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貴族之后
君亦邪看都沒看白玉喬,將扎在肩上的金針一根根拔下。
“師父呢?”
白玉喬繞到他面前去,笑嘻嘻說,“你求我唄,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君亦邪這陣子本就非常不爽,一聽這話立馬揚起一巴掌,白玉喬太了解這位師哥了,早就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師父在港口等你呢!”
君亦邪惡狠狠地警告了她一眼,這才轉(zhuǎn)身看向大海。
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語,當(dāng)日旁晚船就靠岸了,他一上岸并沒有第一時間去找他師父,更沒有收拾自己,而是聯(lián)系上手下的人辦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便是布消息:北歷康王已成功突破百里水軍包圍,離開漁州島;
第二件事是派人花重金到女兒城和逍遙城請大批殺手,追殺顧七少;
第三件事則是下令封鎖歐陽寧諾在北歷的一切產(chǎn)業(yè),阻斷邊境所有和天寧商會有關(guān)的買賣。
他君亦邪既然活著離開漁州島,當(dāng)初羞辱他,背叛他的所有人,他都不會放過!
辦完這三件事后,君亦邪將自己收拾干凈,才讓白玉喬帶路去見白青彥。
這一路上,君亦邪總算和白玉喬說話了。
“師父是什么時候回來的?”他低聲問。
“就幾天前,突然到百毒門,我也嚇一跳。”白玉喬笑道。
她一直守著百毒門,一邊要提防醫(yī)城的騷擾,一邊要想辦法營救君亦邪,忙的夠嗆的。
“他可說什么了?”君亦邪又問。
白玉喬搖了搖頭,“他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跟你一樣,不會跟我多廢話。”
君亦邪白了她一眼,這才問了師父如何救他離開漁州島的事,白玉喬一說起毒霧,君亦邪便知道師父的毒術(shù)更上一層樓了。
多年未見,到了門口,君亦邪都有些怯步。他三歲的時候生父就過世,其實,在他心里,師父一直就是他的父親。
只是,他一直不明白,為何他十三歲那年,師父要離開。
君亦邪還在遲疑,門內(nèi)就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是小邪來了嗎?”
小邪,幼稚得可笑的名字,就是北歷皇帝都不會這么喚他,但是,師父還是這么喚。
君亦邪那狂傲的眼中閃過一絲傷感,卻很快消失不見,他一把推開房門,大步走進去。
只見屋內(nèi)茶座旁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男人,雖然蓄著絡(luò)腮胡子,卻并不顯老,反倒彰顯了成熟男人的味道,一雙深邃的黑眸,看似平靜,卻藏斂著可以洞察一切的犀芒。
他一襲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灰色長衫,閑適地坐在那兒,卻給人一種無法形容的壓力,同是這個年紀(jì),天徽皇帝到他面前來,怕是都要低人一等了。
君亦邪到他面前來,恭恭敬敬作揖行禮,“師父,許久不見,徒兒甚是想念。”
白青彥親手將他扶起,淡淡道,“為師再遲一步,你這條小命豈不沒了?”
“下毒的是一個叫做顧七少的家伙,來頭不明。之前交手過,不知道他的毒術(shù)那么厲害!”君亦邪認(rèn)真說。
“那毒確實厲害,想必這家伙的毒術(shù)遠(yuǎn)遠(yuǎn)高于你。”
白青彥一邊說,一邊示意君亦邪坐,淡然寧靜得如同那些年過百歲的隱世大師。
“徒兒肩上的毒……”
君亦邪還未說完,白青彥便取出一枚黑的金針來,“這毒,為師也解不了,看樣子你還是少得罪那個女人。”
“師父也知道是韓蕓汐?”君亦邪很納悶。
“也是這一回出山才聽說的。”白青彥淡淡道。
君亦邪壓低了聲音,“師父,影族的人拼死保護她,而且,毒宗的毒獸在她手上!”
白青彥眼底終于有了點波瀾,“你的意思?”
“這個女人極有可能是西秦皇族之后,徒兒一直在調(diào)查她的身世,只可惜線索全都被人抹掉了!”君亦邪說著,又道,“可是西秦皇族當(dāng)年明明已經(jīng)絕后了,可能是徒兒多想了,影族那家伙不過是沖著毒獸去的。”
“西秦皇族……皇族……”白青彥喃喃自語起來,“沒想到影族還有人能活到今日。”
“師父,徒兒曾試圖拉攏過他,只可惜……”君亦邪很遺憾。
“你可暴露了身份?”白青彥這才急了。
“師父放心,你我的身份,除了北歷皇帝,絕無外人知曉。”君亦邪認(rèn)真回答。
正是因為他和師父的身份特殊,所以這些年北歷皇帝才如此縱容他,給他那么大的權(quán)限。
他,出身黑族,七貴族之一!當(dāng)年正是他的爺爺看到西秦皇族最后的血脈被幽族射殺死。
當(dāng)年東西皇族的仇恨,七貴族的混戰(zhàn),正是黑族一手挑撥出來的。&1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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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族是七貴族中野心最大的一族,挑撥了兩皇族的和平,挑起了內(nèi)戰(zhàn),只可惜無力收拾殘局,最后自己也損失慘重,不得不歸隱。
而他的師父,出身風(fēng)族,亦是七貴族之一!
風(fēng)族和黑族一直以來都是同盟,他的父親和師父最親密如兄弟的盟友,父親將他托付給師父,便是希望他和師父能夠聯(lián)手,實現(xiàn)黑族當(dāng)年的未完成的大業(yè)。
師父將他托付給北歷皇帝,以七貴族的身份誘惑北歷皇帝,承諾為北歷皇帝爭天下,實在想以北歷國為墊腳石而已。
君亦邪原以為西秦東秦二皇族都已滅絕,七貴族也大多隱世不爭了,天下終究會是他黑族的!可是,影族那個白衣公子的出現(xiàn),韓蕓汐的出現(xiàn),讓他感覺到了威脅,他一直沒拿影族的事情做文章找韓蕓汐麻煩,就是心中有所顧慮,一直想找?guī)煾干塘窟@件事,只可惜找不到。
幸好,師父來了!
白青彥沉默著,一手輕輕敲扣著桌子,也不知道在琢磨著什么,君亦邪看著他,沒敢打擾。
許久之后,白青彥才抬眼看來,低聲,“你先回北歷,把南都馬場的事情調(diào)查清楚,韓蕓汐和影族的事……且讓為師去探一探再議。”
一聽這話,君亦邪就驚了,“南都馬場怎么了?”
這時候,一直乖乖待在一旁的白玉喬才開口,將南都馬場瘟疫一事詳細(xì)說出來,如今瘟疫已經(jīng)擴散出南都馬場范圍,波及了周遭幾個牧場。北歷皇帝都快急瘋了。
君亦邪總算明白為何北歷皇都沒有出兵救他了,原來是出了這么大的事!
馬場,牧場,那可是北歷的命脈呀!
“此事怕是有蹊蹺吧?”君亦邪狐疑地問。
“不管你要做什么,必須把你的墊腳石顧好。把玉喬帶走,日后玉喬就跟著你,百毒門的事無需你們操心。”白青彥認(rèn)真說。
白玉喬大喜,連忙上前來行禮,“謝師父!”
“徒兒明白!徒兒馬上啟程回去!”
君亦邪態(tài)度誠懇,并沒有半點作假,對于師父,狂傲不羈如他向來百分百服從。
在君亦邪趕赴北歷帝都的第三天,他逃離漁州島的消息也傳遍了整個天寧大6,有人鼓掌,有人頓足,也有人無關(guān)痛癢只當(dāng)戲看,當(dāng)然,還有不少人等著看后戲。
天寧秦王怎么會那么輕易罷休,北歷康王怎么會不報仇呢?
也不知道顧七少聽到這個消息后是什么反應(yīng),沐靈兒聽到這個消息后,只有一個反應(yīng),她沖著茫茫大海罵了一句,“君亦邪你怎么不去死!”
為了找七哥哥,她已經(jīng)去了一趟百毒門,沒找到人她果斷出海趕赴漁州島,她想不管七哥哥打什么算盤,玩什么陰謀,終究都是會來找君亦邪的。誰知道她還未到漁州島呢,君亦邪就逃了!
君亦邪逃了,七哥哥就不會來了呀!
她暈船呀!好不容易才走了一天海路,卻給白走了。她現(xiàn)在又得折回去,追君亦邪的行蹤去。
此時,龍非夜和韓蕓汐已抵達(dá)漁州島,韓蕓汐正在給中毒霧而昏迷的水兵和弓箭手做檢查。
昏迷的水兵和弓箭手?jǐn)?shù)量不少,昏迷的時間也不同,韓蕓汐分批檢查,并且做了詳細(xì)的紀(jì)錄。
整個過程,她一身不吭,氣氛嚴(yán)肅得讓百里聿齊都不敢說話。
他看了秦王殿下無數(shù)次,只見秦王殿下坐在一旁,像是在欣賞藝術(shù)品一樣欣賞著他的王妃娘娘。
百里聿齊心想,有王妃娘娘在,秦王殿下的心情可能會好一些吧,待會是不是會罰他罰輕一些呢?
然而,事實證明百里聿齊想對了,秦王妃就是他們的救星!
“殿下,是我低估了對方。面對這種毒霧,即便是你,待久了都可能抗不住。”韓蕓汐很直白地說出來。
百里聿齊驚得險些栽倒,幸好水兵和弓箭手都退下了,現(xiàn)場就有他在,否則這話讓秦王殿下的臉往哪里擱呀!
原以為秦王殿下多少會不高興,誰知道他居然點了點頭,什么都沒說。
韓蕓汐坐下來喝了杯茶,正要開口,龍非夜便示意百里聿齊退下了。
竟真的沒有懲罰!
百里聿齊心想,日后一定要好好捧著這位王妃娘娘,跟著王妃娘娘才有穩(wěn)妥的日子過呀!
人都走了,韓蕓汐才開口,“殿下,這毒霧雖然我解得了,但是,下毒之人的毒術(shù)遠(yuǎn)在我和君亦邪之上,臣妾想,此人會不會是君亦邪的……師父?”
云空毒界,之前一直以君亦邪為翹楚,她是外來者,很多人都在懷疑她的毒術(shù)是哪里來的,就連龍非夜曾一直質(zhì)疑過。而她卻一直在琢磨君亦邪的毒術(shù)是哪里來的,還有君亦邪那一手種毒蠱的能耐,又是哪里學(xué)來的!
毒蠱之術(shù)出自毒宗,是醫(yī)城的禁忌,教君亦邪之人,會不會和毒宗有點關(guān)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