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扔進(jìn)臭水溝
太醫(yī)的額頭上,微微地滲出了些許細(xì)密的汗珠,臉上的神情,也不是怎么好看,先是站了起來,對著帷幔之內(nèi)的顧畫蕊,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然后又回轉(zhuǎn)身,對著北帝行了一禮,這才說道:“陛下,李太子,夜將軍,恕微臣拙見,微臣經(jīng)過診斷,現(xiàn)圣女手臂上的傷口,確實(shí)傷得很深,看來一定是賊人憤怒情急之下,用劍狠狠地劃傷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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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帝聽了,一張臉緊緊地擰了起來,李臨的神色,更是不好看,夜御天的心卻是一直都在懸著,他明明記得,顧畫蕊當(dāng)時撞上來的時侯,刀口是向著她的皮膚刺進(jìn)去的,而并不是劃傷的,怎么現(xiàn)在變成劃傷的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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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顧畫蕊緊懸著的心,卻是放了下來。北帝,太醫(yī),李臨等相繼而來,口口聲聲說要看她的傷勢,實(shí)際上卻是另有目的,幸好她提前做好了準(zhǔn)備,才總算沒有露出破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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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畫蕊冷冷地笑道:“太醫(yī),我的傷口你已經(jīng)查看過了,你認(rèn)為如何?”&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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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yī)方才回過神來,道:“圣女的傷口太深,若是用藥不當(dāng),時日一長,恐怕會傷及五臟六腑,微臣這就為圣女開一些補(bǔ)藥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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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yī)接著拿出了紙和筆,在上面飛快地開了幾副補(bǔ)藥,然后又從隨身帶來的藥箱子里面,把藥物拿出來,按份量配好,這才遞給了守在床榻前的紫雨道:“請圣女務(wù)必按照處方上的份量,每天將藥物天早中晚煎熬三次,只要連續(xù)服用三天,圣女的傷勢一定大有好轉(zhuǎn)。”&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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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多謝太醫(yī)了。”紫雨將處方和藥物拿了過來,然后遞給了顧畫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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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畫蕊的目光隨意地在處方上面掃了幾眼,這才又隔著帷幔,看著太醫(yī)道:“今日真是有勞太醫(yī)了,不知道以前太醫(yī)給別的病人開藥,若是對方受了重傷,傷口上纏了繃帶,太醫(yī)是不是也非要把繃帶拆下來查看過,方才給開藥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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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畫蕊此話本來就是別有深意,又暗含諷刺。太醫(yī)聽了,臉上神色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北帝的神情,更是有些黑,不過還是強(qiáng)裝鎮(zhèn)定了下來。李臨的神色也是異常難看,不過擅長偽裝的他,絕不會將自己的任何情緒,表露在臉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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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畫蕊靜靜地將太醫(yī)和北帝,李臨等一眾人的神色瞧在眼中,真是一幫狡猾的老狐貍,她早就看出來,他們前來看望她的傷情,果然是不懷什么好意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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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yī)不敢答話,北帝只好強(qiáng)自裝出了一絲笑容,道:“圣女可不要誤會,朕和太醫(yī),只是關(guān)心圣女的身體而已,并沒有任何目的,未曾想到會冒犯了圣女,圣女若是有什么不滿,不妨直接說出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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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畫蕊斂去了眼神中的一絲陰戾,搖了搖頭道:“陛下和太醫(yī)的好意,我就心領(lǐng)了。不過說起來,那賊人真是太狡猾了,在我手臂上劃得這么深,若不是城衛(wèi)軍趕來及時,只怕我差點(diǎn)兒就沒命了。所以我在此,還是得多謝陛下才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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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畫蕊說到這里,又繼續(xù)道:“那個賊人如此狡猾,囂張狂妄,他刺殺我恐怕另有目的,只怕想是想針對國會宴,所以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先將他給抓出來,以免讓各國使者在情緒上引起恐慌,最后讓國會宴遭到破壞。”&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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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帝渾身都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看顧畫蕊眼眸里的神色,就知道她此番話,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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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臨的神情,也禁不住一凜,顧畫蕊此話真是暗含諷刺,又有弦外之音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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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御天一愣,那個所謂的賊人,本來就是故弄玄虛的,然而顧畫蕊此話是什么意思?&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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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仔細(xì)地想了一番之話,方才明白過來顧畫蕊的用意。想必她心中早就已經(jīng)想好了要挖一個陷阱,就等著北帝和李臨跳進(jìn)去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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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帝此時覺得不能再在這里呆下去了,畢竟太醫(yī)既然已經(jīng)給顧畫蕊看過了傷口,藥也給開了,自己也沒有了留在這里的必要,只好說道:“既然如此,圣女還是好好休息吧,抓賊人的事情就交給朕了,朕一定不會讓圣女失望。”&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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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帝又客氣一番了之后,方才離開,太醫(yī)也匆匆地收拾了一番之后,就跟在北帝身后走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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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帝和太醫(yī)一走,李臨也走上前,抱拳笑道:“本使者也不打擾圣女休息了,不過作為圣女的半個親人,本使者也一定會配合北國陛下,為圣女抓出賊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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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畫蕊心里冷笑了一聲,他們看戲都看夠了,最后沒有達(dá)到自己想要的目的,當(dāng)然找借口要離開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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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她淡淡地說道:“紫雨,你去送一送李太子和夜將軍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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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雨連忙將李臨和夜御天送出了門口,夜御天有些戀戀不舍地看了顧畫蕊一眼,這才跟在李臨身后走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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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所有的人都走光,屋子里安靜了下來之后,顧畫蕊淡淡地掃了一眼桌子上面,太醫(yī)剛才給開的藥物,冷然道:“彩芝,桌面上的這些藥物,給我拿到外面,扔到臭水溝里去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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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圣女。”彩芝也沒問什么,北帝帶著太醫(yī)來這里給圣女開藥,本來就不懷什么好意,他開的藥,說不定也有什么問題,拿起藥,從后門里就走了出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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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雨送走了李臨和夜御天之后,回到房間里,顧畫蕊已經(jīng)從床上坐起來了,紫雨連忙上前去將帷幔拉開,顧畫蕊低頭看著自己手臂上的傷口,上面?zhèn)鱽砹艘魂噭×业奶弁矗€是緊緊地咬牙忍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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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雨在一旁看著她這個樣子,心中免不了有些疼痛,緊緊地握著袖中的拳頭,說話的聲音,也有些哽咽,道:“圣女,早上的時侯,我們明明為你包扎好了傷口,沒有一絲血跡的,怎么你手臂上的傷口,又流了這么多血,是不是我們有什么侍侯不周的地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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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畫蕊搖了搖頭道:“不,你們都做得很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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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畫蕊說到這里,腦海里面出現(xiàn)了剛才李臨和北帝分別帶著大夫和太醫(yī)來的情景,眼眸里的狠戾,越的變得濃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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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李臨帶著大夫來的時侯,說要給她診斷,她就知道,他們必有目的,但是她還猜不出來,他們的最終意圖。畢竟她不會相信,他們看了她的傷口之后,敢當(dāng)眾在她的傷口上下毒。&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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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北帝帶著太醫(yī)出現(xiàn),太醫(yī)口口聲聲,堅(jiān)持說要看她的傷口,她方才想起來,自己手臂上受的是刀傷,如果當(dāng)時自己真的遇到了賊人,在那樣緊急的情況下,對方的情緒必定極端憤怒,拿著刀一用力,她手臂上面留下的,必定是一條又深又長的口子。&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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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dāng)時她是自己撞向夜御天的刀口的,傷口很深,但是并不長,精明的太醫(yī),肯定會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說她的傷口不是被劃傷的,而是被撞傷的,到時侯就會做出種種結(jié)論,并且順藤摸瓜,找出她的把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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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萬分危急的情況下,她從頭上拔下了自己的一支簪,撕開了一條繃帶,用簪把傷口劃長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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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樣做很疼痛,不過最后總算把太醫(yī)的眼睛,給騙了過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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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雨的眼眸里有些濕潤,上前去道:“圣女,他們太可恨了,居然這樣去試探圣女。”&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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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畫蕊心想,他們不這樣試探她,如何能置她于死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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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芝拿了藥扔進(jìn)臭水溝里面去之后,就從后院直接回了圣殿,回來就看見顧畫蕊和紫雨在一旁談話,她靜靜地站立在一旁,直到聽完了之后,這才上前稟報道:“圣女,我剛才按照你的吩咐,把藥物扔進(jìn)臭水溝里后,就回來了,在回來的路上,我現(xiàn)暨國的李使者上了一輛馬車,我悄悄地跟蹤了他一段距離,現(xiàn)接走他的人,竟然是陛下的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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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顧畫蕊并沒有任何驚訝,李臨和北帝暗中相互勾結(jié),這是她早就知道的。剛才他們在她這里的目的沒有得逞,當(dāng)然得暗中再相聚在一起,商量下一步計策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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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顧畫蕊又如何會讓他們得逞,他們?nèi)瑑纱嗡阌嫷剿念^上來,她必定要讓他們?yōu)樽约旱男袨楦冻龃鷥r。&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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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用手指撣了撣衣角上的灰塵,道:“彩芝,你去把一毛,二毛,三毛他們幾個都叫過來吧,另外再叫幾個暗衛(wèi)。”&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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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彩芝應(yīng)聲而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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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一毛,二毛,三毛等人和幾個暗衛(wèi)來了,顧畫蕊連忙低聲和他們商討了一會兒,一毛等人聽了,領(lǐng)命而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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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距離皇宮附近的某個地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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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座精致的樓閣,四周雕梁畫棟,亭子內(nèi),北帝一臉陰沉地坐在桌子前,眼眸里面,暴射出來一抹陰戾的神色。李臨的面色,也同樣鐵青。&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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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今日相繼帶著大夫和太醫(yī)去看顧畫蕊,本來就是在算計之內(nèi)的,如果大夫能夠成功地看到顧畫蕊的傷口,再隨便找點(diǎn)茬,隨便說上幾句話,就極有可能讓顧畫蕊露出馬腳。可是沒想到竟然反而被顧畫蕊玩弄于鼓掌之間,當(dāng)真是氣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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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那夜御天,不會真的拿著刀,往圣女的身上,狠狠地劃了一條長長的口子吧?”北帝目光幽深地看著李臨,眼眸中流露出了一絲疑惑。&1t;/p>