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章 長醉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我怎么好意思打擾你兩卿卿我我!”
蕭胖子連頭也未抬,隨意道。
“嘖嘖,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白衣如雪,葉晨右手端放于身前,抬步走入酒肆。
原本在酒肆中飲酒作樂的武者,紛紛起身,神情恭敬無比道:“見過帝君!”
目光狂熱無比,葉晨在地獄武者眼中便如同神明一般,不敢有任何的不敬。
葉晨微微點(diǎn)頭,含笑道:“諸位隨意,就當(dāng)本座不存在!”
原本有些拘謹(jǐn)?shù)谋娙耍勓裕簿碗S意的坐下來,再次談笑風(fēng)生,談?wù)撝绽锇l(fā)生的趣事。
雖如此,眾人的目光還是不時的朝葉晨望來。
接過蕭胖子手中的酒壇,葉晨仰天長飲,酒水入胃,辛辣無比!
“這酒夠烈!”混跡天罡數(shù)年,葉晨雖也飲了不少天罡美酒,但是他還是喜歡這種烈酒,帶勁。
“帝君,這可是咱們花城最烈的烈酒,酒水入胃就如同烈火在胃中熊熊燃燒似的!”酒肆老板輕聲道。
“酒窖中這種酒多嗎?”葉晨放下酒壇,望向出聲的酒肆老板。
在葉晨目光投來的剎那,酒肆老板原本略顯彎曲的腰板一挺,樂呵呵道:“多,整個酒窖都是!”
“帝君想要喝多少烈酒,老頭就能夠拿出多少烈酒!”
“那就好!”葉晨右手抬起,其上麒麟戒閃過血紅之光,一袋沉甸甸的的血晶出現(xiàn)在葉晨手中。
葉晨右手隨意一甩,整袋血晶輕飄飄的朝柜臺落去。
“帝君,使不得!”老者惶恐道。
“這哪里使不得!”葉晨輕笑道,“本座可沒有白吃白喝的習(xí)慣!”
“這!”老者神情略微有些猶豫,望著那沉甸甸的整袋酒晶,他知道這一袋血晶足以買下整個酒肆。
“這家伙可不缺少這些血晶,老板你就收下吧!”蕭胖子重新抓起酒壇,含笑道。
聞言,老者方才不再推脫,樂呵呵道:“那老頭就厚重臉皮收下了,不過老頭還有無禮的要求!”
“無禮的要求,有趣,說來聽聽!”葉晨隨意坐下,抓起桌上的花生米,烈酒配花生米一直是葉晨的最愛。
“老頭這酒辛辣無比,大家都習(xí)慣稱為烈酒,不過老頭總覺得烈酒這名字太大眾了,望帝君能夠給這酒賜名!”
說完,老者有些惶恐的低下頭,讓帝君給這酒命名,的確有些無禮了。
“這事簡單!”葉晨長飲一口烈酒,濃厚的酒香在嘴中緩緩泛開,“念嫣酒!”
念嫣酒!老者目光立即明亮起來,對著葉晨一拜,“謝帝君賜名!”
“念嫣酒!”眾多酒客輕聲喃喃道,旋即紛紛撫掌喝彩道:“好名字!”
唯獨(dú)正在飲酒的蕭胖子,身形微微一顫,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意,“念嫣酒!”
念嫣,念千川嫣!
兩人之間徒然沉默下來,只是默默的喝酒著。
“曾經(jīng)以為能夠?qū)⑽羧盏挠洃浲耆洠皇堑筋^來才發(fā)現(xiàn)有些太天真!”
“有些事情發(fā)生了就深深的印在生命的印記中,總是抹滅不掉!”
“呵,有時候某的場景總是勾勒起那些記憶!”
蕭胖子打了個酒嗝,“現(xiàn)在我的看起來是不是很慫,當(dāng)初把那話說的那么漂亮!”
“后悔了?”葉晨輕輕晃著酒壇,酒水嘩嘩繞轉(zhuǎn)著。
“后悔?我蕭子云從未后悔過今生所做的任何事情,過去是這樣,現(xiàn)在是這樣,就算未來也是這樣!”
酒意涌上心頭,蕭胖子接連數(shù)壇酒灌下去,整個人難得有些暈乎乎的感覺,“最多只是懷念,懷念而已!”
“是嗎?”葉晨搖頭一笑,拿起酒壇再次喝下了一大口,低沉道:“有些人會一直刻在記憶里的,即使忘記了她的聲音,甚至忘記她的笑容,她那淡淡的體香,只是每當(dāng)想起她時的那種感受,是永遠(yuǎn)都不會改變的。”說此,葉晨輕輕拍了蕭胖子的肩膀,若有深意道:“胖子,有時候如果你沒法忘記一個人,那就不要忘記好了,因?yàn)檎嬲耐浭遣恍枰桃狻!?br/>
“忘記不需要刻意!”蕭胖子輕聲喃喃道,雙眸略微有些茫然:“你說,我們是為了什么而要踏入武道?”
“若我們只是尋常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沒有過多的紛擾!”
“而不像現(xiàn)在,一次次經(jīng)歷生死,不斷的揮舞手中之劍,殺了很多人,不記得那些人面容,甚至連名字都不曾曉得!”
“每次殺戮之后,過多的不是快感,而是深深的疲憊!”
蕭胖子喝著酒,大笑著,笑聲有些瘋狂,又有些癲狂。
偌大的酒肆之中,武者的聲音漸漸消失,各個默默的喝著酒,聽著蕭胖子的話語,是啊,他們?yōu)楹翁と胛涞溃と胛涞烂鎸o數(shù)日夜枯燥的寂寞,選擇與孤獨(dú)作伴,遠(yuǎn)離了父母,遠(yuǎn)離了妻子。葉晨默默的聽著,沒有打斷蕭胖子的心弦,他知道,這些話在蕭胖子壓了很久。
往日里,胖子雖然總是大大咧咧的樣子,葉晨卻知道,在那人畜無害的笑臉下卻隱藏了一股莫名的悲傷。
“若當(dāng)初,我未將你帶入這條路,或許此刻你已經(jīng)迎娶了千川嫣,沒準(zhǔn)還生了個大胖小子!”葉晨看著蕭胖子,揚(yáng)起酒壇,狠狠喝了半壇酒。
“那樣的話,我或許會樂在其中,但是卻活著很可憐,一種沒有尊嚴(yán)的生活就算再美好,終究只是泡沫,有一天而會破碎!”
蕭胖子搖搖頭,漆黑如墨的雙眸中泛著少許醉意,“渾渾噩噩,不知道存在的意義!”
“而現(xiàn)在,我至少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
“以手中之劍,捍衛(wèi)腳下這片故土,讓孩童可以在陽光下天真的笑著,讓老有所依,幼有所養(yǎng)!”
“就像你所說的你,人的一生短暫的如同流星劃過璀璨,雖短暫,卻要迸發(fā)出讓天地為之黯然失色的光芒!”
“干!”蕭胖子抓起酒壇,喝道。
靜靜的聽著蕭胖子這番話,葉晨暗松了口氣,他知道這家伙只是短暫的茫然而已,輕笑著:“干!”
嘩嘩!整個酒肆內(nèi),回蕩著酒水流淌的嘩嘩聲。
“若是慕辰大哥在此,我們?nèi)擞挚梢砸蛔砹耍 笔捙肿勇晕⒂行┮苫蟮溃€記得第一次和葉晨以及慕辰在庭院中長醉的一幕。
“可惜,我等已不再年少!”
“那時候還不知天罡,只是單純的修煉武道,時而舞劍,時而飲酒長醉!”
葉晨眼露追憶之色,雖短短的十余年而已,但是一切都發(fā)生了變化,他不是一個世家的家主,而是掌控武神星云的五代月神,他身上肩負(fù)著沉重的責(zé)任,他要帶著無盡武神生靈走出天罡的壓迫,甚至還要走出這片天地,讓萬千武神生靈看看,這片天地后的星空,那里的星空,應(yīng)該比起這地方更加的廣闊,更加的震撼人心。
“今晚可愿一醉?”蕭胖子暈乎乎道,“醉了之后就不要去感傷這些操蛋的東西!”
“陪你一醉!”瞥見滿臉通紅的蕭胖子,葉晨輕笑著,對著柜臺處的老者道:“上烈酒,再幾十壇!”
“好嘞!”老者立即招呼伙計,一壇壇彌漫著酒香的酒壇在葉晨和蕭胖子身后堆積起來,兩人一口一口彼此喝著酒,沒有停頓,入夜微涼,清冷的月光透過屋檐,打落在青灰色的古巷上,喧嘩的街道漸漸冷清起來,酒肆中的武者也紛紛離去,直至深夜,只剩下葉晨和蕭胖子兩人……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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