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五六,一年到頭日,風(fēng)云再起時
大寒山莊最強(qiáng),大雪山莊最富。
孟帥第一次到達(dá)大雪山莊,深刻的感覺到了這句話是正理。
大寒山莊雖大,城墻雖高,但給人的感覺還是相當(dāng)粗獷的,而規(guī)模略小一點(diǎn)的的大雪山莊,則處處透出精致。
大雪山莊的樓宇,好像水晶宮一般,構(gòu)架精巧,晶瑩剔透,更兼元宵將至,四處掛滿了冰燈雕刻,彩綢環(huán)繞,絨草點(diǎn)綴,雖在白日,也覺得富麗輝煌,可以想象到了夜間是如何一片“火樹銀花不夜天”的盛景。
孟帥是代表林嶺來的,并不適合低調(diào),因此在莊外止步,請朱鸛將帖子遞進(jìn)去。過了一會兒,大雪山莊莊主焦南山率眾出來迎接。
畢竟是雪山三冷少有的直接派人前來,這歡迎的儀式還是相當(dāng)鄭重的,孟帥沒有多事也沒有省事,一切按照儀程走。
進(jìn)了山莊,接受了焦南山對梅園的問候,孟帥再以晚輩的身份問候了大雪山莊的莊主以及各位太上長老,那都是混元境界的高人,在北方世界,僅次于雪山三冷的超然存在。
至于禮物,孟帥還不能交付,畢竟那是同時賜給八大山莊的,要等人來齊才能賜下,不然顯得兒戲。
這時是十三,第二日正月十四有前置的大會,是各個山莊魁首和掌事一起商討來年北方世界的發(fā)展。再過一日才是各個輩分齊聚,最熱鬧的上元燈會與挑燈會武。
焦南山邀請孟帥前一日晚上出席八大山莊高層會議,孟帥覺得不合適,連連推辭。焦南山卻道是代表雪山三冷前去列席,有什么結(jié)果,還需上報(bào)給雪山。
最后,焦南山還道:“這次我們將有一件大事需要商量,若無雪山支持,那是斷斷不成的。還請孟公子代為列席,好促成此事。
孟帥只得答應(yīng),便覺自己像是總公司到分公司的辦事員,雖然不管事,但是有什么會議精神,還得如實(shí)上報(bào)。
當(dāng)下第二天,孟帥就作為不速之客,參與了八大山莊高層的重頭會議。
八大山莊的頭領(lǐng)無一例外都是混元期高人,在境界即地位的五方世界,居然一個個對孟帥十分客氣,甚至以平輩相待,孟帥自然知道,這都是看在師長面上,他自己不便順應(yīng),仍舊執(zhí)晚輩禮。
孟帥出身既高,言談舉止謙遜有禮,又算得會交際,各莊主們也十分舒服,更加友善。唯有大寒山莊莊主不知是否因?yàn)樾氐氖虑橛辛私娴?對他態(tài)度十分生硬,但畢竟不敢公認(rèn)如此冷待。
不過無論怎么客氣,一到正事上,就沒孟帥的事了。
八大山莊的莊主在一起討論今年的收成,利益分割,貿(mào)易往來等種種瑣事,孟帥聽得云山霧罩,也不必用心理解,身子往后退,坐在一角上,當(dāng)個木頭人。
也不知是否年年如此,到了后來討論資源分配時,場中火藥味濃郁起來。八個混元期高人互相指責(zé)諷刺,發(fā)展到謾罵,差點(diǎn)廝打起來。孟帥更加避之唯恐不及,身子縮到后面,真怕他們果然打起來,波及到自己。
好在最后爭執(zhí)還是止步于口頭攻擊,一通互相扯皮之后,大略的分配方向還是定了下來。孟帥雖不理解,但聽了一耳朵,發(fā)現(xiàn)大寒山莊分到的資源,竟是小寒山莊數(shù)倍之多,可見八大山莊的實(shí)力,已經(jīng)有了云泥之別。
塵埃落定之后,眾人都感覺有些疲憊。焦南山拍手,送上了大杯的黃酒給各人放松。到底是北方世界,好酒成風(fēng),其他地方應(yīng)當(dāng)喝茶的地方,這里都是喝酒。孟帥也分到了一杯,喝了一口,感覺度數(shù)確實(shí)不高,以這些北方漢子的酒量,喝個通宵也不會醉。
喝了一會兒,氣氛友好的多了,焦南山道:“我說,咱們是不是還有一件正事?”
大寒山莊莊主韓摩道:“你說五方輪轉(zhuǎn)?”
孟帥本困倦了,聽到這里,突然精神一震,心道:正事來了。
焦南山道:“正式,離那個地方開啟不到四年時間,每個時間都該活動起來了。咱們有兩件事要做――”
他豎起兩根指頭,道:“第一件,選拔弟子。按照上一屆的排名,咱們北方第一批有六個名額參加。”
韓摩冷笑道:“那就選拔吧,挑燈會武的前幾名參加。要我說――”他嗤笑一聲,道,“六個名額都是浪費(fèi),按照往年的標(biāo)準(zhǔn),除了玄徹他們?nèi)齻€,其他人出去不是丟人么?貴精不貴多,反正次次墊底,比倒數(shù)第二的西方還差得六扔多遠(yuǎn),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
他話說的難聽,眾人都覺得尷尬,偏偏他每一句都是實(shí)話,還反駁不得,只得各自轉(zhuǎn)頭。焦南山道:“也不盡然,這次挑燈會武,我特意發(fā)了不少請柬,除了八大山莊,還有其他家族勢力弟子出來,或許會有英才呢?別說其他……就是孟世兄,難道就不是少年俊才么?”
孟帥一怔,忙道:“在下也會參加會武,若是僥幸得勝,自然愧領(lǐng)一個名額。”
韓摩哼了一聲,他是知道孟帥的水準(zhǔn)的――這來自于玄徹的反饋,有幾分真實(shí)十分難說。反正他心里孟帥不過是個紈绔,雖然迫于他背后勢力,要分他一個名額,但心中已經(jīng)鄙夷他久矣,心道這小子最后挑燈大會被打個落花流水,到時候就是給他一個名額,他自己都沒臉接受。
焦南山道:“好,師兄有志氣。選拔弟子自有流程,我等老家伙只負(fù)責(zé)監(jiān)督就是。還有一件事,五方輪轉(zhuǎn)開啟后,咱們的寶鏡……該請出來了吧?”
說到寶鏡,眾人面面相覷,韓摩道:“不要說得這么簡單,好像寶鏡擱在你家里一般,請,去哪里請?”
孟帥訝然,心道:這是什么意思?
焦南山道:“我豈不知道寶鏡在上個甲子輪轉(zhuǎn)之后,就失蹤了?但是沒有寶鏡,輪轉(zhuǎn)如何能成?若是因此失責(zé),咱們北方世界成了笑話不說,還要被其他世界攻訐。”
眾人沉默,過了一會兒,霜降山莊專注茹慈嘆道:“說來真是奇怪。每次那件事結(jié)束之后,各方寶鏡都會自動飛回五方世界,因此那寶貝就該在北方世界才是。可是為什么一個甲子之內(nèi),我們差不多翻開了每一寸地皮,都找不到呢?”
韓摩哼道:“怕是被哪個別有用心的人藏起來了。”
焦南山道:“若真是如此,反而好了。那東西除了五方輪轉(zhuǎn)用得上之外,一無是處。若有人藏起來,肯定也是為了今日,早晚會帶著寶鏡現(xiàn)身,交易也好,要挾也好,咱們總會見到,到時候自有辦法拿回來。就怕是不在任何人手里,就在某處密地,那可真是……”
茹慈道:“五方輪轉(zhuǎn)開始后,四方寶鏡都會大放光華,那時或許就是我們的機(jī)會。”
焦南山道:“但愿。若真是一直不出……除了聽天由命之外,也得盡盡人事啊。”
韓摩皺眉道:“這件事除了聽天由命之外,還有其他辦法?我知道你滿肚子鬼心眼,快把你的詭計(jì)說出來。”
焦南山搖了搖手,隱晦的看了一眼孟帥,道:“還沒有定計(jì),到時候再說。”
眾人只道他顧忌孟帥在場不肯明說,也知道他最是足智多謀,或許有了辦法,心中略感安心,韓摩哼了一聲,道:“故弄玄虛。說的就是你這樣的。”
茹慈喝了一口酒,道:“依我說,這次五方輪轉(zhuǎn)能不能成,實(shí)在不一定。說不定要夭折。”
韓摩道:“都幾千年的老規(guī)矩了,怎么能出意外?”
茹慈道:“天下哪有萬無一失的事呢?別說別的,譬如說咱們北方寶鏡找不回來,五方輪轉(zhuǎn)還能不能進(jìn)行?除了咱們,還有一處的變數(shù)更大呢。”
焦南山道:“你說中央世界?”
茹慈冷笑道:“可不是?上一個周期之內(nèi),乾坤萬象宗還在呢。四方寶鏡匯聚中央,又有那寶貝鎮(zhèn)壓,自然是水到渠成。現(xiàn)在乾坤萬象宗崩潰,那寶貝也失蹤了,剩下四個宗門還內(nèi)訌不止,要我說,這件事真未必能成。”
焦南山道:“那幾個宗門確實(shí)不成器,寶貝也不在。不過說那寶貝失蹤,也未必。應(yīng)該就在乾坤萬象宗的嫡系手里。”
孟帥心中一動,想起一人,心中略緊。
焦南山道:“乾坤一系互相的恩怨,外人不必插手,不過若是影響到那件大事,恐怕就由不得他們了。別說別人,一元萬法宗正恨不得有這個借口呢。到時候必有大事發(fā)生,中央世界又有一大劫。”
說完之后,焦南山道:“旁人的事,咱們不管。先管家里的事。這樣,你們?nèi)龀鋈耸终夷菍氱R,最好能找到。這件事可得又重視又保密,若讓外面知道寶鏡不在,不知生出什么事端。”
眾人點(diǎn)頭,茹慈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建議給與發(fā)現(xiàn)者重賞。不如混合一氣丹?”
眾人聽了,同時失色,焦南山道:“你……好大手筆”
茹慈沒好氣道:“什么我的手筆,這份懸賞,總不能我一個人出。到了危急時刻,混合一氣丹也不算那么珍貴了,你們想想清楚。”
眾人各懷心思,各自散去,焦南山等人走了,悄聲道:“孟世兄,等挑燈會結(jié)束,我想跟你上一趟冰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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