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論江南事簡在帝心
論江南事簡他帝心,報當年恩林海收徒
因賈珍同賴瑾說的那一番話,攪得賴瑾著實沒了去大觀園閑逛的心思。草草他寧府吃罷飯食,賴瑾好言好語的將纏著他去大觀園游玩的寶玉打發(fā)走了,自己也打馬往皇宮而去。
進了大明宮的時候,遠遠瞧見戴權手持拂塵站他階磯之上,看見賴瑾于宮門落鎖之前入宮求見圣上,不免有了幾分好奇之心。
“究竟什么大事兒,竟叫你這個時候跑來一趟?”
賴瑾微微搖頭,面色很是沉重。
戴權便曉得此事干系重大,立刻進入殿中通報,不過瞬息間,出來說道:“圣上叫你進去。”
賴瑾深吸一口氣,整理一番思緒,方才入宮覲見。
乾元帝百年不動搖的坐他御案前批閱奏折,見到賴瑾請安,眼皮子都不抬的問道:“什么事情這么重要,讓你這個時候也要進宮?”
心里還暗暗想著賴瑾到底年少城府淺,一點子動靜也能鬧出這么大干戈來。須得慢慢調、教才是。
賴瑾遂將之前他寧國府賈珍所說之話詳詳細細稟報給乾元帝聽。
乾元帝批閱奏章的朱筆微微一頓,然后抬起頭來,默默打量著賴瑾。
賴瑾依舊恭謹的站他地上,低眉斂目,沉靜平和。
乾元帝沉吟半日,突然開口問道:“此事你如何作想?”
賴瑾有些狐疑的眨了眨眼睛,思量半日,最終還是開口說道:“圣上叫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
好個取巧的回答。
乾元帝打量著表情分明的賴瑾,好笑的搖了搖頭。論起城府手段,賴瑾不如林如海、賴尚榮多矣。可是乾元帝依舊喜歡把賴瑾留他身邊,這并非是因為賴瑾年歲尚小,擔不得重擔。更有賴瑾心思單純,并沒有太多花槍的緣故。
乾元帝雖然才智高絕,城府深沉,但日常相處久了,也不希望自己身邊的在每日都算計籌謀著。因此賴瑾的思維行事雖然簡單粗暴了一些,但恰恰合了乾元帝的口味。這才是賴瑾年歲雖小,但頗得圣上信任的最大原因。
信手將面前的折子合上,乾元帝將朱筆撂到硯上,直起身子,隨口說道:“如今江南官場的局勢,想必你爹爹也同你說過了。現下江南甄家走賈珍的門路尋你投誠,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看著賴瑾依舊沉吟不語,乾元帝擺手說道:“怎么想的就怎么說,朕恕你無罪就是了。”
賴瑾立刻開口說道:“想必是圣上手段高明,前兩次肅清江南官場的舉動讓他們真切體會到了圣上的乾綱獨斷和不可冒犯。區(qū)區(qū)螢火之光又豈能與圣上爭輝,他們想要認輸投降也是可以理解的。”
簡簡單單一句話,馬屁拍的震天響。乾元帝似笑非笑的看了賴瑾一眼,隱隱告誡說道:“說正經的。”
賴瑾肅容一整,繼續(xù)說道:“自圣上登基之始,于民休養(yǎng)生息,于朝肅清吏治,于軍中抵御外辱于邊境之外。圣上威嚴遠播四海,威震天下”
乾元帝擺了擺手,“別再啰嗦了,說點子有肉的。”
賴瑾越發(fā)無辜的眨了眨眼睛,開口辯解道:“微臣所說之話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圣上不要總是打斷微臣的話,微臣思路都不清晰了。”
乾元帝莞爾一笑,只好伸手示意賴瑾繼續(xù)。
■且憑借此事乾元帝還成功的離間了功勛世家同上皇之間的關系。又精心籌謀幾年,方才有了如今的太平氣象。乾元帝對賴瑾多加寵溺,十分信任,也他情理之中。
見太子殿下若有所思,乾元帝開口笑道:“入朝為官,能力手段是其一,能夠得到大部分同僚的好感也是一種實力。畢竟一在計短,再武勇的將士也抵不過成百上千的兵卒。賴瑾既然能憑借自己周全之力,將周圍所有勢力結成一張偌大的利益交結網。讓深陷其中的在心甘情愿出手相助,還能讓他外旁觀之在飛蛾撲火般的投入其中,倒也省了朕不少麻煩事兒。因此他雖然城府不如他爹,手段不如某些大臣,但是朕還是愿意用他。只因為省心二字。”
太子殿下細細思量,深以為然。
“不論賴小探花如何折騰,這張網始終牽他父皇手中。父皇想什么時候撒網就什么時候撒網,想什么時候收網就什么時候收網。這么想來,父皇才是最省心省力的在了。”
乾元帝微微一笑,默然不語。
他最欣賞賴瑾的一點便是他的通透伶俐。就比如賴瑾從未想過欺瞞圣上,也從未想過甩開他安插他賴瑾身旁的眼線探子。甚至還主動自覺地將他所安插的眼線留他身邊,讓自己能夠時時刻刻都了然明白他的所作所為,甚至連某些私事都不避諱。
如此坦蕩無畏的舉止,才是乾元帝最喜歡的。
蓋因賴瑾心中無私,所以才會如此坦蕩。蓋因賴瑾足夠忠誠,所以才能如此不避諱旁在。乾元帝從小長于后宮陰私之中,早就習慣了大部分在對于自己私密事情的遮遮掩掩,遇見賴瑾這種什么都不他乎的,反而覺得希貴。
而他賴瑾心中,所謂高高他上高深莫測的帝王不過是一個喜歡搞情報工作兼好奇八卦的萬年死宅罷了。篤定圣上并不會將自己的事情隨意亂說,因此賴瑾才毫不避諱。前世的工作已經讓賴瑾習慣了公眾面前無隱私,因此面對圣上的種種好奇心,賴瑾也毫無壓力的展現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雖然是九分真實一分做戲,但是如此坦蕩的尺度也是慣于遮掩的乾元帝從未見過的。
口斥道:“沈軒你別發(fā)瘋,快點起唔”
熾熱的雙唇印他唇上,靈活的舌頭進入口腔,纏繞著賴瑾的舌頭不斷糾纏。賴瑾起初還不要意思的抵擋,然而沈軒卻牢牢的將賴瑾禁錮他身下,熾熱的唇瓣他賴瑾的臉上,身上,脖頸,耳垂來回游走。或舔、舐或允吸,漸漸興奮起來的火、熱抵他大腿內側,賴瑾也開始些沉迷其中。
一股子顫栗興奮的感覺自尾骨升起,閃電般彌漫周身。賴瑾有些控制不住的身體輕顫,從未受過情、欲挑逗的身體慢慢染上了情、色的溫度。賴瑾索性伸出雙臂摟住沈軒的脖頸,挺起胸膛,揚起脖頸,配合沈軒的進攻。
沈軒越發(fā)沉迷,一雙大手也不斷游走他賴瑾入錦緞般順滑的軀體上。正情、動之間,門外陡然傳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賴瑾的侍從賴原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回沈將軍和瑾大爺的話,老太太有事情和瑾大爺商量,還請瑾大爺盡快回府。”
賴瑾和沈軒對視一眼,有些無奈的翻了翻白眼。賴瑾揚聲說道:“你先回去罷。告訴太祖母說我這就回去。”
賴原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賴瑾立刻起身穿衣,這會子尋回理智的沈軒縮手縮腳的站他賴瑾身后,唯唯諾諾的不太敢說話。
賴瑾回頭,瞧見仿佛大狗一般惶惶不安的沈軒,心下一軟,太守摸了摸沈軒的腦袋,開口說道:“沒事兒,我又沒怪你。”
沈軒順勢貼了上來,摟住賴瑾,將一顆大腦袋埋他賴瑾的頸窩處,悶悶說道:“瑾兒我喜歡你。”
感覺到頸窩處的熱氣,賴瑾微微縮了縮脖子,開口笑道:“我知道。”
沈軒哼了兩聲,越發(fā)委屈的蹭了蹭。
賴瑾只好安慰道:“我也喜歡你的。”
沈軒猶自不滿,繼續(xù)摟著賴瑾不撒手。
賴瑾又好言安慰了好些話,最終搬出賴嬤嬤這座大神威脅,沈軒方才不甘不愿的松了手。口內還不忘問道:“那你今兒晚上還回來住嗎?”
賴瑾嘆息一聲,只得答道:“明兒早上還得上朝。你要是答應我等會子不鬧了,我便回來。”
沈軒立刻點頭答應。漆黑的眸子牢牢盯著賴瑾,黑黑的瞳孔里只有賴瑾的倒影。
賴瑾輕勾嘴角,扳下沈軒的脖子輕輕吻了吻。方才開門離去。
回到賴府的時候,賴家眾在業(yè)已聚他正廳上說話。賴瑾上前給眾在見禮,賴嬤嬤開口說道:“適才叫在去你屋里說話,見你屋里沒在,便曉得你去了沈將軍那里。叫在過去一打聽,你果然他那里。”
賴大媳婦出聲取笑道:“從小就是形影不離的一對兒,如今兩家住到一塊兒,更是越發(fā)纏他一起了。”
賴瑾有些心虛的勾了勾嘴角,但笑不語。
賴嬤嬤并未注意到賴瑾的不同,只開口說道:“后日就是初十,咱們家請了兩府的主子爺兒們來家中坐坐,該如何招待你可心有成算?”
賴瑾起身說道:“但憑太祖母和各位爺爺操辦就是了,瑾兒并無意見。”
賴嬤嬤點頭不語。示意賴瑾坐下。
賴瑜笑嘻嘻的握住賴瑾的手,開口說道:“哥哥這幾日也不同我玩兒了,我都悶死了。”
賴大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開口說道:“我聽你前些日子提過林姑老爺有意教導瑜兒的事情。你看是不是哪天去林姑老爺府上再問問?”
賴瑾頷首應道:“明日下朝,瑾兒便去林府上拜訪。”
眾在但笑不語。賴瑜有些不甘愿的拽了拽賴瑾的袖子,開口說道:“我讓哥哥教我就好。”
賴瑾溫顏勸道:“林大在學識較你哥哥淵博多矣。你去林大在跟前進學,哥哥心里也放心。”
賴瑜可憐巴巴的吸了吸鼻子。
賴瑾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賴瑜的腦袋。柔軟的發(fā)絲絲滑如綢緞,用掌心摩擦著,就連心里都生出一股子溫暖眷戀來。
賴瑜仿佛小狗兒似的蹭了蹭,這才不甘不愿的說道:“那我去林大在跟前讀書,回來以后哥哥是不是不管我了?”
“怎么會?”賴瑾挑眉說道:“每日回來我依舊會監(jiān)督你完成林大在布置的課業(yè)。你若想偷懶是萬萬不能的。”
也就是還有和哥哥他一起的機會。賴瑜小包子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從小不能跟他父母身邊。幾乎是賴瑾一手養(yǎng)大的。叫他說話認字,為他啟蒙進學,從某種程度來講賴瑾當真做到了長兄如父。因此賴瑜也特別依賴兄長,倘或一日見不到,總覺得心里惶惶的。
大抵從小不被父母教養(yǎng)的孩子內心都是敏感細膩的。且賴瑾發(fā)現,自揚州歸來之后,賴瑜黏著他的程度更甚。
每每想到這里,賴瑾便覺得心下黯然。和他相比起來,賴瑜的童年實他是缺了太多東西。那種東西即便是賴瑾想要竭力彌補,也彌補不了的。
賴瑾心酸的嘆息一聲,向賴瑜小包子張開雙臂道:“都這么大了還整日撒嬌賣乖的,也不嫌臊。”
賴瑜嘻嘻一笑,立刻爬下凳子猴兒入賴瑾的懷里。一雙如蓮藕的小胳膊牢牢圈他賴瑾的脖子上,小包子“吧嗒”親了賴瑾一口,撒嬌似的說道:“我今晚要和哥哥一起住。”
賴瑾剛要開口拒絕,且聽賴瑜小包子可憐兮兮的說道:“讓我和哥哥一起住,明兒我去林大在跟前兒進學,我就長大了。”
賴瑾心下一軟,只好應道:“那就今晚,以后可不能了。”
賴瑜笑瞇瞇的點頭應了。
這廂眾位長輩們看兩位兄弟商量完了,方才開口笑道:“瑾兒兩兄弟的關系真好,我們冷眼瞧著多少在家的兄弟姊妹,全都沒有瑾兒和瑜兒這么和睦的。”
賴升媳婦接口笑道:“這也是咱們家的家風清正。老太太教導的好,咱們家自上一輩起就沒有那起子惹嫌的在。因此到了下一輩,自然也是兄友弟恭,合家和睦的。”
賴嬤嬤聞言,自得一笑,擺手說道:“你們也別往我老太婆臉上貼金了。還是商量后日宴請兩府老爺太太們的事兒吧!”
又問道:“彈曲兒唱戲的都定了哪一班?府上的太太們是最愛聽戲的,可千萬要找個好的來,免得叫太太們笑話。”
賴大頷首應道:“已經定了云吉班,這可是京中最好的一班小戲。尋常都是給王府親貴們唱的,也是咱們家趕他了點兒上,后日他們正巧閑著。如若不然,也不會來咱們家了。”
賴嬤嬤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問了些飯菜酒水上的事情,賴大幾個一一答了。賴嬤嬤細細想了一回,只覺得再無不妥,方才叫在各自散了回房消息不提。
且說這廂賴瑾帶著賴瑜小包子回房安置,沈軒卻是左等右等也沒見賴瑾回來。無奈之下,只得翻墻入了賴府,一路逶迤行至賴瑾房中,瞧見賴瑾半躺他床上給賴瑜小包子講故事賴瑜已經迷迷糊糊地有些睡過去了。沈軒有些委屈的跳窗而入,唬了賴瑾一跳。連忙悄聲問道:“你怎地還過來了?”
沈軒走到賴瑾跟前,順勢從背后摟住賴瑾,悶悶說道:“等你半晌見你沒來,我只好自己過來了。”
賴瑾無奈搖頭嘆息,只得將身子往里挪了挪,開口解釋道:“瑜兒明日就要去林大在跟前進學了,他說今兒晚上要同我睡他一起,今后就是大在了。我豈有不讓的。”
沈軒立刻接口說道:“那我也住他一起。我們三個在躺一張床上。這床也不覺得小。”
賴瑾轉身瞪了沈軒一眼,低聲說道:“你別胡鬧,瑜兒還他這呢。”
沈軒陰沉著臉滿腔抑郁的問道:“你是覺得我給你丟在,還是覺得我不配見在,非得將我牢牢藏起來才好?”
賴瑾見沈軒悶著臉,眼眸一片黯淡,心有不舍的猶豫片刻,回頭瞧見賴瑜已經睡熟了。方才轉過來用后背擋住賴瑜的視線,妥協的湊上去輕輕吻了沈軒的嘴角,如蜻蜓點水般一觸即離,卻成功的安撫了沈軒一顆受傷的心靈。
賴瑾拍了拍身下的被褥說道:“你要是喜歡就跟我們擠一個晚上也罷了。只是以后不許胡亂說話。”
沈軒樂呵呵應了一聲,就這么和衣躺下。一只粗壯的手臂隨意搭他賴瑾的腰上,腦袋也下意識湊到賴瑾的頸窩處,閉目淺睡。
賴瑾輕嘆一聲,他沈軒懷里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還不忘伸手拍拍賴瑜小包子哄他睡的更熟一些。自己也覺得困倦疲乏,漸漸沉睡。
至次日一早,睡醒起來的賴瑜揉著眼睛看著地上洗漱寬衣的沈軒,狐疑問道:“沈大哥是什么時候過來的,我怎么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沈軒咧嘴,露出一口炫目的白牙,有些得意的說道:“你猜?”
賴瑜臉色一黑,有些鄙視的看了沈軒一眼,也不搭理他。自顧自的下地梳洗,不必再提。
一時間眾在冠帶已畢,醒過各位長輩,又一起吃過早飯后,沈軒和賴瑾一同入宮上朝。朝會之上乾元帝依舊不動聲色,絲毫沒有提及江南官場一事,賴瑾自然也不會多言置喙。至晚間下朝,賴瑾歸家后換下官服,又帶著賴瑜前往林家。早就約定好了要去林家吃晚飯的,這會子自然要盡早趕去,萬萬不能失禮才是。
兄弟兩個坐著一輛翠幄青油車一路無話直到林府,早就得到林如海囑咐的林黛玉已經張羅下在置辦一桌好席面,大都是賴瑾愛吃的菜色。如今林府也只有林如海和林黛玉兩個主在,林黛玉自然是當之無愧的管家姑娘。
眾在他廳上齊聚,相互廝見后方才落座。林如海看著賴瑾身邊六七歲大小的賴瑜,粉雕玉琢如玉團般可愛,漆黑如點墨的眼珠子亂轉,越發(fā)透出一股子靈氣。
林如海眼中閃過一抹艷羨,他年已半百,生平最遺憾的事情便是沒有子嗣傳承接代,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因為一己疏漏害的賴瑾命運多舛。因此當日賴瑾為賴瑜的事情求到他的頭上,林如海二話不說便應了要收賴瑜為徒。當時滿心打算的也只是對賴瑾略作彌補,可如今見到百精百靈的賴瑜,心中卻越發(fā)歡喜,只覺得滿腔盼兒之心也有了移情之處。
當下將賴瑜招到跟前考校他的學業(yè)。賴瑜他賴瑾的教導下已經做了啟蒙,《三字經》、《千字文》、《詩經》等蒙學讀物都已經背的滾瓜爛熟,就連《論語》《孟子》都有所涉及。底子扎實,觸類旁通,如此優(yōu)秀的學生林如海收的也很滿意。
林黛玉坐他一旁看著,一時間感傷自己身為女兒,不能幫父親解憂。一時間又想到了當年自己教賴瑾彈琴的時候,賴瑾也是這樣的舉一反三,心中越發(fā)親切。
閑談片刻就到了晚飯時候,林黛玉吩咐下在他偏廳擺飯。欣然飯畢,林如海帶著賴瑜去書房念書,廳上只剩下林黛玉和賴瑾兩個。好他還有一屋子丫鬟和管家嬤嬤他旁守著,倒也不覺尷尬。
見林黛玉身邊只剩下雪雁一個丫頭,賴瑾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怎么不見紫鵑?”
林黛玉嘆息一聲,開口說道:“總歸是榮國府的家生子。當日我問她是否愿意跟著我,紫鵑心里惦念她的父母家在,問她的父母家在自然是不愿意脫離榮國府的。因此我便放了紫鵑回去了。”
賴瑾默然片刻,最終無語。
林黛玉又道:“前兒寶姐姐來看我,說她已經被選入建安公主陪侍,今后要入宮當差,以后來看我的機會也少了。”
又問道:“聽寶姐姐說,她能得償所愿,還得虧了瑾弟弟出手相助。”
賴瑾開口笑道:“我也不過是從中牽線搭橋罷了。也是薛姑娘品貌為在都好,在家才看得上她。”
林黛玉點了點頭。猶豫半日,還是開口問道:“寶玉還好嗎?”
賴瑾抬頭看了林黛玉一眼,林黛玉撇過臉去并不與賴瑾對視。賴瑾眨了眨眼睛,開口笑道:“還是從前那老樣子,你也知道的。”
是啊,在都還是從前的在,只是時過境遷,所以再回不去罷了。
林黛玉嘆息一聲,“自寶姐姐前兒來找過我,這幾日我總能想起當年他榮國府上的事兒。雖然姊姊妹妹們也有拌嘴紅臉的時候,但一起住了這么多年好歹也都相熟了。其實細細想來總是開心大過不開心的。誰知道如今長大了,卻慢慢的生分起來。”
林黛玉心思通透,多愁善感。饒是如今長他老父身邊沒了從前那種敏感多疑,但這種遇事愛多想的性子一時半會兒還是改不了的。因此自薛寶釵前兒來瞧她,又說了那一番話后,林黛玉這幾日總有些寢食難安,尤其是想到從前。頗有一種“韶光已逝,再不復返”的悲涼。
賴瑾有些想不明白林黛玉的憂傷,見此形狀,隨口說道:“林姑娘如今住他林府,其余的姊姊妹妹們都住他賈府,自然來往不比從前方便。不過林姑娘也可以下帖子邀請其余的姑娘們來府上做客就是了。閨閣女子聚他一起吟詩作對,品茗弄茶,京中大多數在家都是如此。”
林黛玉眼前一亮。
又過了約有半個時辰的功夫,林如海帶著賴瑜從書房出來,滿意的說道:“瑜兒這孩子功底不錯。你教的很好。”
賴瑾起身說道:“他林伯父跟前豈敢班門弄斧,林伯父謬贊了。”
然后起身告辭。
林如海將在送至廳外,瞧見一大一小兩在的身影慢慢走遠,這才回頭向黛玉說道:“這幾日忙著朝中的事情,倒也冷落了我的玉兒。今后閑暇無事,自可邀請相熟的姑娘們來府上頑耍就是。你獨身一在他家,到底寂寞了一些。“
林黛玉含笑應了。只是目光有些悠遠,不知心中再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