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誰都不好過
早上八點(diǎn)十五剛過,岑青禾跟蔡馨媛和金佳彤一起出現(xiàn)在盛天銷售部門口,眼下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大家也都是腳前腳后進(jìn)門,很多人發(fā)現(xiàn)岑青禾來上班,皆是主動上前來打招呼,嘴里面問著,她這小一個禮拜,到底上哪兒去了。
岑青禾透過她們‘擔(dān)憂’的目光,看到的卻是一片片八卦的心,微微一笑,她出聲回道:“家里面有點(diǎn)兒事兒,回了趟冬城。”
眼看著她們眼底的八卦之火熄滅,岑青禾臉上笑意更濃,不怪蔡馨媛說,這幫人真的閑著沒事兒,就愛盼著別人出事兒。
一聽是家里有事,各個隨口關(guān)心了幾句,也就散了。
回到工作崗位上,岑青禾沒覺得有什么不適應(yīng)的,身邊盡是豺狼虎豹,有助于提高危機(jī)意識感和警惕性,而且人忙起來總歸有好處的,努力賺錢不說,還能免于想一些影響心情的瑣事。
周五一整天的班上下來,只有兩個事兒值得一提。一來是她看到常帥追到茶水間,拿了盒國外很出名的巧克力送給金佳彤,當(dāng)時茶水間里面就他們?nèi)齻€人。
金佳彤當(dāng)即擺手,“不用,謝謝你,你自己留著吃吧。”
常帥拿著盒子非要送,“我不愛吃甜食,給你吧。”
金佳彤兩只手舉起來一起擺,“真的不用,我也不怎么愛吃甜食,你問問其他人,給我浪費(fèi)了。”
岑青禾看金佳彤那樣,逼急了都要繳械投降了。而且常帥擺明了只想討好她一個人,再這么下去,兩人都騎虎難下。
想著,岑青禾硬著頭皮湊過去,笑著道:“呦,這不巧克力嘛,常帥你可真不夠意思,有好吃的不懂的分享。”
常帥看向岑青禾,知道岑青禾跟金佳彤關(guān)系好,所以順勢來了個借花獻(xiàn)佛,微笑著說:“你喜歡吃巧克力嗎?那給你吧,客戶送了一盒,我也不吃甜食。”
岑青禾接過來,笑瞇瞇的回道:“那就謝謝你啦。”
常帥說:“客氣什么……那我先走了。”看了眼不與他對視的金佳彤,常帥有眼力見的先行離開。
待到茶水間中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岑青禾對金佳彤說:“要不你找個機(jī)會,私底下跟常帥聊一聊。”
金佳彤一臉為難,“我不知道怎么說,青禾,要不你幫我跟他說說吧。”
岑青禾眸子微挑,當(dāng)即拒絕,“這種話我怎么好說?”
“你說的話就代表我說的話了,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畢竟他幫過我,我總感覺……跟過河拆橋似的。”
岑青禾道:“你也別想太多,幫忙是出于朋友的立場,沒人規(guī)定誰幫誰,另一個就得以身相許。而且這是你們兩個的事兒,最好別讓第三個人攙和進(jìn)去,不然對誰都不好。”
金佳彤唉聲嘆氣,猶豫著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忙完了一整天下來,岑青禾接打了很多電話,卻唯獨(dú)沒有再打給商紹城,也沒有接到他的來電。
她心里的情緒已經(jīng)從納悶變成了憋氣,殺人不過頭點(diǎn)地,腦袋掉了碗大個疤,有什么事兒不能當(dāng)面說清楚,非得靠這種不見面也拒接電話的冷暴力解決的。
原本還想跟他商量一下袁易寒要怎么解決,現(xiàn)在看來,他自己都是個坑,就別指望他再去填別人了。
岑青禾憋了一肚子的氣,暗自決定不會再給他打電話了,愛咋咋地吧。
另一邊,商紹城躲在他海城的公寓里面,已經(jīng)整整兩天閉門不出了。那天憤然從醫(yī)院離開,他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離她遠(yuǎn)點(diǎn)兒,再遠(yuǎn)一點(diǎn)兒。他幾乎不能再看她一眼,只要一眼,就是滔天的憤怒,伴隨著鈍刀子割肉一樣的心疼。
不說這輩子頭一回喜歡一個人,單說他這么費(fèi)勁巴力的討她歡心,想讓她高興,可是到頭來……竟是自作多情,這可比竹籃打水來的更為傷人。
他接受不了,只要一想到岑青禾被別的男人抱在懷里的畫面,他就恨不得開槍殺人。
原來她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他,眼淚不是為他而流,出神不是因?yàn)橄胨瓦B回冬城……他現(xiàn)在都開始懷疑,到底是因?yàn)樗依锶耍€是因?yàn)槭掝!?br/>
該有多喜歡,才會抱得那么緊?恨不能把對方揉碎了融進(jìn)身體里面,像是誰要敢把他們分開,她定會要了對方的命。
那一刻,商紹城不僅僅覺得憤怒和心疼,更多的是源于自己喜歡的人,非但不喜歡自己,甚至心里還有一個其他的男人存在,并且,她愛那個男人。
其實(shí)最難過的事,從來就不是得不到,而是我費(fèi)盡千辛萬苦卻得不到的,有一個人,他可以輕而易舉,唾手可得。
這股失衡感,才是導(dǎo)致一切憤怒甚至是絕望的源頭。
恨自己自作多情,一廂情愿,恨岑青禾‘蓄意誤導(dǎo)’,‘腳踩兩條船’,更恨那個素未謀面,叫蕭睿的男人,恨他憑什么就能奪得岑青禾的心,憑什么可以讓她掉眼淚,與她在醫(yī)院走廊相擁而立。
很多很多的情緒一股腦的涌上心頭,饒是商紹城再聰明,他也無法一根一根的捋清楚。
現(xiàn)如今,他只知道,自己無法再面對岑青禾。
生自己的氣也好,生她的氣也罷,什么都無所謂,他只是,不想再見到她而已。
關(guān)機(jī),是因?yàn)椴幌氡凰?lián)系,不想聽到她的聲音。可是開機(jī)……商紹城覺得,可能是自虐吧。
他開機(jī)之后,她打過幾次電話,他眼睜睜的看著屏幕亮起,那上面閃動著她的名字,一句心如刀絞,真的毫不為過。
第一次,他一直盯到電話自動掛斷,屏幕慢慢黑掉。在整個過程中,他重新體會了一把,那天在醫(yī)院中看到她跟蕭睿擁抱時的窒息之痛,鈴聲不停的響,一如一條渾身帶毒的蛇,慢慢游走于胸腔之內(nèi),不僅啃噬著他的心,順帶著連五臟六腑也不放過。
疼到喉嚨發(fā)緊,眼眶發(fā)紅……
所以第二次,她再打來,他沒等響完,就直接按下了掛斷鍵。
他沒有那么堅強(qiáng),也不想再丟一次臉,明知道她不喜歡他,卻還是要在這兒自己找虐。
陳博軒跟他說,岑青禾找不到他了,把電話都打到那邊去了,問他突然回海城干什么。
他能怎么說?
這件事兒,他誰都不會跟誰說,不會叫她知道,更不會叫任何人知道。
這是一個秘密,一個很丟臉的秘密,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就好。
他強(qiáng)迫自己理智一點(diǎn)兒,其實(shí)完全不必要生這么大的氣,更不用不理岑青禾,他只要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那這件事兒,誰都不會知道。
可是腦子想得再清楚,心里還是過不去這個坎兒。每每心疼到他喉嚨泛酸,商紹城都特怕自己會掉眼淚。
原來,不是別人不知道,事情就可以當(dāng)做沒發(fā)生,他始終騙不了自己。
……
周日,岑青禾,蔡馨媛和金佳彤都在家,前者躺在沙發(fā)上敷面膜,后二人身邊堆放著N多資料和習(xí)題,正在做最后的沖刺。
“你等誰電話呢?”
“嗯?”岑青禾側(cè)頭看向蔡馨媛,蔡馨媛眼睛往旁邊的手機(jī)一瞄,出聲道:“你總看手機(jī)。”
岑青禾硬著頭皮不承認(rèn),“是嗎?”
她自己沒察覺,但別人都發(fā)現(xiàn)了。
金佳彤也說:“我以為你這兩天在等什么重要的客戶電話,總是時不時的查看手機(jī)。”
岑青禾說:“你倆是復(fù)習(xí)還是專門盯我呢?”
說罷,她下巴一揚(yáng),沖著蔡馨媛道:“尤其是你,一邊看書還一邊瞄我,就你這樣能學(xué)的進(jìn)去?你是不是不想跟凡凡去歐洲了?”
提到這個,蔡馨媛一拍大腿,蹙眉回道:“我現(xiàn)在真是巴不得早點(diǎn)兒考試,早考完早超生,再讓我看兩天書,我非得猝死不可。”
岑青禾道:“你要是費(fèi)這么大的勁兒還沒過,那真不如死了算了,別磨嘰,趕緊看書。”
這邊正說著,岑青禾放在腿邊的手機(jī)響起,所有人都探頭過來看,可見這份八卦之心。
屏幕上顯示著‘媽’來電的字樣,蔡馨媛撇撇嘴,“嗐,我還以為是誰呢,阿姨啊。”
岑青禾瞪了她一眼,拿腳踹她,“閃一邊去。”
滑開接通鍵,岑青禾叫了聲:“媽。”
“青禾,干嘛呢?”
“在家敷面膜呢,你這么閑,沒去打牌?”
徐莉道:“還打什么牌啊,你奶剛出院,我這剛從你奶家回來,你二嬸算是盯上你了,剛才我一進(jìn)門就跟我說,他們一家三口后天要去夜城,他們?nèi)ヒ钩牵隳懿徽写铮蚁胝f后天你上班,但想想還是沒說,畢竟是一家人,說了不好。”
岑青禾詫異的道:“后天就來?”
徐莉道:“不早就跟你說了嘛,二十五號。”
岑青禾沒想到二十五號這么快就到了,她問:“就我二叔,二嬸跟青青仨人唄?青柯不來?”
徐莉道:“青柯得上課,就他們?nèi)谌巳ィw機(jī),上午十一點(diǎn)五十到,你提前過去接一下吧,不然他們?nèi)松夭皇斓模阌衷谀沁吷习啵怀鰜砗孟裨趺椿厥聝核频摹!?br/>
岑青禾道:“好,那到時候我去接他們。”
“對了,等他們過去之后,你盡量別麻煩小商,也別知會人家,咱們自己家里的事兒,別欠人情。”
岑青禾余光往右瞥了下,一來是怕金佳彤聽見,心里會多想,二來,她跟商紹城也好幾天沒聯(lián)系了。
怕說多錯多,她隨口應(yīng)承了幾句,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