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只有她一個人不知道
商紹城算是發(fā)現(xiàn)了,來濱海這一趟,她別的沒長,膽子倒是長了不少。以前她在他面前都是敢怒不敢言的,現(xiàn)在倒好,張口一個嘴毒,閉口一個嘴毒,真不知道他們兩個誰的嘴巴更毒一點兒。
他側(cè)頭沒好眼神的瞥著她,岑青禾也不害怕,只滴溜著眼球回望他。
她是吃定他嘴毒心軟,而商紹城確實也舍不得把她怎么樣,眼看著兩人快走到房間門口,他沉聲回道:“想知道嗎?”
岑青禾點點頭,當(dāng)然想知道。
誰料他氣人的道:“我不告訴你。”
岑青禾一時語塞,只抬眼無語的看著他。
走至她的房間門口,商紹城停下腳步,出聲說:“你先回去躺會兒,有事兒給陳博軒打電話,我們都在一起。”
岑青禾撇撇嘴,“知道了。”
她掏出卡,刷卡準(zhǔn)備進(jìn)門。
“欸。”他忽然出聲叫住她。
她轉(zhuǎn)頭朝他看來,但見他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臉,眼帶威脅的道:“別忘了改簽機(jī)票,跟上面請假。”
岑青禾馬上垮著臉回道:“知道了。”
商紹城是怕她偷著跑了,所以臨走之前還是要恐嚇一下的。
岑青禾已經(jīng)不打算走了,就當(dāng)請假買他個消停。
人站在房門里面,她看著門口處的商紹城,不走心的擺了擺手,說:“你去忙吧,拜拜了。”
商紹城沒張嘴,只‘嗯’了一聲。
他轉(zhuǎn)身離開,她關(guān)上房門。待到只剩下一個人的時候,岑青禾慢慢收回臉上多余的表情,一如一只用盡了最后電量的玩具,最終恢復(fù)到出廠設(shè)置。
站在玄關(guān)處,她有些出神的望著某處發(fā)呆,沒有馬上挪動腳步。
有些時候,她覺得自己的演技很棒,不需要身旁有導(dǎo)演喊‘Action’,她自己就會切換演員模式。一如剛剛跟商紹城在一起時,她用精湛的演技完美的掩蓋住內(nèi)心的焦躁跟不安,他好像完全沒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這樣就最好,她懶得解釋,所以不如掩飾。
拖著疲憊的身體往回走,客廳中滿是金色的陽光,岑青禾望著落地窗外的蔚藍(lán)大海,心卻沒有因海而變得廣闊,只是沉甸甸的擔(dān)憂與思念。
自打昨晚聽了孔探的話后,她幾乎閉不上眼睛,也完全不能入眠。今天唯一的休息時間,就是她短暫暈倒的那幾十分鐘,她也不想把自己弄得跟行尸走肉一樣,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更控住不住想他的意識。
怎么辦,他現(xiàn)在到底怎么樣了,孔探說他已經(jīng)沒事兒了,但還要住院修養(yǎng)。折了一條腿跟四根肋骨,聽著她都渾身肉疼,更何況還是疼在蕭睿身上呢。
心情陰郁,跟外面的大好晴天像是一黑一白的兩個極致。岑青禾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發(fā)呆,一個人的時候,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去想蕭睿,不用擔(dān)心有人會看見她出神的模樣,還有眼中赤裸裸的思念。
躲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她以為不聽不看就可以不想,而且最近她已經(jīng)練習(xí)的很好,有時候忙起來,甚至一整天都想不到蕭睿。她以為只要時間足夠久,她可以忘記他,可現(xiàn)在看來……一切都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但凡不要傳來任何有關(guān)蕭睿的消息,哪怕只是風(fēng)吹草動,她這里也會草木皆兵。
她寧愿這一條腿跟四根肋骨都是折在自己身上,最起碼身體痛不會心痛,看得見的傷總比摸不到的想念來得痛快。
一個人不知道在沙發(fā)上坐了多久,突如其來的手機(jī)鈴聲打破了靜默,甚至還嚇了岑青禾一跳。
拿出手機(jī)一看,是蔡馨媛打來的。
岑青禾接通,“喂,馨媛。”
蔡馨媛的聲音隔著手機(jī)傳來,“今天幾點的飛機(jī)到夜城,我去接你。”
岑青禾暗自嘆了口氣,然后道:“別提了,我今天回不去,正想問你請假找誰去請,是章語還是張鵬?”
蔡馨媛詫異的問:“怎么了?為什么今天不回來?”
岑青禾什么都沒瞞著,把從袁易寒昨晚背地里跟她談判,到今天上午大鬧開業(yè)典禮的事兒都說了。
“我訂了晚上回夜城的機(jī)票,本來打完針就能走的,誰知道商紹城突然帶了海鮮炒飯和海鮮炒面來,因為這點兒東西,醫(yī)生讓我留在這邊觀察兩天,我也是嘴饞,不吃也就沒事兒了。”
岑青禾側(cè)躺在沙發(fā)上,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
蔡馨媛在意的重點不在岑青禾差點兒過敏的事情上,而是提高聲音道:“你跟商紹城女朋友撕逼了?”
岑青禾沉聲回道:“是她要跟我撕,我可沒想跟她撕。”
蔡馨媛極度惋惜的口吻道:“靠,早知道我跟你去好了,這么大一場戲,一定非常精彩,我就這么錯過了。”
岑青禾閉上眼睛,氣到極處反而是心平氣和,她不冷不熱的回道:“我現(xiàn)在心情很不爽,你最好別惹我,趕緊告訴我請假跟誰請。”她已經(jīng)懶得聽蔡馨媛在這兒說風(fēng)涼話了。
蔡馨媛道:“請假跟章語請就行,欸,你還沒說你跟他女朋友撕逼,商紹城是什么反應(yīng)呢。”
岑青禾有氣無力的回道:“我當(dāng)時都暈了,想想就丟人,哪還看得見別人是什么反應(yīng)。”
蔡馨媛‘嘖嘖’兩聲,然后道:“你說你去濱海這一趟,我一不留神你就出了這么多的事兒,果然沒有我在,你就是不行。”
岑青禾說:“我現(xiàn)在最后悔的就是來濱海,開業(yè)典禮沒參加上,還鬧了這么一出,丟人都丟到外省來了。”
蔡馨媛先是跟岑青禾聊了半天濱海這邊的事兒,忽然間想到其他的新聞,她話鋒一轉(zhuǎn),出聲道:“欸,我跟你說個八卦,緩和一下你暴躁又受傷的小心靈。”
岑青禾要死不活的說:“曰(yue)。”
蔡馨媛馬上開啟了狗仔模式,聲音都變了調(diào)兒,神秘兮兮的說道:“你不在夜城的這兩天,咱們這兒也沒消停,常帥約佳彤出去吃飯,佳彤以為是上次那事兒,還想著還人情,所以就答應(yīng)了,結(jié)果你猜回來說什么?”
岑青禾問:“說什么了?”
蔡馨媛難忍激動和興奮,“佳彤說,常帥好像對她有意思,想要追她。”
聞言,岑青禾也有幾分驚訝,不由得挑眉道:“啊?真的假的?”
蔡馨媛‘嘖’了一聲,然后說:“佳彤回來都愁壞了,說常帥向她示好,她想直接拒絕,又覺得不好意思,畢竟常帥上次幫了她一個忙;可不拒絕吧,她又不喜歡常帥,只能硬著頭皮先糊弄過去。常帥約了她明晚一起吃飯,她沒辦法,答應(yīng)了,說昨天那頓飯,本來她想請客,結(jié)果常帥已經(jīng)買了單,她只能請回來。”
這倒是岑青禾沒想到的,她拿著手機(jī)道:“常帥怎么會突然想追佳彤?大家平時都沒什么交集。”
蔡馨媛道:“佳彤跟你說的一樣,說她昨天跟常帥見面之前,來盛天兩個多月,兩人總共都沒說過十句話,不知道他怎么就看上她了。”
岑青禾說:“那現(xiàn)在怎么辦?”
蔡馨媛道:“佳彤問我,我也不好說,你說常帥這剛幫完一個忙,咱回頭就給人拒了,怎么感覺像是卸磨殺驢呢?”
岑青禾說:“要是拖泥帶水的,以后更說不清楚,一碼歸一碼吧,不喜歡就別浪費(fèi)人家的感情和時間。”
蔡馨媛道:“話是這么說,可佳彤又說,常帥沒有表達(dá)的非常直白,只是話里話外有想常聯(lián)系的意思,佳彤感覺出常帥好像有意要追她,可畢竟人家沒直說,咱們這邊也不能開口就給拒了吧?”
岑青禾聽得心煩意亂,一時間沒有出聲。
蔡馨媛道:“怎么了?”
岑青禾很輕的嘆了口氣,“腦子有點兒亂,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也給不了她什么意見,你倆商量著辦吧。”
她話音落下,改為電話另一頭的蔡馨媛沉默,大概五秒鐘的樣子,她的聲音再次傳來,帶著試探居多的擔(dān)憂詢問,“青禾,你是因為蕭睿住院的事兒吧?”
此話一出,岑青禾頓時噤聲不語。
蔡馨媛都能想象到岑青禾此時此刻的模樣,她徑自說道:“狗探給我打電話了,說他嘴欠告訴你蕭睿的事兒,還說你情緒特別激動,我給他罵了,都告訴過他多少遍,別跟你說別跟你說,他就是管不住那張嘴!”
聞言,岑青禾下意識的問道:“你知道蕭睿出車禍的事兒?”
果然,蔡馨媛空了兩秒,低聲回道:“嗯,我知道。”
岑青禾問:“狗探跟你說的?”
蔡馨媛道:“不是,大茹說的。”
大茹是邢曉茹的外號,她是岑青禾跟蔡馨媛的高中同班同學(xué),跟蕭睿也是校友,大家認(rèn)識很多年,是家里面的閨蜜和死黨。
聞言,岑青禾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原來不光在濱海的孔探知道,就連一直在自己身邊的蔡馨媛都知道,難道所有人都知道,只是瞞著她一個人嗎?
蔡馨媛見岑青禾又不說話了,她低聲說:“蕭睿剛出事兒那會兒,大茹就給我打電話了,問我你怎么樣,她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我看你那陣子忙轉(zhuǎn)正,每天腳打后腦勺的,問你跟蕭睿為什么分,你還死活不說,我就想分了就分了,那就干干凈凈的,索性沒告訴你,沒想到狗探嘴欠,還是跟你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