以往的經(jīng)驗,二級副本的難度就到這里了,來到里世界能輕松找到答案,就能通關(guān)了。
他在銀樺社忍辱負(fù)重這么多年,終于要爬上社團(tuán)上層,成為人上人了。
再也不是那個隨便被人輕賤的底層,再也沒人敢隨便議論他。
以前那些辱他打他的人,他回去就一一還回去。
林良帶著無盡的希望和美好的暢想撞開焚化爐爐門。
渾身是血地落地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紅色的裙擺。
那一抹紅在血色月光下,紅得沉重而壓抑,散發(fā)著濃郁的血腥氣。
林良心猛地一緊。
他視線上移,看到頭頂血月正垂頭看他的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那張臉異常可怖,林良幾十個副本歷練出來的鎮(zhèn)定,才讓他沒驚呼出聲。
接著,看清那道刀疤,林良睜大眼睛。
“為什么不救我”刀疤男陰森森地問。
他憤恨地質(zhì)問“我都那樣求助你們了為什么不救我”
他舉起了長刀,“你們知道我有多絕望嗎”
“啊”
林良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刀疤男砍掉了手。
鮮血和黏液溶成一灘,他疼得在地上打滾。
“你也來嘗嘗這種感覺吧,沒有手沒法用毒飛刀是不是很絕望你不是很喜歡用毒飛刀嚇唬我嗎”
陳晴拉了一下寧宿,在問他要不要去救林良。
刀疤男要還是那個刀疤男就不用糾結(jié)了,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人了。
變成厲鬼,在這里的地位還并不一般,可能天然對他們有壓制。
刀疤男并不是想一下殺死林良,左一刀右一刀地折磨他。
在林良又一聲慘叫的遮掩下,寧宿問陳晴“你是想救他,還是趁機(jī)提醒陳天他們不要來屠宰場”
陳晴愣了一下。
等她再向窗外看時,發(fā)現(xiàn)她不用糾結(jié)了。
陳天他們來了。
陳天、蘇往生和祝雙雙三人一起探查晚上的槐楊村。
一開始,他們非常緊張小心。
這里不像是表世界那么安全,那里至少村民都是普通人類,好對付很多。
但慢慢地,他們就發(fā)現(xiàn),他們根本不用那么緊張。
夜晚的里世界槐楊村,鬼怪們閉不出戶,街道上一個鬼影都看不到。
他們走在空曠的路上,每經(jīng)過一個小別墅,都能聽到里面凄慘的叫聲和求饒聲。
路上唯一見到一個逃跑出來的鬼,立即被房間里一條蛇用蛇尾拖了回去。
“求求,讓我離開這里,讓我真的死去吧”
那鬼一邊向他們伸著手,一邊凄厲哀嚎。
他被拖走的地方,留下一道粗長的血跡,在血色月光下深紅幽暗。
蘇往生說“都說,人死了會下地獄,根據(jù)生前的不同表現(xiàn)受到不同刑罰。”
“在槐楊村,死了不去你說的那個地獄。”祝雙雙說“有一個鬼自創(chuàng)了一個專屬于槐楊村的小地獄,就在這槐楊村里,在槐楊村的另一面。”
槐楊村里,村民們正用冥婚陰親,大發(fā)違背天德的陰財。
他們從各地偷來骨灰,連人死后的自由都剝削。
他們騙來一個個無辜的男女,興奮地將他們封進(jìn)恐怖的棺材里,借此數(shù)錢數(shù)到手軟。
他們絕不會想到,他們服務(wù)的對象,包括他們自己死去的親人,就在槐楊村,甚至就在他們的房子里,跟他們幾乎同步地被那些可憐的人虐殺報復(fù)。
祝雙雙說“這也是系統(tǒng)說的眾生平等里平等的一部分嗎”
同一片土地上,陰陽兩面,地位顛倒,你殺我虐。
如果有人立于陰陽交界處,同時看到兩個世界正在發(fā)生的事,不知道會是什么感想。
可能他也不知道最可憐的是那些被騙來封進(jìn)棺材的新娘們,還是死后一無所知被迫迎親陷入無止境折磨的新郎們,但他一定知道,罪魁禍?zhǔn)资钦l。
祝雙雙掃了一眼蘇往生,感慨道“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小道士“我只是偶爾給人看看風(fēng)水。”
陳天“住宅區(qū)我們不看了,都是一樣的,去看看其他地方。”
屠宰場有寧宿和陳晴在,他們首先想到要去殯葬館。
殯葬館依然和表世界一樣,只不過這里門周掛著喜慶的紅燈籠和紅紗,門口兩頂紅色喜轎靜立,就連“殯葬館”三個字都是喜慶的大紅字,在濃稠的黑夜里,看起來讓人心底發(fā)毛。
祝雙雙心想,以后,她真的再也不要穿大紅色的衣服了。
殯葬館門鎖著,他們不敢毀壞,只能從門縫和窗口看到里面的情況。
里面是一個個紅色骨灰盒和棺材盒,在昏暗的燈光下,好幾個在劇烈的顫抖,好像下一秒就有東西從里面跳出來。
幾人看了幾眼,連忙離開了。
槐楊村里,第二值得去看就是教堂了。
那個第一天婚禮以及伴娘直播都用過的教堂。
他們快要到教堂時,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鬼,白相寧。
白相寧其實長得不錯,高高瘦瘦的很文氣,很年輕,看起來是一個有良好教養(yǎng),還很溫柔聽話的男生。
此時他臉上枯敗一片,毫無生機(jī)。
不只是因鬼身上那種陰寒死氣,還因眼里的枯寂無光。
他渾渾噩噩地走進(jìn)教堂,在教堂中央直直跪下,喃喃地說“求求,求求,讓我離開這里。”
他也不知道該求誰,很可笑地,一只鬼在一個教堂里。
只是一直喃喃著“求求”,一會兒求離開,一會兒求消逝,一會兒求死。
慢慢地,他崩潰了,一邊留著淚一邊大吼“為什么”
“為什么要給我辦冥婚我恨你們”
血月之夜,那個溫柔文氣的鬼獨自跪在寬大的教堂里,臉上漫上猙獰的恨意,他的無望好像有了發(fā)泄地,憤恨地陰冷地,“我很你們”
祝雙雙和蘇往生正看得震動,忽地被陳天拉了出去。
他臉色凝重地說“不太對勁。”
“怎么了”
“這一路上,我們經(jīng)過的每一個別墅門都關(guān)著,唯一一個跑出來的新郎還被蛇尾拖回去了,那白相寧是怎么出來的刀疤男呢”
想到白天刀疤男對他們的笑,兩人神色一凜。
“快去屠宰場看看”
他們擔(dān)心寧宿和陳晴在屠宰場有危險,想來看看,陳晴看他們又是另外的想法,尤其是看到墻上那一行血字。
屠宰場只能殺“人”。
這可能就是里世界的槐楊村專門殺人的地方。
眼看他們就要進(jìn)來了,陳晴大喊“哥,不要進(jìn)來,快跑”
同時,她用隱身絲巾遮住她和寧宿向外走。
另一邊,刀疤男聽到她的聲音,快速解決了林良,拿著血淋淋的刀向這邊走來。
陳晴頂著絲巾,氣都不敢喘地跟刀疤男交錯而過。
等快移到門口時,陳晴小聲說“快跑”
兩人跟著前面的三人飛快向別墅跑,寧宿腿上掛著一個小孩,不過這沒影響他的速度。
刀疤男看到倉庫里沒人后,也飛快地沖了上來。
不知道是不是他在這里有天然優(yōu)勢,他們聽到刀尖摩擦地面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響。
“刺啦刺啦刺”的節(jié)奏急促地催得人心發(fā)慌。
這樣下去,他們不到別墅就會被抓住。
陳天掃到前面是村里的小醫(yī)院,當(dāng)即說“先進(jìn)醫(yī)院躲一躲”
至少這里的鬼沒有明顯要殺他們的意思,只有刀疤男,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一副要拉他們一起死的樣子。
村子里的醫(yī)院不大,夜晚醫(yī)院里燈火通明。
按照人類的理解,鬼不會生病,應(yīng)該不需要醫(yī)院才對,為什么夜里還燈火通明
躲進(jìn)醫(yī)院門內(nèi)后,五人轉(zhuǎn)身。
他們身后有好幾個鬼,以男性居多,個個挺著個大肚子。
“”
看到這一幕,陳晴立即看向陳天,祝雙雙立即看向?qū)幩蕖?br/>
面對妹妹擔(dān)憂中帶著詭異亮光的注視,陳天額頭隱隱有青筋凸顯。
寧宿看著他們“唔”了一聲,低頭看向還緊緊抱著他的腿,正仰頭看向他的小孩。
他把小孩提溜起來,掀開自己寬松的白t,將小孩安在自己腰上。
他的腰細(xì)得不可思議,那么小一個小孩都能完全環(huán)抱住,當(dāng)白t落下來時,形成一個凸起的弧度。
寧宿雙手撐在后腰,慢騰騰走到鬼群混入其中。
“大哥,你也來生孩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