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番外十四
陳知予的酒吧名為“南橋”, 距離東輔市著名的光和廣場很近。
光和廣場周圍是一片大型商圈,高樓林立,繁華熱鬧,不僅吸引了許多本地人來這里購物逛街, 還吸引了許多外地游客來這里打卡游玩, 每天的人流量從早到晚皆絡(luò)繹不絕。
廣場東面有一條小巷子, 是東輔市有名的酒吧一條街。
南橋酒吧在這條街的最深處。
陳知予直接開著車?yán)@到了街尾,將車停在了路邊。
陶桃和她一同下了車。
這是陶桃第一次來酒吧, 心情不由有些小激動。
在她的想象中,酒吧應(yīng)該是五光十色的,帶有強烈的金屬與朋克氣息, 每到夜幕降臨,燈光交錯閃耀, 如電光般炸裂刺目, 從音箱中爆出的搖滾樂曲震耳欲聾, 直擊心臟。
然而南橋卻與她想象中的酒吧截然不同。
這條街東西通透, 街尾也算是街口。
南橋位于街口北側(cè),是一棟兩層的紅磚建筑,中式尖頂造型, 覆蓋著層層爹爹的灰瓦, 黑色的鐵藝門窗, 有點民國建筑的風(fēng)格。
大門上半部分是圓形,下半部分是長方形,兩側(cè)掛著兩盞復(fù)古式鐵藝掛燈, 左邊的那盞燈下吊著一張圓形的黑色鐵牌,上面用金色的藝術(shù)字體寫著“南橋”兩個字。
臨街的那面墻上開著一扇落地窗,落地窗外是一條小街, 街道兩側(cè)種滿了高大挺拔的梧桐樹;落地窗內(nèi)是一張散座:細長的鐵桌腳,圓形的玻璃桌面,桌兩側(cè)放著兩張黑色的鐵藝靠背椅。
陶桃呆愣愣地在路邊站了好久,怎么看也看不出來這是一間酒吧,反而更像是一間文藝氣息濃重的咖啡館。
但是陳大佬怎么看都不像是個文藝女青年……
陳知予似乎猜透了她的內(nèi)心所想,解釋了句:“這酒吧原先是我哥盤下來的,他是個典型的文藝青年,所以就裝修成了這樣。”
陶桃這才了然,不過她捕捉到了一個信息,好奇又有點羨慕地問道:“你還有個哥哥?”
陳知予沉默片刻:“以前有。”
這三個字,分量很重,陶桃嗅到了故事的味道。
陳知予本身就是一個很有故事的女人。
但陶桃也不是小孩子了,知道什么能問,什么不能問,所以她選擇了閉嘴。
隨后她跟著陳知予一起朝著酒吧大門走了過去。
大門也是黑色的鐵藝框,上面鑲嵌著透明玻璃。
隔著玻璃窗,陶桃看到了酒吧里面。
一般來說,酒吧上午是不開門的,因為沒人會在大白天的來酒吧。
放眼望去,整條街上只有南橋這一間酒吧開門了,但和不開門也沒什么區(qū)別,里面一個客人都沒有,基本所有的座位上都是空的。
門上掛著迎客鈴,陳知予一拉開大門,迎客鈴就發(fā)出了清脆的響聲。
陶桃跟在陳知予身后走進了酒吧。
吧臺正對著大門,此時此刻一位身穿小西服的胖子正懶洋洋的趴在吧臺上玩手機,聽到鈴響后,百無聊懶地抬了下眼皮,懶散又不屑一顧的樣子像極了加菲貓。
看到老板娘后,加菲貓也沒有作出很積極工作地樣子,哪怕是裝都沒有裝一下,又把眼皮垂下了,繼續(xù)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手機屏幕,一邊劃拉手機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匯報店內(nèi)情況:“小王在打王者,小紅在玩奇跡暖暖,我在看女神直播,沒空招待您,您自便吧。”
陳知予:“……”
陶桃:“……”
陳知予不由自主地攥緊了雙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壓下想揍人的沖動,皮笑肉不笑地從牙縫里擠出來了幾個字:“來客人了。”
加菲貓再次抬起了眼皮,這回終于看到了跟在老板娘身后的客人——馬尾辮,背帶裙,黑書包,運動鞋,還長得這么嫩,一看就是個學(xué)生妹!
只見加菲貓緊緊地蹙起了眉頭,義憤填膺地對陳知予說道:“就算是沒有生意,你也不能誘拐高中生啊!”
陶桃:“……”
他的話音剛落,不知道從哪里忽然傳來了一聲尖銳又清亮的女聲:“什么高中生?男的女的?”
陶桃循聲望去,看到了一張黑色軟皮沙發(fā),一位身穿紅色lol裙的女孩正仰面躺在沙發(fā)上玩手機,穿著白色長筒襪和黑皮鞋的小細腿還一翹一翹的,相當(dāng)?shù)奶}莉。
她旁邊的沙發(fā)上窩著一位身穿白t恤牛仔褲的清秀男生。
陶桃心想,他們倆大概就是加菲貓口中的,小紅和小王。
加菲貓扯著嗓子回答:“女的。”
小紅:“那我沒興趣。”
加菲貓:“小王也不會有興趣。”
陶桃一臉懵逼——
這間酒吧里面,到底還有沒有正常人了?
這到底是不是一家正常營業(yè)的酒吧?
陳知予徹底炸了,惡狠狠地瞪著加菲貓:“再多說一句,你這個月獎金沒了!”
獎金促使加菲貓敬業(yè),他瞬間換了一副嘴臉,放下了手機,舍棄了女神直播,沉穩(wěn)端莊地站在了吧臺后,對客人笑臉相迎:“您好女士,請問您需要點些什么呢?”
小王和小紅絲毫沒有危機意識,秉持著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心態(tài),繼續(xù)心安理得地窩在沙發(fā)里打游戲。
陳知予給了加菲貓一個警告的眼神,又扭頭盯向了依舊窩在沙發(fā)里的小王和小紅:“你們兩個,起來,招待客人!”
小紅長嘆了口氣,不情不愿地放下了手機,從沙發(fā)里坐了起來:“總共就一個客人,還需要三個人招待么?”
小王:“整條街估計就這一個客人,誰家酒吧大白天營業(yè)。”
小紅&加菲貓:“就是。”
小王:“就為了把國慶節(jié)抽中的本月水電全免的一等獎給用完,搞得人家還要白天上班,真討厭!”
小紅&加菲貓:“就是!”
小王:“就沒見過你這么摳門的老板娘。”
小紅&加菲貓:“就是!”
陳知予:“……”
陶桃:“……”
這幾位到底是店員還是祖宗?
吐槽歸吐槽,小紅和小王還是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先嘆了口氣,繼而同時將手伸進了兜里,動作整齊劃一地拿出來了印有收款二維碼的胸牌,掛在了胸口。
小王:“我是本店散臺服務(wù)生王三水。”說著,他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牌,“支付小費可以掃碼哦。”
小紅:“我是本店卡座服務(wù)生紅啵啵。”她也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牌,“我也可以掃碼哦。”
加菲貓見狀也趕緊拿出了自己的胸牌,掛在了胸口:“我是本店調(diào)酒師兼高臺服務(wù)生茅飛迦,我也可以掃碼的喲。”
陶桃:“……”
茅飛迦?加菲貓?
加菲貓補充說明:“打賞這種事,一塊兩塊我們不嫌少,一百二百不嫌多,您給多少,我們要多少,就圖一吉利,開門紅。”
小紅&小王:“對!”
標(biāo)標(biāo)準(zhǔn)準(zhǔn)的,無利不起早。
陶桃這回確定了,這間酒吧的店員,沒一個正常人。
陳知予長嘆一口氣,徹底敗給了這幾個家伙。
全是重量級人物,一個她也惹不起,干脆不惹,自己對陶桃說了句:“你隨便找個地方坐吧,我去給你倒點喝的。”
陶桃點頭啊點頭:“好!”其實她在進來之前就想好了要坐在哪里:就是她在外面看到的那張緊鄰落地窗的位置。于是她直接朝著那個位置走了過去,然而她才剛走到那張玻璃桌的旁邊,還沒來得及拉開凳子坐下,就同時聽到了加菲貓、小紅和小王的聲音——
加菲貓:“那個位置不能坐!”
小紅:“那是我們老板的專座。”
小王:“是我們老板娘對我們老板的做作的愛。“
加菲貓&小紅:“對!”
陶桃:“……”什么叫,做作的愛?
陳知予的額頭已經(jīng)青筋直蹦,深深地了一口氣,先和顏悅色地對陶桃說了句:“你坐吧,沒事,隨便坐,我馬上就給你訂飯。”然后暴跳如雷沖著另外三人咆哮:“你們?nèi)齻€,全部上樓,開會!”
三個人瞬間蔫了,一般耷拉著腦袋朝著樓梯走,一邊小聲嘀咕著——
小紅:“我聽人說呀,只有業(yè)績不好的公司才會天天開會。”
小王:“要不是老板給的工資高,還有五險一金,不然根本留不住我的心。”
加菲貓:“也不能這么說,咱們老板娘也是憑借著自己的努力為大家找來了這么一個能發(fā)的起工資的老板,不然我們怎么能擺脫曾經(jīng)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貧苦生活奔小康?”
小紅&小王連連點頭:“有道理!”
陳知予氣急敗壞,沖到三人身后,一手一個揪起了小紅和小王的后衣領(lǐng):“閉嘴!快走!”
小紅身材矮小,還不帶一米六,差點被扯懸空:“哎哎哎我新買的裙子,好幾百呢,小心點別給我扯壞了!”
小王倒是挺高,但是完全不是老板娘的對手:“你這么不扯加菲貓?”
陳知予:“我扯不動他。”
加菲貓:“……”
四人上樓之后,一樓徹底清靜了,世界也跟著清靜了,陶桃長舒了一口氣,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既然這張桌子是季疏白的專座,她也不好意思鳩占鵲巢,于是去了旁邊的另外一張散座上坐了下來,想了想,她拿出了手機,給程季恒發(fā)了條微信:【老公,你來過這家酒吧么?】
我那個小作精老公:【去過,怎么了?】
陶桃:【我總覺得這里面的人全都怪怪的。】
我那個小作精老公:【連人帶貓,沒有一個正常的。】
陶桃一愣:【貓?!】
她的消息才剛發(fā)出去,耳旁就傳來了一聲霸氣的貓叫:“喵!”
抬頭一看,嚇陶桃一跳,一條身形圓潤的大橘貓正蹲踞在她對面的椅子上,瞪大了眼睛盯著她看。
就在這時,樓梯上傳來了登登登的腳步聲,是小紅下來了,下到一半就停了下來,趴在欄桿上望向那只大橘貓,扯著嗓子喊:“陳千杯,上來開會!”
被稱為“陳千杯”的大橘貓對小紅的喊聲不屑一顧,還輕蔑的將自己的腦袋扭了過去,神色中皆是唯我獨尊。
小紅:“老板娘準(zhǔn)備讓你減肥,減少你的貓糧開支!”
陳千杯貓軀一震,“嗖”的一下就從凳子上跳了下去,健步如飛地朝著樓梯狂奔了過去,身體力行地演繹什么叫做靈活的胖子。
陶桃,目瞪口呆……這貓是成精了吧?
等等,它叫什么來著?陳千杯?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陳知予和季疏白的兒子大名叫季云舟,小名叫……陳不醉。
……
開會時間不長,主要是給三名員工上思想教育課以及商討是否要讓陳千杯減肥等相關(guān)事宜。
不到十五分鐘,陳知予就下樓了,身后跟著三名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員工,以及一只垂頭喪氣的大橘貓。
看樣子,陳千杯減肥的計劃已成定局。
陶桃靠在椅背上,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內(nèi)心略有一些羨慕,雖然這個酒吧里面所有人都奇奇怪掛的,但卻不失溫馨和熱鬧,像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人。
陳知予先去吧臺給陶桃倒了杯檸檬水,然后才去找她,將檸檬水放到了她面前,在她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你餓么?飯馬上就到了。”
陶桃:“還行,十點的時候吃了一頓加餐。”
懷孕之后,她早上總是沒什么胃口,所以早飯吃的不多,會在十點多的吃后再吃一頓加餐。
陳知予:“那就行。我可不能餓著你,不然你老公跟我沒完。”
陶桃笑著回道:“不用搭理他。”
陳知予也笑了,故作漫不經(jīng)心地問:“你們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了么?”
陶桃點了點頭:“知道啦,還是個女孩。”
陳知予眼神一亮:“恭喜呀!”
陶桃幸福的笑了,低下了頭,目光柔和地看著自己的肚子,輕輕地揉了揉,溫聲道,“連名字都想好了。”
陳知予:“叫什么?”
陶桃:“叫程多暖,小名叫小蛋糕。“
陳知予:“好名字!“
陶桃:“我和我老公商量了一下,小奶糕不改名字了,還讓她姓陶。”
陳知予:“挺好的,公平!”
與此同時,酒吧另外一側(cè)——
小紅:“你們說人家要生二胎,老板娘激動什么?一直吹彩虹屁。”
加菲貓:“你以為那位美麗的女士生的只是自己家的二胎么?”
小紅:“不然呢?”
加菲貓:“小王,你來回答一下問題。”
小王:“還是老板娘的兒媳婦。”
小紅:“哇偶!”
……
沒過多久,陳知予訂得飯菜就到了。
小王小紅以及加菲貓一桌,陳知予和陶桃一桌。
正準(zhǔn)備吃飯,陶桃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是小奶糕的班主任發(fā)來的午餐照片以及視頻。
陶桃立即拿起了手機,開始看群消息。
今天中午幼兒園吃餛飩,配菜是醋溜土豆絲和鹵雞翅。
小奶糕既喜歡吃餛飩又喜歡吃雞翅,現(xiàn)在一定開心極了。
思及至此,陶桃不由勾起了唇角,這時,陳知予忽然問了她一句:“你晚上想去吃火鍋么?”
陶桃雙眼一亮,重重點頭:“想!”
陳知予:“晚上去吃火鍋吧?我有一朋友開了家火鍋店,讓我和老季去捧場,你和老程也去吧,咱們四個一起。”
陶桃:“可是我們晚上還要接小奶糕呢。”
陳知予:“帶上孩子一起去唄。”
陶桃:“主要是不確定她晚上有沒有作業(yè)。”
陳知予懵了:“幼兒園還有作業(yè)呢?”
陶桃嘆了口氣:“基本都是手工作業(yè),說是給孩子留的作業(yè),還不如說是給家長留的作業(yè)呢,有一次她們手工老師布置作業(yè),讓孩子獨立設(shè)計一套首飾,并用彩紙制作出來,還要拍照片,做宣傳海報,一個星期之后交作業(yè)。我老公是我女兒的御用模特,拍照片那天晚上,他的造型比gucci的模特還要時尚。”
陳知予被逗笑了。
陶桃:“今天她要是沒作業(yè)的話,我們就去吃火鍋;她要是有作業(yè)的話,那就沒辦法了。”
陳知予點頭:“行。”
隨后陶桃給程季恒發(fā)了條微信,跟他說了說晚上吃火鍋的事情。
小奶糕五點半放學(xué),手工課老師并沒有在群里發(fā)作業(yè),陶桃不由長舒了一口氣,既是慶幸可以去吃火鍋了,也慶幸不用被奇奇怪怪的手工作業(yè)支配了。
程季恒在去幼兒園之前,先開著車去了一趟陳知予的酒吧,去接自己的老婆。
快到酒吧的時候,他給陶桃打了個電話,讓她出來等他。
陶桃還以為他是趕時間,所以就沒多想,跟陳知予確定了一下火鍋店的位置,然后就背著包走了,站在路邊等老公。
五分鐘后,她的視線中出現(xiàn)了一輛紅色的蘭博基尼敞篷超跑。
車主很有范兒,身穿淺灰色休閑西裝,高挺的鼻梁上戴著副墨鏡,氣質(zhì)優(yōu)雅又不羈,還帶著點世家少爺?shù)耐媸啦还А?br/>
第一眼看到這輛車的時候,陶桃還沒什么反應(yīng),她在等一輛黑色賓利,只覺得那輛紅色的車很酷,開車的男人也很酷,像極了小說里面寫的霸總。
后來猛然想到了什么,她又扭頭看了一眼那輛正在朝她這邊駛來的紅色敞篷,越看越熟悉。
這不是一直停在她們家車庫里面的那輛敞篷么?
再定睛一看,開車的不是她老公么?
那一刻她簡直不知道該擺出什么表情,內(nèi)心對車主的欣賞瞬間變成了嫌棄——好端端的耍什么帥呀?太陽都快下山了還帶墨鏡?
程季恒將車停到了自己老婆面前,抬手摘掉了墨鏡,朝著旁邊的副駕駛揚了揚下巴:“上車,哥帶你飛。”
陶桃:“……”
謝謝哥,但我不需要。
雖然很嫌棄,但沒辦法,誰這人是她老公呢?只好無奈地開門上車,但還是沒忍住問了句:“好端端的干嘛開這輛車呀?”
程季恒:“讓你當(dāng)最面兒的妹妹。”
“……”
我竟無言以對。
緊接著,陶桃忽然反應(yīng)過來了什么,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老公:“你不會連女人的醋都吃吧?”
程季恒面不改色,一本正經(jīng):“怎么可能?你最最最愛的一定是我,我沒必要吃別人的醋。”
說得倒是好聽。
陶桃就沒搭理他,系好安全帶后,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寶寶,你以后千萬不能像爸爸一樣愛吃醋,你要當(dāng)一個心胸寬廣的好孩子。”
程季恒一臉無辜地看著自己老婆:“我沒有吃醋,我只是太在乎你了。”言及至此,他輕嘆了口氣,“如果你覺得我這樣做的不對,那我跟你道歉,對不起,是我太愛你了,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不過,你最最最愛的還是我對吧?”
陶桃又氣又笑,卻又無法抗拒這波蓮言蓮語:“對,最最最愛的就是你!”
程季恒:“我最最最愛的也是你,時時刻刻都在愛你,少一分鐘都不行。”
情話的魅力無窮大,陶桃瞬間上癮了,滿含期待地看著自己老公:“你能再說一句么?”
程季恒一邊踩油門一邊面不改色地啟唇::“抱歉,您的系統(tǒng)賬戶里沒有金幣了。”
陶桃:“……”
你是不是太現(xiàn)實了?
她氣得不行:“我都說了我最最最愛的就是你,憑什么不給我金幣?”
程季恒:“剛才沒有開啟游戲。”
陶桃:“不玩了,卸載游戲!”
程季恒:“抱歉,系統(tǒng)一旦開啟,終生無法卸載。”
“你就是強買強賣!”陶桃不服氣的很,下意識地拉開了兩個座位間的置物筐蓋板,又隨手往回拉了一下,結(jié)果卻卡住了,她只好低頭看了一眼,結(jié)果卻看到了一包沒有抽完的煙,瞬間氣炸:“程季恒!停車!”
程季恒一臉懵逼:“怎么了?”
陶桃瞪著他:“我讓你靠邊停車!”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卻能清楚地感受到老婆的怒火,程季恒二話不說立即靠邊停車。
陶桃立即把藏在置物筐里面的半包煙拿了出來,面色鐵青地瞪著他:“這是什么?!”
程季恒渾身一僵——臥槽這他媽什么時候剩下的煙?
自從遇到她們母女倆后,他就把煙戒了,并且把家里面所有的煙酒以及打火機全扔了,并且在將她們母女接回家之前,他還和阿姨一起把家中所有角角落落全部檢查了一遍,卻唯獨忘記檢查這輛車了。
從相識至今,他一直在她面前裝乖,從未暴露過自己有吸煙的習(xí)慣。
現(xiàn)在忽然要翻車,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緊張到后背開始冒冷汗,但他卻擺出來了一副驚訝不已地表情:“我車上怎么會有煙?”
陶桃瞪著他:“你車上怎么會有煙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程季恒一臉無辜:“我真不知道。”
陶桃就不吃他這一套:“你是不是偷偷吸煙了?”說到這兒,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更氣了,“我懷孕的時候你也吸煙了么?”
程季恒斬釘截鐵地保證:“你懷孕的時候我絕對沒有吸煙!我發(fā)誓!”
陶桃:“那這是誰的煙?!”
再繼續(xù)編瞎話和坦白只見糾結(jié)了一會兒,程季恒最終選擇了坦白,爭取寬大處理:“我以前吸,但是早就戒了,戒了一年多了!”
陶桃并未消氣,繼續(xù)質(zhì)問:“我懷小奶糕的時候你偷偷吸煙了么?”
程季恒知道她在擔(dān)心什么,立即說道:“沒有,在云山那兩個月我一根都沒抽過!”
陶桃放心了不少,可還是生氣,沒再搭理他。路邊剛好有個垃圾桶,她毫不猶豫地解開了安全帶,開門下車,將那半包煙扔進了垃圾桶里。
重新回到車上后,她面無表情地看著程季恒,警告:“以后不許再吸煙了,不然你別想再踏進臥室一步!”
程季恒立即保證:“我以后肯定再也不吸煙了,除非……”言及至此,他忽然停下了語氣。
陶桃氣呼呼地瞪著他:“除非什么呀?你還敢有除非呢?”
“除非你離開我。”程季恒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語氣深切有力,“我只愿意為了你聽話,如果你不要我了,我不會再繼續(xù)聽話。”
“……”
剎那間,胸口里的脾氣忽然消了一大半。
陶桃又氣又感動,沒好氣道:“你就會跟我說好聽話!”
程季恒猶豫了一下,索性全部坦白了:“遇到你之前,我根本不是個好人,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是你讓我愛上了這個世界。”
陶桃半信半疑:“我有那么厲害么?”
程季恒點頭:“有,因為這個世界里面有你。”
孕婦情緒容易激動,陶桃的鼻尖猛然一酸,紅著眼看著他:“你真討厭。”
程季恒笑著回:“我還有更討厭的事呢,我上學(xué)的時候吸煙喝酒打架,這你都不知道吧?”
陶桃:“你不是說你回回考試年級第一么?又騙我?”
程季恒:“當(dāng)校霸不影響我當(dāng)學(xué)霸。”
陶桃沒忍住笑了,這時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她拿起來看了一眼,是陳知予發(fā)來的微信消息:【我和我老公出發(fā)了。】
她趕忙對自己老公說道:“快走快走,知予和老季馬上就要到火鍋店了。”說完,她給陳知予回了條消息:【剛才路上出了點狀況,耽誤了點時間。】
陳知予:【怎么了?】
陶桃:【我發(fā)現(xiàn)我老公有抽煙的黑歷史,氣死我了!】
陳知予:【我艸那我老公?】
陶桃的手微微一抖——媽呀!闖禍了!
陳知予:【幫我問問你老公,我老公抽不抽,謝謝。】
陶桃猶豫片刻:【要不……你還是自己問吧。】
陳知予:【除非我抓到證據(jù),不然他不會跟我說實話。】
陶桃心想,也是,她今天要不是找到了鐵證,這個狗男人能瞞她一輩子。
想了想,她回了句:【我可以幫你問,但我覺得,我們家那口子也不會說實話,他和你們家老季可是穿一條褲子的。】
陳知予:【我明白,我也會問問我老公你老公抽不抽煙,他們倆要是同時回答不抽,就說明都抽。】
陶桃:【陳姐你好厲害!】
陳知予:【我等你的答案。】
陶桃放下手機后,先緩緩吸了一口氣,醞釀了一下情緒,然后故作好奇地問:“知予讓我問問你,老季是不是也抽煙?”
程季恒不假思索:“不抽。”
陶桃并沒有就此罷休,又炸了他一下:“真不抽?知予可是早就開始懷疑了。”
早就懷疑了?
哎,怎么這么不小心?
程季恒在心里嘆了口氣,神色卻依舊從容不迫,目光直視前方道路,面不改色,語氣堅決篤定:“不抽,絕對不抽。”
“哦。”陶桃沒再多問,給陳知予回了消息。
陳知予放下了手機,微微側(cè)頭,看向正在開車的老公:“桃子懷疑她老公抽煙,讓我找你求證。“
季疏白言簡意賅:“不抽。”
陳知予微微瞇起了眼:“真的不抽么?桃子要是沒發(fā)現(xiàn)什么,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懷疑他。”
怎么這么不小心?
季疏白在心里嘆了口氣,卻依舊鎮(zhèn)定自若,直視前方道路,面不改色,語氣堅決篤定:“不抽,絕對不抽。”
陳知予冷笑:“你們男人都是狗!你最狗!”
季疏白:“……”
陶桃收到回復(fù)后,緊緊地擰起了眉頭,越想越生氣,扭頭瞪著自己老公,氣急敗壞:“你們男人都是狗!你最最最狗!”
程季恒:“……”
幼兒園五點半放學(xué)。
兩人從幼兒園里面把小奶糕接出來后,一家三口就去火鍋店赴約了。
店是陳知予的朋友開的,特意給他們留出來了一個包間。
程季恒走進包間后,第一眼就看向了季疏白。
季疏白也看向了他。
對視的那一刻,兩人的目光中同時流露出了發(fā)自父愛的無奈與譴責(zé)——兒子,以后辦事小心點,爸爸不能幫你兜一輩子的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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