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帥愕然道：“真是神武道？修武成神？”
    段凌夜皺眉道：“你在想什么？神――精神的神，元神的神，神魂的神！”
    孟帥這才恍然，道：“我說呢。”這倒是和他之前知道的一鱗半爪相吻合，道，“也就是說，界主再往上走，就是精神修煉了？”
    段凌夜緩緩道：“說精神，又不是精神，比精神高。你我在以前，難道就沒有鍛煉精神了么？我知道你是單獨錘煉過。我沒有特別修煉，但隨著修為的進(jìn)展，我的精神力也在強(qiáng)大。但這種強(qiáng)大，其實在神魂的修煉上，進(jìn)展微乎其微。”
    “當(dāng)然，我們的神魂也并不弱小，至少和肉身是匹配的。強(qiáng)大的武者，有強(qiáng)大的魂魄，因此界主在一定程度下無懈可擊。但這對于神武道遠(yuǎn)遠(yuǎn)不夠。神武道要求煉神，但神魂達(dá)不到要求，就無法超脫氣武道的境界，摸不到神武道的門檻，引不下天劫，就要永遠(yuǎn)被困死在灌頂境界。”
    孟帥點頭，道：“所以關(guān)鍵是要在神武道之前，讓神魂達(dá)到某個水平，才能渡劫晉升？”
    段凌夜道：“正是。”
    孟帥道：“到底要到什么境界呢？”
    段凌夜道：“我怎么知道？”
    孟帥嗤了一聲，段凌夜道：“我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他們?nèi)羰侵溃筒挥迷诠囗斁辰缫焕浊炅恕＝缰鳌瓗浊晗氩怀雒摾У姆椒ǎ缓闷饌€這樣威風(fēng)凜凜的稱呼聊以自-慰。”
    孟帥道：“你這么得意洋洋的和他們劃清界限，莫非是有了超脫之法？”
    段凌夜道：“據(jù)說上古時代，神武道和先天氣武道一樣，只是修煉途中正常的門檻。上古有神通**，從舉重一直修到神武道，暢通無阻。現(xiàn)在可沒有這樣的**了。”
    孟帥心道：說不定還真有。我就有，不過可不好跟人說，招人恨。
    段凌夜道：“然則此時此刻，離著武者被囚禁灌頂，還有幾萬年時間。這幾萬年中，倒有上百上千的武者晉升神武道。他們也有解決的方法。”
    他一字一句道：“就是從那時起，我們封印師重要了起來。”
    孟帥一驚，道：“什么？我們？”
    段凌夜一皺眉，道：“你吃驚的點兒不對啊。你不應(yīng)該吃驚的是‘封印師’么？”
    孟帥輕咳一聲，道：“不好意思。封印師我也很吃驚啊。不過難得你自稱‘我們’封印師。”其實是因為他在朱雀那里得到過一些信息，就沒有最初的那種震撼，因此關(guān)注點有點跑偏了。
    段凌夜多少有些惱火，道：“我自然是封印師。在同輩之中，除了武功，封印也無人能及。你以為我有如今地位，只是靠武功么？”
    孟帥點頭道：“是啊。”
    段凌夜運了運氣，道：“現(xiàn)在不是內(nèi)訌的時候……”
    孟帥道：“我也沒……”
    段凌夜豎起一根指頭，道：“你閉嘴，我在跟我自己說話。”
    孟帥果然閉嘴，過了一會兒，段凌夜道：“行了。我不但是封印師，而且是一元萬法宗最頂尖的封印師。一元萬法宗弟子都是封印師，除了黎家，所有想要成為核心弟子以上的弟子，必須在封印一道有所建樹。不過有些人偷懶，以體封之術(shù)蒙混過關(guān)。”
    孟帥知道體封就是把封印的力量融入體內(nèi)，就像加持狀態(tài)一般，其實他也設(shè)有體封，譬如引導(dǎo)印和虛空解放印，就是封印在手中的，但若只行體封之術(shù)，不做其他封印，就不算純正的封印師，有點像“魔戰(zhàn)士”之流。
    一元萬法宗是天下體封的淵藪，幾乎每個弟子都有或多或少的體封，甚至有的將自己改的面目全非，當(dāng)初陶絳化作丑龍，就是一例。孟帥猜測段凌夜大概也有體封，只是因為無人引他用出來，才一直不顯。
    不過段凌夜說他自己是正統(tǒng)的封印師，倒真讓孟帥驚訝了。
    段凌夜沒在繼續(xù)談?wù)摚溃骸澳阌X得封印師地位如何？”
    孟帥道：“很高。”這是實話，無論大荒還是五方世界，都十分尊崇封印師。
    段凌夜道：“那我不妨告訴你，如今封印師的地位，已經(jīng)不如當(dāng)初了。現(xiàn)在的封印師，竟然和煉丹師、馴獸師比肩，這在當(dāng)初是絕不可能的。”
    孟帥道：“人不會隨便尊崇無意義的東西，想必是封印師丟失了一部分意義吧。”
    段凌夜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沒錯，封印師丟失了一個巨大的意義，就是締造神武者。”
    孟帥臉色微變道：“締造……”
    段凌夜道：“你是不是覺得言過其實，夸大了封印師的作用，忽略了武者本身？我來告訴你，一點兒也不夸張，在那個時代每一個神武者，都是封印師一手締造的。從無例外。”
    他伸手道：“我來告訴你，一個灌頂氣武者到神武者的轉(zhuǎn)變中，封印師需要做什么吧。首先，他需要制作一個靈寶。二十七重封印以上，最好到三十重。當(dāng)然越堅固越好，越強(qiáng)大越好，但最好不超過三十六重。”
    孟帥笑了笑，這和沒說一樣，就算林嶺都不敢說能制造出三十重封印的封印器，遑論超過三十六重。
    段凌夜道：“接著，他需要通過封印手法，催生器靈。”
    這回孟帥真的吃了一大驚，道：“器靈？”
    段凌夜道：“那你以為靈寶為什么叫做靈寶？沒有器靈，也配稱為‘靈寶’？”
    孟帥皺眉道：“我應(yīng)該是見過靈寶。但沒看見器靈啊……”
    等一下，莫非那家伙是……
    段凌夜道：“靈寶有靈，毫無疑問。倘若沒有，那只有一個可能，就不算靈寶。或者當(dāng)初是靈寶，現(xiàn)在也不是了。這其中的分別，現(xiàn)在的人都不知道了。”
    孟帥見他一口一個現(xiàn)在，略覺滑稽，好像他是上古人一般，不過或許段凌夜真的得到了上古留下的知識。這些事情，孟帥就不敢保證孟會凌和林嶺知道。
    段凌夜道：“二十七重以上的封印器，固然可以稱作‘寶’，也有了產(chǎn)生器靈的資格，但它還是不能自己產(chǎn)生器靈。據(jù)說三十六重以上的寶物，是真正的得天地造化而生，一成型有天劫降落，風(fēng)云匯聚，鬼哭神嚎，誕生的器靈聰慧無比，和常人無異。不過那都是傳說。三十重以上的寶器，需要封印師親手催生出器靈來。而且催生出來的器靈只有一點兒靈性，渾渾噩噩，就像游魂一般。”
    孟帥奇道：“這樣的器靈要他何用？”
    段凌夜道：“正是沒用。所以封印師接下來，要把器靈從封印器中抽出來，只留下靈穴。”
    孟帥不知靈穴是什么，也沒多問，段凌夜接著說下去，道：“然后，封印師以靈穴為引，幫助武者魂魄出竅，進(jìn)入靈寶中修養(yǎng)。”
    孟帥道：“靈魂出竅？那肉身怎么辦？”
    段凌夜道：“還是封印師出手，以陣封與體封之術(shù)，將武者肉身封起，只留一點靈昧在體內(nèi)，維持生命不息。這段時間，武者的神魂與**分離，脆弱無比，全靠封印師維持。若出一點兒差錯，就是全盤皆輸。”
    孟帥若有所思道：“這法門邪門得緊，確實像是后來想出來的權(quán)宜之計。”
    段凌夜道：“此時靈寶吸收靈氣，滋養(yǎng)器靈，就是在滋養(yǎng)武者神魂。等神魂壯大到一定程度，就會引來天劫，這時封印師還要遮蔽天機(jī)，延遲天劫誕生。封印師越強(qiáng)大，延遲的時間越長，神魂越能壯大，渡劫的把握就越高。”
    “等到瓜熟蒂落，封印師再將神魂引渡回去，以封印調(diào)養(yǎng)，以盡快彌合**和神魂分離的后遺癥。然后渡劫，渡劫的過程，那靈寶和神魂的聯(lián)系不斷。一方面靈寶可以輔助抵擋天劫，另一方面，若渡劫不過，高明的封印師能搶救一絲神魂，放回器靈，還有一線生機(jī)。”
    “等到渡劫成功，武者晉升神武道，封印師再主持契約，讓武者收取了靈寶為己用，催生神通。這才算完。你說，在這個過程中武者做得多，還是封印師做得多？”
    孟帥聽完之后，呼了口氣，道：“那確實是封印師要緊些。要照你們這么說，整個過程，封印師干的都是偷天換日的活計，簡直不是凡人的手段。我們這些后輩，簡直和前輩不是一個層次。古代的封印師都那么厲害么？那豈不是神武道滿街走？”
    段凌夜道：“應(yīng)該也沒有那么多。但一個封印師可以催生多個神武者，只需要一人，就可以改變世界格局。或許上古大封印師也沒有幾個，但神武者卻比現(xiàn)在多的太多。也有可能到最后一個大封印師離世，神武道徹底斷絕。”
    他屈指算來，道：“整個過程，不算制造封印器，從培養(yǎng)器靈開始，一直到收取靈寶為止，一共需要九組封印。每一組都是驚天動地的神印。”
    孟帥點頭，又道：“可惜都已經(jīng)失傳了。”
    段凌夜微一挑眉，道：“并沒有。這九組中，我已經(jīng)掌握四組！”</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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